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司空印入睡前忍不住宛尔,她居然能有本事叫左丘阜跳脚,叫玄镜面部抽搐,不简单啊。
哥哥说过,他此生有幸结识两位相交,一是富甲一方的封州左丘府上阜公子。一是至小就在云观山上随师修仙的玄镜。一动一静,一光鲜一质朴。她曾经常常听哥哥讲起他们,相见却是在这个时候。真叫她心里不是滋味,哥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闻人流苏,郦都之城主。例代闻人世族里所承载城主之位者,皆由上届城主直接任命,而且至小养在身边调教。直到有能力担此大任,方可赐姓“闻人”。很是变态,至少在她闻人流苏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
闻人流苏本姓为何,她自己也无从知道,她师父闻人季堇早在卸任之后,便不知所踪。闻人世族里承接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从新的城主上任之际,这处秘密便是使命。代代传承,不得违背。
从司空印进城的那刻起,闻人流苏始终保持着警戒的状态。她根本不知道,司空印到底有什么能力叫她紧张,但直觉告诉她。司空印并非看上去的无害,况且她曾亲眼目睹,此人瞬间就能从眼前消失,而且周身泛着一层若有若无绿色光晕,很是怪异。这使得到了她这里任务艰巨起来,她容不下任何的差错,偏偏却又跟司空印脱不了关系。
凤印。
她动用了差不多所有的实力,终于探出了线索。却在司空印这里断了线。眼见就要光明的事情,受了阻。还无从下手,叫她怎么不急。最简单的方法便是除去阻碍,为了完成使命,她什么都可以牺牲掉。而司空世曲这可恨的糟老头居然把她送走了。她原以为,司空印不过是横在路中间的一块小小石子。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从司空印消失在空气中的那个瞬间,她就明白了。事情远远不如她想的一样简单,司空印也不似看上去那么的无害。况且某个人根本不会让她死掉。这只是其一。另一点,在司空印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漏洞,完全没有突破口,关键还是她牵扯到凤印上来。她一消失便是半年之久,原以为顺水推个人情给某人。偏偏事与愿违,她没踪迹后,所有有关凤印的都随之完全消失掉,完全无从着手。不得已她只好故施重技,不过这次就由她闻人流苏直接面对吧。
“唤人找我来,不就只是看你发呆的吧!”司空梓调侃道。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怎么找到她的,又是为什么会知道他那么多的事情。总之她找到了也就是找到了。既然大家对“凤印”都有着莫大的兴趣。他不妨也掺凑一脚,而且某个人他似乎太久没见到了。几乎都要忘记模样了。司空世曲的封印很高明,他从来就没怀疑过。不过他就真的没法子想了吗?
“你果真不在乎的?”闻人流苏回应道,淡淡地,没掺杂任何的情绪。
“你会在乎禁闭你的人么?”司空梓不答反问,刚毅的面孔冷漠同时又附上了邪恶。行医者该有的超脱凡俗气质,却又融入了世俗。如此矛盾的一个人。
闻人流苏没有回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样的眼神有刺探又有玩味。身为郦都城主的她,人如其名。有着无懈可击的世贵气质。却生得一副让人避目的面容。偏偏还叫人无法来评论她到底是美是丑。肌肤白皙,弹指可破,五官更是精致的不像话。分别单立来看都是全美无瑕的。这些精雕细致的美丽,拼凑在一起却是惨目人睹。乍看上去跟错了位一般别扭的很。然而她却对这此女人本该在乎的,视而不见。仿佛这都跟她不相干一样的无视。别说世人不懂,就连心心带大她的闻人季堇也是百般不解。她闻人流苏更不曾避世,袒露于人。这些看在司空梓眼中却有了不一样的见解,只是他并不想道明。
