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墨香之南歌子


本站公告

    寒夜,月朗星稀。

    一少年跃马疾驰。他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黑夜越来越模糊的小房子,绝然回头飞奔而去。此去前途艰险,生死未卜,他不打算让房子里的人知道他的离去。

    “他有走了,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又是不辞而别。”小房子外传来一个少女脆脆的嗓音。

    房子里的灯亮了,一个白衣少年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少女无奈的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会走的?”

    “今天我看见教主的侍卫送给他一封信,我就知道他又要走了!”少女撅着嘴说,“他回来没几天,我还没和他一起玩呢!”

    “他是怕我们担心,才不迟而别的!”少年伸手,把少女拉进房子,“外面太凉,别冻着!”

    “才不是!”少女甩开少年的手,走进屋子,“他是怕我缠着他,要他带我出去玩!”她走到桌边倒了杯酒,“教主也真是偏心,有什么好玩的事都让他去做,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去。”

    “墨香他比我们优秀!”少年接道,他双眉紧锁,心中似乎有着极大的困饶。

    “切!”少女不屑一顾,但脸上却带着笑容,她泯一口酒道,“但他变了好多!”

    “曼曼,回去睡觉吧,喝酒也不能把他喝回来!”少年夺下沙曼华的酒杯。

    “不理你了!舒夜!”沙曼华脸红了,被人说破心思总不好,她气恼的离开了小房子。

    白衣少年没有说话,知识笑笑把门关上了。

    舒夜看到另一张空着的床,没有了笑容:“墨香,依要平安归来!”

    天下未定,妖魅四起

    墨香披星戴月,终于到了兰州,稍作休息,有上路,他的目的地是长安。一路上时有妖兽,强盗侵袭,但都在他精湛的剑术下去了极乐世界。这个世界在墨香看来已经是遍地狼籍,满目创痍,不知道江南纤风细雨中的故乡有没有躲避掉劫难。

    长安,墨香终于看见它苍桑庄严的城wWw.墙。

    长安古都,繁华似锦,这里似乎还是那么生机勃勃,墨香坐在天香楼上,凭栏俯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些人也许想不到一场灾难正在慢慢靠近他们,可怜的人,墨香旋了旋手中的白玉瓷杯,自己不也是个可怜的人,没有资格想对与错,只是走着似乎命运早就安排好的路,也许什么不知道也是一种福气。

    夜终于还是来了,墨香喝完最后一杯酒离开天象楼。空荡荡的街让墨香感到一丝寒意,接边渐明的灯火远处的孩啼声,犬吠声让墨香觉得自己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四处飘荡。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找一个地方看星星,暂时忘记那些烦人的事,他施展轻功向华清池奔去。那是一个传说中清秀美丽的地方。

    “小兄弟,好俊的轻功!”一个人鬼魂般飘到墨香的面前。墨香心中一惊,他这一路都没发觉有人跟在身后。墨香骤停,拧腰,一招大漠孤烟向那人招呼过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先制服他再盘问他的来历,但对方却一闪飘到墨香的 背后,墨香6感到玉枕穴一阵麻痹,整个人便扑倒在地上。

    “小子,你的手段不弱,但太狠!”那人道

    墨香感觉万蚁噬心,痛苦异常,但他只是咬牙盯着那人,他是绝不会向任何人求饶的。虽然周围光线微弱,但墨香的夜视眼已经能清楚看见来人的面貌衣着,原来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看什么看,小小年纪就这么毒辣,现在应废了你武功才是。”那老头踢了墨香一脚说。

    “你是…是…谁?为什么下此毒手?”这一刻墨香的心中已经千回百转,父母的惨死,自己武功的不济,使他气急悲愤,无处不在的疼痛让他快说不出话来。

    “我是替你父母管教!“老头说。

    墨香呀墨香你可不能死,死了以后怎么有脸面去见怨死的父母,但命运总是捉弄人。墨香终于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怎么不说话了?”老头问道。

    过了半响还是没有声音,只有远处传来儿声零星的犬费声。

    老头用脚踢了踢墨香,“真死了!“老头伸手去试墨香的鼻息,发现真的没有呼吸了。

    “我下手不重啊!“老头有些慌乱有些懊恼。

    就在老头站起来的一瞬间,墨香却活了,他的手象社一样点向老头的肋下。

    “臭小子,你使诈!“老头怒骂道,但是他不能动弹。

    “大意…本…本就该…付出…代价!“墨香艰难地说,刚才一击已耗尽他全身的力量,那痛彻心肺的疼痛感却象烙红的铁链,紧紧锁住他。

    “老头,把…把解药…拿来!“墨香从底墒站了起来,疼痛象山一样,压得他气都喘不过来。

    “老头?!你说我老?!没有解药,臭小子,疼死你活该!“老头破口大骂,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办法。

    “我不会为那一个老人家的·“墨香转身,继续向华清走去。死去时也要找一个可以看见星星和月亮的地方,星星和月亮看着他,同样看着舒夜和曼华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回来!“老头急道,他难道要维持这个半蹲半站的姿势四个时辰吗?

