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灰大毛在,洞里应该不用我挂心。他平时看起来呆头呆脑,可是实际上对于安全第一这句话他理解的比我深刻贯彻的比我彻底。
要说盘丝洞里最惜命的是谁?灰大毛要认第二,没谁敢认第一。
实在睡不着,我爬起来推门出来,穿过走廓。厅里空荡荡的,凤宜和子恒应该也各自去休息去了。子恒很喜欢看书,这螺壳居里再少也应该有几本书吧?
我顺着走廊找,果然找到一间书房,迎面是一排书架子上,上头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书。
按着子恒放书的的习惯,嗯,他比较常看的应该摆在靠这边的位置上。
上辈子曾经很痴迷了一阵子言情小说,一放学就直扑租书店,在那样的书店里租书的经验是,越是被翻的很破很旧的,越是好看的书。因为能让很多人都借它,这本书一定是满精彩的。
我抽出来的一本线装书是整个架子上最旧的,子恒应该很常翻这本。
我没坐下,就站在书架前翻看。
一掀开书页,秀逸挺拔的字迹熟悉无比。
呃,这是……这是子恒自己的笔迹啊。
是他记地什么札记?
我好奇地向下看。“黑龙潭底永远暗如黑夜。不见半点阳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叫做黑龙潭。并非当年在这里被斩杀地黑蛟得名。而是这里……地确如此黑暗。”
啊?
这个……这个怎么看起来好象日记?
我这不成了偷看别人日记了?
啊啊。这事儿可不能做。我慌手慌脚地把那本札记塞回架子上去。结果越急越塞不进。只好先把旁边几本拿起来再一起放回去。
“三八,你不睡觉在做什么?”
“啊?”
我一回头,这一惊之下。手里那几本书一起掉在地下。
“吓着你了?”他有些歉意的微笑:“我听到这边有动静,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
“哦……我睡不着,过来想找找看有没有和魔界相关的书能翻翻,打发时间。
我一边解释,一边急着蹲下把书捡起来。零点看书
其实我没偷看……起码我不是存心偷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心虚。
子恒说:“魔界的书这里是没有的,不过有几本修仙的前辈去异域游历时所写下来的游记,有些风土人情倒也很新鲜别致,这本,还有这本,你都可以看看。”他一边说,一边从架子那边抽出来几本书递给我。
“嗯。”“要不要喝杯茶?”
“啊?要!”
子恒地私藏茶叶当然是极好的,我虽然对这些不精通,但是看到热水冲进琉璃杯中。茶叶旋转翻滚,泡出来的茶汤清澈透亮,是一种极柔嫩的黄绿色。茶叶一片片在水中舒展开来,那情形说不出的赏心悦目,香气也很极好闻,端起来冲着杯口深嗅一记,感觉那股清冽的茶香直透到顶门。
“真香。”
“嗯,这是我自己种地茶树,自己采的嫩片,不过里面还有一种叫巴燕草的海生水草,取其最嫩的一片细芽。你尝出来没有?”
我老实的摇头:“名堂我是不懂的,不过反正我知道好喝。”
他摇头一笑。
“你也没睡着啊?”我终于想起来这个问题。他头发整齐,衣服整齐,我刚到这边儿他就过来了,很明显也是没睡着。
“嗯,白天遇到的事情……”
“那个,我不太懂,也出不了什么主意,不过若要我帮忙的话就直说。我不会推辞的。”
“不会和你客气地。你看,你的蛛网对付这些东西恰恰是最适合的,今天你不就帮了很大地忙么?”
“对哦……”
虽然我也算是虫子一族,可是蜘蛛和其他飞虫又是对头关系,我这边一抬手,它再多的蛾子也给一网成擒了。
哈哈,这么一想我轻松之余倒有些得意了。
之前不知道那挖心的是什么魔头,我倒是战战兢兢如临大敌,可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倒不怕了。要是别的东西作祟我倒要麻烦了。偏偏是飞虫,可以说我也是飞虫的天敌了。我还用得着怕它们?
狼用得着怕兔子么?狐狸用得着怕鸡么?我用得着怕蛾子么?
哈哈,不用怕!
呃,我举的这什么例子啊……貌似都不是什么光辉形象啊。
子恒两句话就说的我心花怒放,这茶也特别好喝了,我连喝了好几杯,再看看子恒只捧着小杯小口啜饮,到现在还有小半杯没喝完,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
记得红楼里宝姐姐还是林妹妹说过,一杯为品,二杯是饮,三杯是解渴的蠢物了……我这喝了几杯了?那不真成了饮……那个驴了?