“啪!”的一声,杯碎。司空梓单手扶住石桌一角,额头开始冒出细汗,脸也随之苍白也来。他另一只手握成拳忍隐着。
闻人流苏见状,眼底竟是揶揄。“先顾着自己吧。既然你是真的不在乎,那么这次你便不要插手了。”说罢起身离开,静静地亭院里就只留下司空梓一个人。还是不行么?司空世曲,你是禁固不了我的。谁都不行。他缓慢的回到闻人流苏安排的厢间,在枕间找到一只镯子。青黑色,入肤冰凉,光泽亦是逸人。一看就知是稀有之物。此刻却被他拿在手上,司空世曲死的那刻,这只镯子从手腕上滑了下来,他以为从此封印就不存在了。看来是他低估了那老头儿。黑镯被他拿在手上就像镜子一样,把他那张苍弱的脸显露无遗。他很是不喜欢,随之将它往手腕上一套。喃喃自语道:“你回来是是么……你是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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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师父给的,来着戴好了。”一声清亮的嗓子,再配上她那张清秀爽目的面孔。虽说不上是绝色,却也是亭亭玉立。影度回廊,仙袂乍飘兮,嫣然含笑,容华若仙。至少在少年眼中她是这样的。他宠爱地接过女孩抛过来的东西,问也没问就套在了手腕上。
“小印,师父今日都传授了你些什么?”少年伸手抚过女孩头顶,为她摘下粘在发间的叶枝。
“他还能授小印什么,无非是叫小印背心法。脑子塞得紧哎!哪有这样做师父的嘛,光心法打坐的,就没一招半式。哥哥,你说师父莫不是故意的吧。”
“怎么会?”少年笑道。
女孩撇了撇红唇,很不甘心地说:“哪像哥哥医术学得这样了得。”然后很没礼态地向天翻了一记白眼,抬手晃了晃手中同款式的镯子。颜色青而偏绿,而少年腕上的却是青而偏黑。“师父也不知从哪里得来这样好看的镯子,我看着欢喜就讨要了。也没见他有钱的样子,莫不是打哪偷来的吧。”
“你喔,得了便宜还卖乖!”少年伸出手在女孩鼻子上轻轻一点,女孩也不闪顺式往他怀里一靠。冲他泛泛眼,“只是套上去了,就取不下来了呢。哥哥,小印刚才故意没跟你说的。”女孩伸出手露出腕上的绿镯,然后拉起少年的手,比在一起。“这样也不错啊,好看!呵呵!”
少年没说话,只是换了个姿势任怀中的人儿舒服靠着。
“哥哥?”
“嗯?”
“哥哥,你是在哪里被师父捡到的啊?”
“这个得问师父了,哥哥也不知道呢。”少年温和地说。
“哦。”
……
画面转跳。
“司空世曲,你凭什么禁固我?这就是你的计量吗?”少年wWw.双眼血红,满脸的激愤。“你除了利用不相干的人,还会什么?”
“梓儿。”
“不要这样叫我!”少年狠狠地吼道,面部开始扭曲,全身冰冷几乎站不住。
“孽畜!你本不应来到这世间,怪只怪老夫一念之差。将你带了回来,授以医术望你心存慈念,唉……是老夫错了。”蒙胧间隐约见一老者,白衣鹤发。立于雾色之间念念有词。
“是吗,那我是该感谢你了。我何错之有?司空世曲你别以为小小的一只破镯子就真能禁固的了我!”少年话到愤起,若不是全身封印的力量,怕是要惹出什么祸端来。
“为师问你,山下一壮士来求医何故不救?”
“他是猎户,山上的白狐多死于他手,我为何要救他!”
“这世间,本是生生相息,环环如扣,没了他还会有别人。万物之本不可逆行。”
“既是如此,就算今日救起。他日也必将有此一劫。岂不多此一举!”少年反驳道。
就见老者衣袖一摔,怒道:“既被你撞见,此仍命不该绝,你袖手旁观也就罢了。何故将人引下山涯。”
“那是他自己跟上来,与我何干!”少年回得理直气壮,并不认为此举有何不妥之处。若不是当下浑身无力,不得动弹,或者他早甩袖而去。
“孽畜!冥顽不灵。这镯专为你而制,但凡罔顾人命者,必将反噬,望好自为知……”
梦醒,四周冰凉。撩起手间袖口。黑镯入眼,司空梓看似面无表情,心里却冷笑,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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