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珍珠与这镜鉴,再加上这满室灯光,才会如此耀人双目。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这次,眼角弯弯的看着他。
他上前一步,捧着那盒子,说道:“这是东瀛进贡的镜鉴,里面的珍珠也是东瀛最天然的宝贝。其实,绵遥也乃皇族后裔,新鲜玩意见得多了wWw.。但是我总觉得你是一个内心灿烂的人,所以,我正好用这个镜鉴映着珍珠,在晴日下,为你搜集了些许阳光与温暖。”
这话,竟如此让她动容。
原来,他的深沉,他的内敛,纵然是他之个性,但是,他必竟也是才人一名,这样的话语,这样的用心,又怎能叫她不感动?
她充满感激的望住他,目光盈盈如秋水,玉唇翕动,却终也无语。
李元景也动了情,接着说道:“这个盒子还有个漂亮的名字。”
她有些笑意了,在静静的听。
“王子吹笙引凤镜。”
她惊异的抬头,眼里含光,这王子,这凤,究竟是谁呢?
只是,这份心思,先不叫别的,就已让人想偷偷收藏。
天已入凉了。日日清晨,萧语曼还是有早起的习惯,只是这微熹初露时分,丝丝寒意袭骨而来。
她站在梦回殿的回廊里,淡淡露水湿了她的描金紫绡鞋,兀自在那里泛着盈盈紫色的光。
远远的天际还是烟青色的,小园幽径鸟儿鸣啾,晨雾濛濛里,她看到灌木里零零落落的几点花瓣已挥别了年华,无法挽回的逝去了。
蓦的,她徒生伤感。
世间可追忆的事物无限,可是wWw.却有一样无法挽回,那就是流去的时光。
夭夭之花,竟也无法长驻红颜,白白惹了这一世尘埃,孤独地化为泥土。
想到这里,心与身俱寒了。
忽然,背上一暖,一件小坎披了上来。
回身,梅妆站在后面,一脸嗔怪:“天凉了,怎么不知加件衣呢?郡主!”
萧语曼歉疚的笑笑,看着这跟了十多年的丫头,竟怎的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女子了呢?时间的巧手真是能改变一切。
她摸了摸梅妆冰凉的手,说道:“一时忘了,还好有你!”
这么多年,一切都在这话里。
“郡主,让奴婢伺候你梳洗吧!今天还要教那些贡女礼仪呢!”
萧语曼回想起昨晚李元景带来的消息:“尚书夫人托我来捎个口信,看可否回家省亲一趟?”
忽然间,这悲秋时节,她很想回去看看母亲。
想到母亲,又想到这广漠的宫宇里还有另一个亲人:李若芙。
近日事多,竟然忘了去探她,也不知她的病情怎样了?
“梅妆,一会谴了阮儿带些杏仁琵琶羹等一些长乐公主爱吃的甜点去探探她。说我今日事忙,忙完再去瞧她。”
“是,郡主!”
“好了,替我盥洗吧!”
端坐于梳妆鉴前,那檀木的暗色稍稍安扶了她内心的不安与失落。
这种说不清原因的失落更是可怕。难不成真是因为时光的流逝而伤春悲秋?
倾泻而下的乌丝衬托得脸颊更甚苍白,很少会这样:缘她已经练就了刚筋铁骨。
梅妆从镜中看到萧语曼今日的无语。
是的,从昨日,萧语曼就仿若失了什么一样寂然了。
梅妆并不言语,她知道,这时候,给郡主一个寂静的一隅,再好不过。
为了让有能让她耳目一新的物件,梅妆今天特意花了些心思在梳洗上:翩若惊鸿髻微微高耸,绿雪含芳簪吐绿含春,双颊淡扫胭脂,眉心一攒花钿,再配上金丝萱草石榴裙,有些华贵,不失粉嫩,又艳光四射。
萧语曼凝视镜鉴里,有些诧异?
梅妆巧然一笑,颇具心思的道了一句:“郡主,如今观瞻者甚多,也不要辜负了一身璨然的打扮!”说着,冲着她点了点头。
萧语曼感激的轻唤着:“谢谢你,梅妆!”
梅妆说得极是,这宫中,暗处都有很多双眼睛在窥视。那幽幽而来的目光似剑,无形之中可穿透人心。所以,这红墙里,便多了通身防范的人,这些人,通通都是锦衣华裳,厚胭浓脂,隔了层层纱幔,兀自在那对着你笑。
“郡主,你待我情似姐妹,梅妆能伺候您是梅妆三生修来的福份,若不是您和老爷夫人,梅妆可能早已在家人尽失的情况下,不知沦落成何处了。”
“呵,好了。别这么说!既然你都说我们情如姐妹,何必见外!我感到有些饥了,呈膳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