    墨香置若罔闻,他一步步向华清池那去,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他眼前一黑,毫无知觉地倒下去。

    火,好大的火,把半边天都烧红了。许多死人,烧焦的恶臭味弥漫在处处倒塌的火宅里。“爹!娘!”墨香绝望地喊道,没有家了,什么都没有了,墨香绝望了,一根着火的大梁从屋顶想墨香咂来。“啊!”墨香悚然惊醒,一切只不过是梦,汗水却湿透了衣服。

    墨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房间整洁朴素,小木桌上双鸭铜炉里溢出淡淡的奇香。

    墨香挣扎着起床,发现全身的剧痛已经消失,但是全身乏力,双腿发软,他大惊,难道一身的工夫真的被废了。绝望包围了他,他顿时万念具灰。但是他已经经过了无数次打击,是痛苦的过程却也是最珍贵的经历,所以他的性格也变得无比坚韧起来,有骆驼的忍耐,狐狸的狡猾,狼的冷静,豹子的速度,虎的勇猛,但是还有最后的境界他还是没有达到,那就是毒蛇的恶毒,师傅说也许就是这个缺陷会给他带来致命的打击。墨香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四肢经络完好,或许他可以从新来过,可是有一个人有几个15年,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他忍不住叹息。

    “这是哪里?”墨香打量着房子,房子简单而普通,他带着疑虑走到屋外,外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是牡丹的海洋,空气中弥漫着香甜和平的气味,花丛深处似乎有人在说话。他停住脚步。

    “你怎么救了那个臭小子,离儿!”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他会是谁,墨香的头依旧昏昏沉沉。

    “爹,我看他不像坏人!你下手似乎太狠了!”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谁叫他心术不正,哼,真是女大不中留!看上他了?”还是那个很熟悉的声音。

    墨香想起来了,这个就是那个害他的老头,冤家路窄,但是他现在最要做的事就是离开这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爹。”那女子娇嗔道,“你说什么呢,娘不在了,你就欺负我了。”

    “生气了,还把你娘抬出来了!”老头嘟哝着,声音却明显低下去了。

    趁他们还没有发现,墨香想悄悄离去,转身时却不小心踩倒一株牡丹。墨香忍不住苦笑,破船偏遇顶头风,既然天意是别人的阶下囚,何不留自己一个自尊的灵魂。打定主意后,墨香便带着微笑等着主人的到来。

    “谁在那里?”老头语未完,人已闪到墨香的面前。就算墨香没有受伤,他自量也不是老头的对手。

    “啊!”那老头突然仰天长啸,脸色变的很是难看。

    墨香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爹,你又怎么了?”只见一个少女从花丛深处踏花飞掠而来,却是一身苗人打扮,在绚丽的牡丹中像一只欢快的蝴蝶。

    “丫头,他踩断了牡丹,被你娘看见岂不是要心痛死!”老头低头蹲下,小心翼翼的扶起那株牡丹,仿佛墨香不存在一样。

    “呀,怎么流血了?”那女子拿出一方丝绢递给墨香,墨香却似没有看见一样。

    “给你!”那女子并不不放弃,执拗的把手伸在墨香面前,墨香依旧不动,她便伸手帮墨香擦嘴角的血痕,墨香想躲,却快不过那少女如电般的手法。他不禁笑了一下,是苦笑,却无可奈何。

    “呵呵…”那女子也笑了,有种得手后的得意,她把丝娟塞到墨香的手里,道:“脏了,你得还我一个干净的!”墨香还是带着微笑站在那里看着她。对于这样的女孩子他也没有办法。

    “花离人,你呢?”那女字微笑道。却不理会那老头,老头也只是整理着那些牡丹,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一般。

    “墨香。”墨香道,“我可以走了吗?”既然打不过别人,要走也要征求一下主人的意见。

    “估计不行,因为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我自己解决,不劳姑娘烦心!”墨香微笑道,“再见。”转身向柴扉走去。

    “你…,喂,手帕你什么时候还给我?”那女子急道,追过来拦住墨香。

    “我会还给你的。”墨香皱眉道,“姑娘还有什么要求?”

