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船如同一片渺小的树叶般,在暴怒的海面上跌宕起伏,不时被巨浪吞噬,又倔强地冲破浪潮浮出水面,东倒西歪地继续向海岸前行着。
“报告!船体已经开始渗水了!再靠不了岸恐怕就要沉了!”一个士兵在呼啸的狂风中大声对着自己长官的耳朵喊着,每一个字才刚出口,就被风击打得消散在充满海水咸味的空气中。
“你说什么?!”长官并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只是知道自己的手下带来了坏消息。
“我――说――,船――渗――水――了――!”士兵迎着风大吼道。
“那就放弃船!全员坐小船登陆!”大吼着,长官看了看海岸,只有五百米远,却在暴风雨中那么遥不可及……
“可是!他们怎么办?!”那个士兵指了指下面。
虽然听不见士兵说了什么,长官还是从士兵的手势中看出了士兵的意思。
“不管了!”长官挥手表示放弃“他们”。
船体终于由渗水变成漏水,最后苦涩的海水如同凶猛的怪兽一般涌进wWw.船体,船开始倾斜了……
士兵们飞快地放下几条小船,然后乘坐上去向岸边拼命划,早一点到岸上,就少一份危险。
终于到达了海岸上,“这次任务失败了!可恶!怎么会沉呢?”长官望着被风吹向海岸却正在沉没的大船恼怒地咒骂道,他们是奴隶押运团,而“他们”则是被关在甲板下面的,用铁链栓在船上的奴隶!
“救命……谁来救我们!”惊恐地叫着,奴隶们被海水一点点吞没……
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睛突然睁开,一只白皙的手缓缓握住了一条铁链,用力……再用力……手指粗细的铁链被捏得变形、终于断裂成两截……
望着只剩下桅杆还留在海面上的大船,所有士兵都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可是……除了桅杆,海面上还有什么东西正在向岸边移动?
近了近了!那是……那是一个奴隶?
没错,确实是奴隶,从脖子上套着的巨大铁项圈就可以看出,她……是个奴隶!她是怎么逃出来的?明明有铁链锁着啊!士兵们惊恐万分地盯着那悠闲走在海里,丝毫没有把身后的巨浪当作一回事的女奴隶……
狞笑着,她已经踏上了岸,白皙的手提到腰间用力张开,五指如同坚硬的铁构般弯曲着……
“杀……杀了她!”长官惊恐地命令道。
就在长官下命令的一瞬,女奴隶身体前倾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以比狂风还快的速度冲进了士兵中间,如钩的五指在刹那间撕碎了一名士兵的身体!
“啊……杀!”先是惊恐女奴隶的杀人时的恐怖手段,而后被强烈的生存欲望催动着所有士兵向那女奴隶挥舞起武器,边高喊着为自己壮胆,边杀了过去。
狞笑扭曲了女奴原本妩媚的脸蛋,她继续前倾着身体飞快在士兵中间来回掠过,每掠过一次都会有一个士兵惨嚎着倒下……一个人对一群人的一面倒屠杀开始了……
这算什么?怒吼的狂风惊呆了,没脸在比自己速度更快的存在前再呆下去了……狂风渐渐微弱,终于只剩下轻柔的海风。
这算什么!狂乱的暴雨惊呆了,没脸在比自己攻击更猛烈的存在前呆下去了……暴雨渐渐停息,终于只剩下微弱的雨沫。
这是什么?月亮挣脱了乌云的束缚,睁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沙滩上……
你是什么?靠坐一块巨大的岩石下,一双围绕着七枚血点的瞳孔盯住了那么狂暴、那么迅猛、那么狰狞的女奴。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长官双腿一软已经跌倒在地上,由于过度恐惧,他的脸已经变形了,原本已经湿透的裤子也被重新注上一道温热的液体――他失禁了……