我高兴地抱着几本游记回了屋,翻看了几页,果然域外风情与中原不同,打个哈欠想要睡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象忘了件什么事儿……
嗯,是什么呢?
算了,不想了。
在螺壳螺床上美美睡一觉,早起又喝了一大杯香草清露。别误会,这香草和现代的那香草不是一回事儿,就是草……采集的草叶上的露珠和草汁。
子恒这人就是风雅,行事举止,生活小节都那么飘逸出尘。
咦?他今天……
嘿,他穿的是灰大毛他们赶出来给他替换的衣服啊。
其实他原来的衣服又不旧又不脏,完全没必要换。他原来的衣服肯定是很讲究地,说不定又是什么天蚕吐丝龙女织布之类的圣品神器,我们洞里出品的这件不过是蜘蛛丝混着野蚕丝,可能还有点树纤维之类的,颜色染的勉强算均匀,手工倒是很地道地。小蜘蛛它们修炼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可要说这女红方面,个个都是行家里手,全是天生的好裁缝。
凤宜没穿给他那件,不过三七却把新衣裳换上了。
粉红色本来是适宜她的颜色,可是现在她地脸色还是极为不好。白是白地,可是白里透地不是红,是一股灰败地青灰,比前两天看起来还要严重多了。一打照面我就吓了一跳:“三七你没事吧?”
“没事……”
“什么没事!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一天比一天还差,你这肯定不是没睡好的事,你练功出了岔子吧?正好,子恒的医术不错的,凤宜前辈也很渊博高明,你请他们给你把个脉看一看。是要调理还是要……”我一边说一边扬声喊子恒,他缓步走了过来。
“子恒,你给三七看看吧。她这样实在不对劲嘛,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委靡,命好象都去了半条了……”
子恒点个头,朝三七微微一笑:“三七姑娘,讳疾忌医可要不得,我……”
三七忽然从椅子上跳起来猛退了一大步:“别碰我!”
“三七?”我诧异了,她至于么?子恒她以前也常见的,多规矩一人啊,她怎么摆出一副要被非礼似的刺猬样子啊。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们瞎操心。”三七语气古怪地看看我又看看子恒,忽然一笑,那一笑倒是很漂亮,就是怎么看着怎么让人觉得别扭:“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一唱一和的……哼,别想我会被骗!”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三七你莫非不是身体生病而是脑子生病?我以前咋没看出你有这么严重地被害妄想症啊?
啊啊,我体谅。
不管是人是妖,生病的时候脾气总不会好的,可能还会有些奇怪的联想。上辈子有个邻居得了一种皮肤病。脸很难看,人的脾气也变的古怪了,一看到有人在小声说话就认为人家是在讥讽她的脸,丈夫给她熬中药她特地拿成份去化验,觉得丈夫会不会想用慢性毒药毒死她好另娶漂亮姑娘。
这么一想我心气儿就平了。
“三七,你看看,你的确是生了病啦,让子恒替你看看……呃,你要不放心我们。我去请凤前辈来替你诊一诊看看好不好?”我柔声细气的说:“我陪你去找凤前辈吧?”
三七“啪”地一声打开我伸过去的手。眼神一瞬间变的极其可怕。
那个……我被她盯的打了个哆嗦,我自认没做什么对不起三七的事情。她看我怎么象在看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一样?
“你,你们……”三七声音低沉沙哑,手指着我,又指着子恒,下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忽然一转身就化成了一道暗红色的炫光朝厅外掠去。
“啊!三七?”
我急忙起身追赶,可是三七的速度怎么这么快,等我绕过出螺壳地那道旋转的通路到了螺壳外头,已经看不到三七的身形踪迹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站在山野溪边茫然四顾,望着身后跟出来的子恒,呆呆的问了一句。
当然子恒也没有答案给我,他只是说:“先回去吧,三七一贯精明,该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子恒,我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最近这事儿,好象有哪儿不太对。”
这疑问在我心里压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终于说出来,觉得跟拔了卡住喉咙的鱼刺一样,觉得轻松多了:“为什么这蛾子就在我们附近出没啊……到底是什么人,或是魔头,一路跟着我们一路撒这些种子?要不是凤前辈发现的及时都要撒进我的盘丝洞里去了……到底,这世道要发生什么样地变化?”
大家有没有被驴唇不对马嘴地章节名雷到?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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