    “你真的不能走。”那少女焦急的看着墨香,“你现在走,你的武功会尽失的。”

    墨香看到那女子的焦急的眼神有一刻的失神,他想起曼曼为他着急的样子,他忍不住伸出手,那女子又展颜一笑,拉过他的手道,“留下吧。”

    墨香猛然甩手道:“对不起,再见。”他不想留在这里,他会这里带来麻烦,虽然他很恨那个老头,但是花离人是无辜的,但是他完成不了任务,逗留在这里就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你走,你走,死了最好。”花离人跺脚道。

    墨香在野地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碧云天,芳草地。现在已经没有能力来完成任务,墨香的心里却变了无比的透亮,轻松,多少年来就今天为自己活一天吧。不想报仇,黑夜来临时什么都结束了,现在就好好欣赏这美景吧。

    “如果曼曼现在在这里,一定会很开心。”墨香衔着一根狗尾巴草,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浮云。“或许从前就该带他出来玩玩的。”

    墨香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这一次他没有做噩梦,在梦离他回到了家里,母亲做着针线,父亲看着书,而童年的他就在院子里玩着,隐约间他听到远处传来美妙的琴声,他好奇的向门外跑去,却被门槛拌倒了,墨香惊醒,天上已经是晚霞满天,这旷野真的有琴声,似高山流水,飘渺轻灵。

    墨香颇通音律,这琴声如歌如泣,似轻快却暗藏着化不开的忧郁,他不知觉的想顺着琴声走,但是却发现琴声充满旷野,无处不在。骤然这琴声停了,墨香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很大的水池边,池边有碑,碑上三个泼墨大字――华请池

    “原来这就是华清迟!”墨香伸手掬水,碰碎一池碧玉。水从指间滑落。温润如翡翠。这灵动的水却不知能不能洗去他手上的血腥。墨香玩着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侯。

    天黑了,指间的水却变红了,手臂上的血沿着指尖,掺和血的池水。墨香回首,一把寒剑已指在他的咽喉,清冷的剑气激得墨香的动脉搏动得快起来。

    你可以还手,杀了我,你可以有五天的时间继续完成任务!来人冷冷地说,但眼中却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是对武学的渴望,对权利的渴望,墨香平静地看着他,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曾几何时,他也是暗影,挥剑斩杀了那些不能完成任务的师兄师弟,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不还手!”暗影怒道。

    墨香笑了,这个暗影似乎太年轻,动怒是杀戮的大忌。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的运气比较好,现在他照样能杀死墨香。

    剑向前逼进一寸,血染碧池。

    沙曼华似乎感到心神不宁,连射几箭都没有射中箭靶。

    “舒夜,今夜我会去敦煌!你帮我准备一下。”沙曼华对一边练拳的舒夜说。墨香走后她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你是去找墨香吧!”舒夜随口道。

    沙曼华并不答话,径自走出演武场。

    月夜,冷清的沙漠不时传来几声奇怪的声音,似兽号又似鬼哭。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两匹马,两匹疾驰的骏马。

    “你为什么跟来?”原来是沙曼华,那另一个应该就是舒夜了。

    “因为想来。”舒夜淡淡的说。在任何人面前他都可以高傲,但是在曼曼面前他只能屈服,爱也许就是屈服。

    当新生的太阳第一缕阳光撒在敦煌土墙上时,沙曼华与舒夜已经把马匹寄存在驿站,换好便服,准备一天的历程。

    沙曼华带好面纱,向驿站外走去。

    “去哪里?”舒夜换了一套白色衣服,他看上去文弱却又高不可及。

    “莫高窟。”

    晨光中的莫高窟,无风,硬冷中透出一点柔和,清冷光洁,一丛丛白蜡树点缀着单调的莫高窟。

    莫高窟单调却不寂寞,乱世中善良的人们依旧用他们最虔诚的方法祈求他们的神的保护,他们凿窟,迎佛,绘画,进行着千古流传的古老仪式。

    沙曼华不相信这些神佛,却在一尊大佛面前驻足不前,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希望能安抚心中的不宁。

