掠影之二 缥缈道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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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终山,原名锯钟山,取其陡直险要之意。此山地势险要,悬崖峭壁令飞鸟望而生畏,有诗云:钟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曲径通幽处,通往顶峦的肠胫小道令无数好游者眺而却步,此道既窄且陡,路随峰转,回折盘桓,尤其是断臂崖往上那一段七十五度的陡坡素被世人贴切的称为“鼠道”,史上曾有一个著名的吟游诗人游览于此喟然叹道:“鼠道难,难于上青天!”

    剧终山高耸入云,山头终年祥云缭绕.山脚看不清山顶的模样,只有无穷无尽的云山雾海,依稀间有个大概的轮廓,给人的感觉是压力。半山腰石缝里生长着一棵巨松,巨松饱经沧桑已然皮裂空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被两只雕选中筑巢,此刻雕巢有两只嗷嗷待哺的雏雕。

    山谷里旋风呼啸着。

    呜……呜……

    一阵接着一阵劲风,肆虐着,舞动着,在山间回旋着,直如一个疯子般到处冲撞。

    “霹啪”一声脆响,崖边那棵巨松上碗口粗的一根树枝被强劲的风吹断,枝上雕巢边站着喂食幼仔的两只老雕慌忙中飞离温暖的巢穴,正在巢中引颈待哺的两只雏雕亦随着树枝往下落去,下边是万丈悬崖,两只雏雕本能的感到了恐惧,发出“啾啾”的求救声,盘桓在下落的巢穴左右不忍放弃的两只老雕,有心救子,奈何能力有限,只能眼瞧着自己的骨肉向无敌深渊跌落,却是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只能发出焦急的揪人心肺的哀鸣声,“喈喈”的哀鸣声在崖下的山谷里回荡,久久不息。

    “呼嗖”的一声,两个御剑而飞的人影从下落的树枝边一闪而过,两道影子在空中一个“神龙摆尾”转过身来,接着一个又是一个完美的“困龙升天”,向崖上折去。下一刻,崖边的平地上立着两个中年汉子,一个身着白色道袍,背负宝剑;另一个身着灰色道袍,亦背负一柄相差无几的宝剑。

    两人相向而立,注视着对方,如石雕般纹丝不动。

    风轻轻得从耳边拂过,几缕发丝偷偷的从白色发束中挣脱,随风扬起,映衬着刚毅的面孔,使得英俊的面孔额外的添加了几分桀骜不驯。手中的两只雏雕仿佛知晓危机已经远离自己,兴奋的鸣叫着,吵闹着。不远处两只苍雕却是心急火燎的叫嚣着,不知道等待它们骨肉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白衣道士最先转移了注意力,凝神看向对方手中的两只雏雕,接着收回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树枝。

    他怔住了,他惊呆了,瞳孔不住的收缩放大,再收缩,再放大,捏树枝的右手不停地的颤抖,手中的力度在不经意间不断的加大,干枯的树枝从末梢开始化为木屑,男子的手缓缓的展开,最后一点木屑悄悄的从手指缝间漏掉,被风带走,待到手完完全全的舒展开之时,手中亦空无一物,男子的眉锁的更紧了,仿如两根焦枯的野草。

    “你们师傅去的早,我教你们也三百多年了,刚才悟出什么了?”一个苍凉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许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从山顶的路上慢腾腾,晃摇摇的走来。不知道是视觉的问题,还是存在其他原因,老头看来如此缓慢的动作,实际上一眨眼的功夫就颤巍巍的来到了两人身边。只见老头沧桑的脸上满是刀凿斧刻的皱纹,岁月车轮压碾过的痕迹突兀的显现出来,老者身体虽然单薄,但是却在凌厉的山风中如一根常青的松柏挺拔有力,屹立不倒。

    两人皆规规矩矩的站在老人的面前,无开口之意,头深深埋于胸前。

    老头裂唇微启:“天下外物皆有情,海底捞月救雏雕,上天有好生之德,锄强扶弱乃我辈修道者本分,道德你做的好,很好”。说完转身笑眯眯的看着白色道士道:“道义,你呢?悟到什么了?不妨说来听听!”

