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筹备结婚,赵冰去邓县购买结婚的物品,县城的东西比较便宜,赵冰为了节约开支,就跑到邓县去了。在返回的客车上,由于连日的劳累,他上车就想睡觉。却被眼前一位穿着wWw.时髦头发怪异的女孩子吸引。当然吸引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而是一车人,那个女孩子说着标准的普通话,对司机说她要到我们那个镇下车。去参加朋友的婚礼。
客车上嘛!人多嘴杂,又有时髦漂亮的女孩子先说话,就有陆续的人接茬,问她去哪里?她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雪梅不假思索地说出了我家乡的名字,但却没有说我。提到我家乡,赵冰就上心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女孩子可能要去她未婚妻家吧!我也曾经模糊地告诉过他,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在昆明,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个漂亮女孩子呢?
赵冰就接上话茬了说:“你能说说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也许雪梅觉得赵冰没有恶意,就说出了我的名字。赵冰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了说:“这下子你算找对人了,我保管把你送到萍儿的新房里怎么样?
雪梅也问他:“什么意思?”
赵冰笑着说:“我就是她后天要结婚的丈夫。”
雪梅也开心地笑了,她没有想到竟然碰到了我的未婚夫。这样的巧合让一车人都感到诧异。纷纷说缘分呀,难道这也应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赵冰就把雪梅安置在他舅舅家,我们的新房里,同时让他的舅妈给雪梅做饭吃,他仍旧骑上他舅舅的摩托车,来我家接我。
也许上天在冥冥之中就有安排,难道不是吗?从我离家出逃到现在准备结婚,好多事情就像是一条线在牵连着。就连我的朋友来参加我的婚礼也有这样的巧遇。我不得不感叹命中注定这几个字的成分有多重。
此时见到雪梅,我们已经分开快十年了,从初二那年,我送她走出学校的大门,就再也没有见过了,鸿雁传笺,十年啊,人生有多少个青春少年时啊!我们真的像电视里老友重逢那样拥抱在一起了。我们哭了,彼此的眼泪都打湿了对方的肩头,我们也笑了,抽噎着笑了,十年相思一朝见,这样的情景我不知道有多少朋友经历过,那种欢愉、那种激动、那种心潮起伏。唉此刻任何语言都显的苍白无力。
雪梅身材高窕,样子漂亮,城市里来的女孩子发型比较怪异,引得赵冰的小表弟表妹直问我:“嫂子,你的朋友是国外来的吗?咋看都像是外国人哦!”
我笑着说:“你们问她是那个国家的人。”
那些小孩子还真的跑到她面前询问她是那个国家的人。孩子们幼稚的举动把雪梅搞的很不好意思。我说:“这就是城乡差别了。”
那一夜,在我新婚的前三天,我和雪梅睡在我的婚床上,卿卿哦哦聊整整一夜的话,直到天亮才昏昏睡去。第二天当我把雪梅带到我家的时候,自然而然又引来一村人的围观。乡下孩子像看希奇一样看雪梅,到处跟着她,弄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死了,又不好说什么,我对她说:“你看你长得太漂亮了,大家这是在欣赏你呢?你可不要生气哦!”
当然不止是村里的人喜欢看美女,连我也被雪梅那种高贵的气质所折服。我都看不够她,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要结婚了,我心里一点都不平静。家里人来人往,我什么也插不上手,只好和雪梅在村前的池塘岸边悠哉地散步。
结婚的前一晚,我哭了,钻进被窝里偷偷地哭,我自己很清楚,我不是所谓的“哭嫁”,(农村风俗,女孩子出嫁一定要哭着出家门)我在哭自己,我清楚我根本就忘记不掉子剑,这一生我都忘不了,我也害怕,我这样的嫁掉,会不会幸福,赵冰脾气也不怎么好,婚前都吵架,那婚后呢?尽管订婚后确切地说从他家回来之后有所好转。没有吵那么厉害了。可是我还是有点害怕,我辗转反侧,想想哭哭,哭哭想想,我甚至恨自己,WWW.soudu.org为什么不敢找子剑说清楚,也恨子剑,为什么就轻易的放弃我,不是说我是你的唯一吗?这都两年过去了,我们还是没有说过一句话,那一夜我在千愁万绪中、在对未来的惆怅和期盼中失眠了。
早上天不亮,略懂化妆的雪梅给我盘了一个漂亮的新娘发型,也给我画了一个淡淡的妆。迎亲的喜车来了,外边的人吵吵闹闹,已经复员而且参加工作的三哥手中提着照相机,跑到我面前,对着我的耳朵私语说:“现在出门去坐上新娘车,快点走吧,不许哭,爹妈已经在厨房里哭得走不出来了。”
三哥不说还好,这轻轻的一句话,我的眼泪像一汪细泉哗哗而流。这一脚踏出家门,就不再是张家的大小姐,而变成赵家的媳妇了。人生一个重大的转折点,女孩媳妇、爹妈公婆,我要换一个角色开始人生了。
我穿着大红的衣服,盘着高耸的新娘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曾经骄傲的脸上挂满泪水,那曾经孤芳自赏的神态多了些淡淡的抑郁。从此再也不能在爹妈面前撒娇了,再也不能在哥嫂面前撒泼了,再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意妄为。我是大人了,是人家的媳妇,人家的老婆。我哭了,哭得淡妆都没有了,雪梅急得不停地哄我,还不停地给我补妆。
我抽噎着走出家门,一把红色的小伞遮挡着我,我环视四周,院子里都是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近们的婶婶和嫂子们还在叽叽喳喳地追着来接亲的人要喜糖呢?喜庆的气氛笼罩着我家,门口的那株碗口大的青桐树也被大家撞击的摇摇晃晃,干枯的大叶子扑棱棱向下落。我看了一眼送我出嫁的乡亲,一种酸楚涌上心头,人群中唯独没有看到我的父母,我明白三哥没有说谎,我的父母舍不得女儿,不忍心看女儿成为人家的人,不忍心看着我从此是人妇,正躲在厨房哭泣呢?
我扭过身,想回头看看我家的房子,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看到了那个我熟悉的身影,我瞬间被定格在接亲的车门前,子剑,他站在人群的背后,他的眼睛没有神采,他的身材也不挺立,他面色很凝重,带着忧郁,他盯着我,死死地盯着我,我也盯着他,眼泪再一次缓缓而涌,我用怨恨的眸子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钻进迎亲的小轿车,司机摇动着方向盘,我在鞭炮声中离开了我的家、离开了我的父母兄弟、离开了子剑、离开了我的村子,越来越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