    舒夜静静的立在一旁,他在心中祈祷,墨香千万要平安归来。他知道沙曼华一定是在墨香祈祷,心中有点酸,却不恨,墨香是他们共同关心的人,共同的话题。

    “姐姐,你真美!”一声清脆的童声打破了清宁。

    “谢谢!”沙曼华难得一笑,“小妹妹也很美丽啊。”

    “不!”小女孩很大人摸样的摇摇头,然后又很兴奋的说,“你好象壁画上的神仙姐姐啊,她也带着面纱。”

    “小妹妹,你嘴巴真甜!”沙曼华轻轻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

    “小妹妹,你看到的画在哪里?”舒夜问道。

    “小丫――小丫――”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唤声。

    “来了――”小丫转身向远出喊道。

    “神仙姐姐,大哥哥,我要走了,神仙姐姐的石窟还没有开完。”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了,转身向他们挥挥手,消失在视野中。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沙曼华目送小女孩远去,轻笑道。

    舒夜只是怔怔的望着沙曼华,为什么她不能一直这么开心,每次墨香的离开,好象都带走了她的快乐和笑容,留下的只是她的冰冷和倔强。

    沙曼华感觉到舒夜的目光,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又把自己关到那个冰冷的壳中。

    “回大漠吧!”舒夜感觉的沙曼华的冷漠,但是他必须这么说。他们出来这么久,教主迟早都会发现,得赶快回去,教主的惩罚是残酷的,他尝过那种滋味,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不是屈服,只是不忍心看到曼曼受折磨。

    “好。”沙曼华淡然道。

    风起了,漫卷着尘沙的风在骄阳下呼啸着,吹起沙曼华满头青丝,修长的躯体在风沙中坚强而又寂寞。

    舒夜就这样走在沙曼华的身后,看着她的倔强,也心痛她的倔强,她从不告诉他有关她的过去,他知道那必定是一个辛酸的历程。

    夜晚的敦煌没有了风沙,天空格外清明,星星,月亮格外美丽,明亮。舒夜坐在窗边,他无心欣赏良辰美景,曼曼虽然答应他,明天就会回大漠。但是他总觉得不会这么紧张,果然刚到三更,沙曼华的房间就有了动静,一会儿便听见轻轻地马蹄声,舒夜抓起桌子上的包裹,从窗户跃了出去。他顺着马蹄声追了过去,几个纵起,点落,他便追上了那匹马,但是马上并没有人,而马蹄上却都绑了布,吗的身上却驮了东西舒夜苦笑,曼曼居然骗了他,还安排得这么辛苦,就怕他通过马蹄声听出破绽。终于骗过他,一个人去找墨香了。舒夜飞速赶回驿站,幻想能拦住她,但现实却让他失望,早已人去楼空,他在桌上发现了一封短信,大概意思是让他不要找她,等她找到墨香,她自然会回来。

    花离人看见墨香决然离去,心中到底放不下,过了四个时辰,墨香还是没回,她便去找他。华清池的夜很美,但是花离人却无心观景,她焦急的在原野里四处寻找那个倔强的少年,最后,她快崩溃的时候,来到华清池边,想用冷水冷静一下头脑,清冷的月光下,池边躺着一个黑衣人,花离人心中一惊,但还是走向那人,毕竟她还是有点功夫的。当她靠近那人时,瞳孔突然收缩,她看见月光下那抹带血的丝绢。

    长安,洛府。

    花袭人拂琴,目光却落在远处舞剑的男子身上,那伟岸挺拔卓尔不凡的男子正是她的夫君,洛王府的主人,洛无情。今天她却很忧郁,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心乱则琴乱,“诤”然一声琴已断弦。

    洛无情飞身落在花袭人的身边,握起她的手,“夫人,手有没有受伤?”

    花袭人,摇摇头道:“没有,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看见那个年轻从人泣红林中走了出来,她突然感觉眼睛跳得厉害,或许自己是做错了。

    洛无情看见袭人的脸色突然变了,目光却落在他身后。他回首。看见泣红林中走出一个年轻人,此时真直乱红飞过秋千去的暮春,那个年轻人身上却带着冬天死绝的杀气。

    年轻人走的泣红亭下,笑道:“哪位是洛城主?小弟有一事相求!”

    “请问阁下是?”洛无情也笑道。

    “墨香!”

    “是那边派你来的,好,该来的总是要来!”