    道义恭恭敬敬的立着却是未马上做答,整理清思路半响后才毕恭毕敬的回道:“回师祖的话,弟子非但没有悟到什么,反而更迷茫了,究竟何为道”?

    老头笑嘻嘻看着道义道:“怎么没有wWw.悟到,借花献佛,功德无量啊,道并不局限于外部世界,更重要的部分在于心,只要有一颗向道之心,那么你做的事就会是传道,修道。曾经有个颇有名气的前辈说过一句极为经典的话:这世间本没有道,摸索的人多了也就会走出一条道”。

    wWw.  道义低头陷入深思。

    道义猛地抬头“虽然弟子想了半天还是不太明白,但是弟子回去自己摸索,就如那位前辈所言走的人多了就成了道”。

    老者含笑看着他,捋捋胡子,点头不已,一副颇有深意的样子!

    “多谢师祖教诲,弟子必将谨记于心,弟子决定以后走一条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白衣男子脸上的郁结稍稍缓解忙回礼道。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好一句让别人去说吧,小小年纪竟有此想法,可惜真的能抛却别人的看法吗?究竟什么才是道啊,或许几百年前前我已经是偏离了道之本身,错误已经铸成,一失足终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万骨枯啊?”老人默默地念叨了这句话两遍。大袖一挥,灰衣道人手中的雕巢径直飞到他的手中,老头摸摸雕巢中嗷嗷乱叫的雏雕,叹道:竟然是白雕,雕中之王啊,那就顺其自然吧,说话间手轻轻往外一送,雕巢内两只雏雕笔直向崖下掉落。

    “啊!”两人禁不住惊出声来,不知为何老头有此一举,抹杀两只小小的生命。

    是雕就应该翱翔于九天之上,雕能飞那么高,并不是它的翅膀比别的鸟好,而是它们在小的时候就被灌输了一种精神,老雕喂食雏雕的时候往往是喂养那只脖子伸的最长的那只,,那就是在告诉它们成果是靠自己来争取的,而在即将长大的时候往往会把雏雕从万丈悬崖上扔下去,只有奋力扇动翅膀的那只才能活下去,懒惰的那只将会被摔死,以此来延续雕种族中的强势。

    老头说完便转身向来路走去,说来也怪看似摇摇晃晃,几秒钟的功夫就不见了身影,莫非是用了瞬间移动?还是缩地成尺?

    两人听了老人的话心里有点奇怪,但是却没敢发问,只是在回味着老头的这一席话中的寓意。

    看着这位祖师爷――传说中的人物,与自己朝夕相处数百年老人的背影,背影中能看到的就是本门莫测高深,深不可测的功夫,老人的身高并不高,可是两人此刻投过背影竟然发现老人在他们面前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高山。两人不约而同的下了同样一个决定:那就是将本门绝技学好报答老头的养育之恩。两人是如此的专注以至于连回荡在身旁山谷中两只老雕的鸣叫声都仿然未觉,任凭两只苍雕焦急的叫嚣,围着急遽下坠的雏雕呐喊。

    “好好学吧,玄门的振兴就落在你们两的肩上了,我已经老了,是时候隐退了,往后不会频繁露面了,玄门就交给你们了,用心的照顾玄门,将玄门绝技发扬光大,凭你们的悟性不出半年该当跻身一等高手之列了,记住学无止境”。远远的传来老头的话。

    夕阳西下,两人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斜阳将他们两的影子拉了很长,可是两人仿然未觉。

    只是白衣道士的眼中仿佛立着一道屏障,将白衣道士的目光远远的阻隔开来,他的视线朦胧了,似乎穿越了很远,回到了那块宽阔的大草原,那里有个整天咯咯娇笑的女子与一个俊彦才少嬉笑打闹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