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觉得罪恶,我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想必我与曲哲也共同凌迟了另一个女人的欲望与幸福。自有家境优越,吃穿用度皆为最好的,除却凌辱殴打做配菜,一切皆好,家教奇特,也让我练就了一张厚颜无耻的脸皮,那更好与人周旋,没什么可不满足的了。
那日后我主动与曲哲疏远,他亦不多问。成熟男子这点凭地的上品,知难而退,绝不恋战,我自他那学会品酒穿衣,得到温暖宠溺,人银两讫,无拖无欠。
姚芷与她的小男友分分合合数次,终告失败。这让我更觉心酸。
2001年,黑色高三来临,第一次模拟测试后,母亲看了看我那不堪入目的成绩,说:“思然,你这成绩在国内上不了什么好大学的,出国吧,镀镀金。”我说好。母亲便开始打点,为我在北京找了间中外联合办学的学校,在那读一年,便由学校代理送去加拿大留学。
临去北京前,我与曲哲见面。
海边的风比往常都要大,海水正蓝,却夹杂着暗灰,侵袭岸边,留了班驳痕迹。我看着,觉得我与曲哲是真的要结束,仿佛生离死别,再无会面之期。
我细细端详他眉眼,铭刻于心。他忽然抱住我,“思然,真的要走了。”一句话让眼泪决堤而出,“曲哲,我真的要走了,谢谢你。这些日子,我很快乐很快乐。”他没再说话,只是拥抱,最后,他说:“思然,对不起。。”
我明白那对不起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是放纵了寂寞调戏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什么都给了,却给不了将来,徒添了我的伤感。我忽然明白良心的意思,曲哲是有良心的男人,他对我因怜生爱,从不勉强,对妻子,他尽力补偿。一个四十岁男人对女人的良心,到此,已经足够。
晚上回到家,看着早已收拾的空荡房间,席地而坐。风从窗外灌入房中,只觉凉,无尽的空寂。隐约听见母亲的啜泣声,她是舍不得我,父亲依旧不在家,这一晚,她注定要一个人独自承受即将要与女儿告别的伤感。我也流泪了,泪水有热度,灼的我一寸悲凉,一寸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