    “无情,怎么了,那边是哪边?”花袭人紧张的问,脸色愈加苍白。

    “夫人,你先回房休息,我和这位小兄弟有事要说。”洛无情握了握花袭人的,微笑道。

    “可是…”

    “平儿,把夫人带走!”洛无情打断花袭人的话,对丫鬟道。

    平儿带走了花袭人,落大的泣红林就剩下洛无情和墨香两个人,两个都在微笑的人,感觉好象是多年重逢的老友,但是无尽的杀气却他们周围弥开来。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是所有的事我来承担,假使我输了,请你放过我的家人,如果我侥幸胜了你,我一定厚葬你。”洛无情微笑道。

    墨香沉默着,洛无情绝对是个棘手的人物,前面六个好手来刺杀他,都反被他杀了。他这次的任务本来就有一项是刺杀他,但是却失去武功,本来以为会悄悄死去的他,却又被洛夫人救活了,还让他重获武功,让他轻松进了洛府,这一切都是命,不想杀人了到头来还是要杀人。

    这是一场生死大战,两个人的武功路子有很多一样,当初洛无情也是魔教中的第一杀手,后来他和魔教的另一批人带着魔教的三大阵法训练图,投靠了朝廷,六年前的魔教大灾难就是他带来的。墨香的任务就是除去洛府所有的人,片瓦不留,很残忍,但是必须这么做,他不想滥杀无辜但是更不想一辈子做别人的棋子。

    墨香拔剑,一剑平平画出,凝重厚滞,洛无情的剑法却快如闪电,直刺墨香的咽喉,剑气激荡着桃花漫天飞舞,远远看去很美。三十招以后很快墨香的胸前被划过一剑,洛无情的背后也被刺伤。墨香的剑越来越快,洛无情的剑却越来越凝重。他们分不出上下,都以伤痕累累,却依旧杀得难解难分,也许会一起灭亡吧。

    “啊!”“夫人,你…”洛府中一片混乱,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对于洛无情和墨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本来也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他们听到的看到的只有对方。

    混乱声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一切又变得死寂,泣红亭中又传来阵阵琴声。悲愤肃杀的琴韵弥漫了整个泣红林。洛无情和墨香相互对峙着,鲜血从身上,剑上,滴滴嗒嗒落在满地桃花上,竟比桃花更美更艳,艳丽得触目惊心。琴声越来越近,但是他们却听不见。琴很美,琴声更美,但是琴也可以用来杀人,琴弦弹出,在洛无情的咽喉上留下血红的细线,血喷了出来,像朦胧的雾。洛无情倒下了,他吃惊的看着一身血衣的花袭人,似乎有话要说,却再也问不出口。墨香也很惊讶,这个变化来得太快了。

    ”很奇怪么?”花袭人笑道,她伸手在脸上轻抹一下,拿下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下一样是张风华绝代的脸。她把面具扔在洛无情的身上。“既然他这么喜欢就陪他吧。”

    “你是谁?”墨香有种想吐的感觉,这个女人心如蛇蝎。

    “我们都是为了教主做事,也是为时间做事,你觉得我很毒辣么?”女子寞落的看着墨香道,墨香不答话只是看着她。瞬间她又淡淡地笑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们是同一种人,我现在也是在帮你杀人!”她转身,走向桃林的深处,染成血衣的白衣在风中飘荡着,残忍而诡异。

    墨香挣扎着向府门走去,却听见有人从墙外飞跃进来,向里走边喊姐姐,墨香闪进一边的小房子,却看见花离人走出现在院子,“她怎么会来这里?”墨香纳闷。花离人似乎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满院的血迹让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很快回过神来,“父亲,去找父亲”她似乎被下得不清,向大门跑去。

    墨香看她离去,松了一口气,慢慢捱到客栈,洛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案件,朝廷里的人,武林正派人士,肯定会干涉这件事,不如先待在这里等风声过后再走。在客栈的两天内他知道了洛府的女主人是花离人的姐姐花袭人,洛府的血案被传得纷纷扬扬,两天后他决定回到大漠,因为他发现已经有人开始盯他,夜晚他越过城墙离开了长安。走之前他又去了华清池边的牡丹小院,院子很静,他们应该还在城里处理事情。他把一方丝娟系在小材扉上,留下银子牵走了院子里的一匹马,带着一丝愧疚奔向大漠。

    作为棋子的墨香也只能如此,别的又能怎么做,他甚至掌握不了自己的命。清风送走马蹄声,远远似乎有歌女轻唱,…短篱残菊一枝黄,正是乱山深出过重阳。旅枕原无梦,寒更每自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