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离开了雪域,来到了小周天。在那巫芷涯上筑了小憩,这里谁也没有,就只有她一个人,就一个人,她只要一个人。
她将春色关于此地,任花红,任枝绿。百卉千葩,莺飞草长。想来后面再魔宫里看到的寝宫布置,也许就是冷冽刻意而为。
司空印轻叹一口气,如果当日她没有去涯底,那么她还会遇到美人阜么?
……
是夜,月明如水,苍茫云海间。此处莲叶无穷碧,菏花别样红。莲香绕鼻,她并无睡意……
涯底有一条河,司空印立在河边,仅管她走的洒脱无比,仅管她将春意温色固于巫芷涯上,然心底却依然惆怅。
她寂寞,她孤单……
“印帅么?”入耳的声音清脆宛转,珠圆玉润。
那人入眼,眼明如春水,却又娇媚如妖。肤色白皙,发如瀑倾,神色庸懒,好似被惊了美梦一般,然声音又是那清朗,如此矛盾。
“你是谁?”
“我叫阜!印帅像是心藏结。不如本公子带着飘游一番?”
“飘游?”
“印帅,你看!”话刚落,人已不见,再看,那河面上竟然躺着硕大莲花。花瓣颜色金黄,到了瓣尖处,开始变为淡紫色。花瓣六片为一轮,相互重叠着,由下而上层层逐渐展开。
千叶宝莲?她愣愣地看着它,无挫。“要做什么?”
“印帅踩到莲上来吧!”清声再次响起。
她轻轻一笑,也好。总算有人来陪着她了,于是她移足于莲之上,轻轻坐了下来。莲动,随流而下,任风抚面而来。她将自己缩进莲瓣里,那莲慢慢收拢来,将她层层包住。
许是心有空隙,许是心有期盼。随波逐流,一梦千寻。莲香伴着她一游远行,把忧愁洗尽……
再入梦,那人紫衣尽绕,绵绵不断。那人的轻笑、那莲的妖娆,那样的清晰。可是醒来,人却不见。
他是谁?为何知道她的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想不问。原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于她,他不过是众世中的一屡细烟,而他,却来了。当他立在涯边的时候,她看见的是一记懒懒地笑,丝发飘逸,紫衣华美。英姿飒飒,一点也不颓废。
他说:“小印儿,想我没?”
她不语,看着他那一脸优雅显贵的神色,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想不出,他会回来的理由,还是原本他就刻意接近她?
“你是谁?”
“小印儿,真是健忘呢。我是阜,这是我的名,记住了哦。别再忘记了。”那人走近她,“小印儿,可以东西要送于我?”
“什么?”她不解。
“莲载而游,本公子只此首次,小印儿就不能,了表心意么?”那人说得直接,丝毫不觉不妥之处。
“你要什么?”
“嗯,小印儿想给什么,本公子就要什么。”
……
那日,他再来。手里多了柄扇子,紫檀木为架,白莲描绘于其中。
他说:“小印儿,这柄WWW.soudu.org扇子本公子着实喜爱!”
“你喜欢就好!”
她没有告诉他,这扇子看似不起眼,却大有玄机。她曾经救过两只鸟,一名为翡,一名为翠。本以为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却不曾想到,那日她在谣河移出的莲种,因受过翡翠泪的洗涤,而化为仙物。
待到荷莲繁生之季,她再去探望之时,那莲感恩于她,竟愿随她而去。紫檀扇上的白莲由此而来。
司空印看着眼前明如春水之人,他本命属莲,送此物给他,于莲、于他再好不过。她没有问他从何而来,也没有问他为何而来。但是每日他立于涯边,她总能从他那,时而玩味,时而深遂的眸里,读懂些什么。她以为他们终究只会是,这样日复一日,他来她便现,他离她便归。
那一日,他没有来,她从晨曦等到日落,再到月星布空。他没有来,她于是开始不安了。他已厌倦了么?那么高傲,华贵的一个人,眼底哪里容得下,这长期的忽视。她真的不安了,一整夜徘徊在涯边,任晨露沾湿衣襟,任鸟鸣悲啼周身。
她将自己关在小筑里,关上窗,关上门,将一切声音,隔于屋外。
……
他来时,她是知道的。熟悉的气息,她不用分辩就已经知道是他了。他来了,立在屋外,眼底媚笑如妖,她看不见,隔着窗却能感觉到。
他说:“如果小印儿愿意去妖境的话,本公子会很开心的。”
他说的笃定,她却心有不甘,凭什么他能洞察出她的心思,凭什么他说来便来,说空缺就空缺,凭什么他那几乎感觉不出,有半分真意的话,居然叫她如此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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