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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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强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咖啡店里,坐下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感觉脸好烧好烧,觉得店里的服务员好像都在看他,他更觉自己站在这里不合适,跟这个咖啡店的氛围不合适,跟城市里的这个生活格格不入,尤其让他感觉痛心的是,昔日那个纯情的小女孩王婷婷不见了,昔日那个和自己相处了三年之久,陪他一起在操场里吹生日蜡烛的小女孩王婷婷不见了,昔日那个和自己无话不谈,喜欢文学的小女孩不见了。他痛心,他悔恨,他感觉生活没有了方向,他感觉街上飞奔而过的每一辆车好像都在嘲弄他,他感觉街上走过的每一位路人都在看他,他好像头上开了一朵花一般,好似耍猴的小丑一般成了人们注视的焦点,他的脸火辣辣的热,他的心里感觉冰凉冰凉的……

    欲哭无泪,痛苦万状。躲在一旁喝啤酒的哥们看到王婷婷的车驶过,知道马强和王婷婷谈甭了。赶紧走过来劝马强消消气:“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幸亏你没和她谈成,不然她一边傍着大款,一边又把你吊在手里,那才叫难受呢?这样也好,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的,她走她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各走各的道,有什么不好呢?”

    马强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心里总感觉一股想爆发又爆发不出来、想吐又吐不出来的一种憋屈的难受。他蹲坐在马路边,双手抱着头,死劲的拽自己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拽。丝丝青发被一根根的拽下来,随见飘散。他的哥们也跟着马强一起蹲在马路边,此时无声胜有声。只需要有这样一位忠实的朋友陪着你就够了!朋友,人们常说朋友,何为真正的朋友?当你痛苦的时候有人送来一句温暖的话,当你失落的时候有人安慰你,这样的人就是真正的朋友。这样的人才可称之为朋友啊!

    从咖啡店回来,马强很快就买到了去榆林的车票,坐晚上的夜班车回到了老家。一进家门,浓浓的亲情倾刻间就把一路的疲惫和在西安的不榆快冲散了。母亲很快到厨房去给马强弄吃的,弟弟缠着他让带他去水泥厂上班挣钱。马强听着听着心里不由自主的涌上一股股酸水,眼泪不停的打转,好几次差点掉下来他都强忍住了。母亲做好了饭,端过来摆在炕桌上,和马强一起吃,弟弟很认真的给母亲说,他也要跟哥哥去水泥厂上班挣钱。母亲扶摸着小儿子的头,无声的吃着东西。马强为了打破这有点沉闷的空气,给母亲说:“水泥厂里进行了选举,他被选为车间主任了”。母亲听了说:“儿子有出息了,车间主任好啊!要是你爸还在,他看到你工作干的好该有多高兴啊,可惜他没这个命了!”母亲说完后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灵牌,又对马强说:“赶紧吃吧,吃完你睡一会儿,中午我和你到你爹的坟上去烧个香。”马强点了点头说:“我不困,要不吃完饭我们就走吧?”

    阳历五月天气,榆林已经很热了,山里长满了野草,父亲的坟就在马强家背后的山上,吃完饭,母亲做了献饭,马强去小买部买了纸和香火,等一切准备停当,马强就在母亲的带领下去给他爹上坟。坟很近,但WWW.soudu.org他们走了好长时间,走走停停,父亲去逝一年多来,母亲明显老了许多,头上的白发渐多,多的已经盖住了黑发,整个一看,已经成灰白色了。母亲的身子也佝偻了,走路不停的喘气,上坟的一切用品都提在马强手里,母亲手里拄着一把铁掀,走到陡坡处就停下来用铁掀铲一些台阶,然后借助铁掀的力量才可以爬上相对比较陡一点的坡。每走到一处稍稍陡一些的地方,马强就先走上去把东西放下,然后伸过手来拉母亲,弟弟也在一旁扶着母亲。中午时分,太阳热辣辣的烤着大地,好似要把一切烤焦了一般,田地里散发出一股股清香的泥土的香味和小草的奶腥。马强拉着母亲的手,缓缓的来到父亲的坟前。

    坟上长出了许多野草,长的老高老高,坟边上丢着几根被火烧焦的木柴棍,母亲捡了一根过来,跪在坟前,把事先准备好的献饭和香火从篮子里掏出来一一摆在坟前,马强也跟着母亲跪在了坟前,母亲这会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颗炮竹转身给站在一边的老二说:“去到地边上放个炮,告诉你爹,我们来看你来了。”弟弟接过炮竹拿了一根香在火上点着,走到地边上,把炮先放在地边,然后站远一点,用香头慢慢点着了,他捂着耳朵跑的远远的,只听身后:“嘭!”一声,地边上冒起一股青烟,接着又是一声:“嘭!……”

    母亲跪在父亲的坟前点纸,马强勾着头,用木棍搅着眼前已经点着了的纸,纸灰乱飞,山间鸦雀无声,淡淡的青烟直冲云天,没有一丝丝风,空气好像被煮熟了一般,凝结成一块。坟前的火苗扑扑的燃着,马强的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难过,他真想哭出声来,但看到母亲日渐苍老的身躯,他忍住了,他不想让母亲也难过,他不想让母亲见此情状也跟着大哭一场。

    烧完了纸,马强从地上站起来,扶起母亲,把摆在地上的献饭碗和筷子等收拾起来,放在篮子里,母亲拿上铁掀,缓缓的向家里走去,正午的阳光,无情的炙烤着大地,山间没有一丝风,闷热闷热的,天蓝蓝的好像用墨水染过一样。

    他们回到家以是下午四点多钟,马强把上坟带的东西放好。母亲走累了,刚在炕上躺下,就听半空中“喀嚓!”一声惊wWw.雷,紧接着天空倾刻间变得乌黑乌黑,豆大的雨点划破长空,直砸到滚烫的地上,地上顿时冒起一阵阵热雾,热雾迷漫了一切。

    闷热的天倾刻间就被大雨冲刷的七零八碎,几只吸足了血的蚊子也飞到屋子里躲避暴雨的袭击,弟弟拍死了一只,染了满手的黑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