“我名卡露拉,你呢?”伸手撕下那长官的脑袋,女奴隶转身微笑着wWw.,飞溅到她脸上的鲜血缓缓流了下来,她轻盈地跃起,站立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俯身向下望去。
“瞳。”礁石下靠坐着的男人踉跄着站起来,嘴里还叼着半个螃蟹,螃蟹的脚爪还在缓缓蠕动着。
卡露拉看着那叫瞳的男人手脚并用爬上礁石,站在自己面前。这是个又高又瘦的男人,身后背着一张沉重的盾牌。男人拥有着分布七对血点的明亮的双眼,刀削斧凿一样被雕刻出似的的鼻子和嘴。这个男人……好悲伤啊……卡露拉感叹着。
瞳微微低头注视着面前的女人,猎豹般尖耸的耳朵,风情万种的眼睛,一张妩媚的脸蛋,性感小嘴的嘴角正微微翘起,浮现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又粗又长的麻花辫子从脑后绕到胸前,脖子上挂着一只巨大的还带着半尺长铁链的铁项圈,挺拔傲人的身材裹在一件破旧的紧身衣里,身后一条豹尾悠闲的甩动。
“呵呵,男人啊。为什么如此悲伤?”卡露拉笑了,这微笑如百花开放,能倾到众生。
“你的悲伤,并不亚于我……”瞳嚼着螃蟹说道。
“你知道些什么啊?”卡露拉咯咯地笑着,但是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什么也不知道,单纯的感觉罢了。”瞳吞下口中的螃蟹才回答道。
“哈哈哈,有趣的男人啊!”卡露拉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如果不是力气用尽,一定让你陪我好好玩玩啊。”
“你也很有趣,告辞了。”瞳从岩石上跳下去,摇晃着身体离开了。
“下次……一定!”卡露拉望着男人摇晃得随时都可能跌倒的身影,再次微笑了……
远处传来骑兵的呼喝声和骑龙的急促的脚步声……
“这是……”
一队骑兵停在了海滩上,望着沙滩上的景象惊骇地猜疑着,为首的正是贝纳威。
贝纳威面容冷峻地打量着沙滩,他奉哈克奥罗的命令来这边视察有无洪灾,却在附近听到了惨叫声,所以立刻带人赶过来,看来还是晚了一步。沙滩上到处是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的肉块和骨架,满满地铺开了一大片,只能从地上的散落的武器看出这些肉块曾经是活生生的人。最完整的尸体是一个穿着好像是名长官的人,头已经不见了……
“嗯?”终于,贝纳威注意到了礁石上站立着的妖娆身影,那是个女奴,一个沿着海岸线眺望着的女奴,一个脸上,手上还滴落着鲜血的女奴。从贝纳威的角度来看,圆月正衬在那女奴的身后,竟把一个衣衫破旧的女奴映衬得圣洁无比,那沾染的鲜血也不再是残暴的象征,而像一个女神无奈的惩罚。
女奴仿佛才发现沙滩上来了客人,转过头来对着贝纳威微笑了一下,就一头栽倒下来……
又过了四天,在哈克奥罗焦急的等待中,贝纳威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由于处理得当,所以皇城南边一直到海边的地方都没有出现严重的险情;坏消息是,海上沉了一艘船。
“应该是纳托库的船。”贝纳威汇报一切后下了结论,“因为发现了一个生还的女奴。谨慎起见,我已经把她关起来了。”
“纳托库?就是传闻中买卖奴隶的那个国家?”艾露露捧着茶走了进来。
贝纳威点了点头:“嗯,就是那个纳托库。”
“只有一个生还者吗?”哈克奥罗沉吟了……
贝纳威摇头道:“我们到达之前,应该还有很多生还者吧?但是我们到达之后,就只有一个了。”
“嗯?怎么回事?”哈克奥罗疑惑地看着贝纳威。
还没等贝纳威开口,一个娇媚的陌生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很简单啊,他们都被我杀了。”
“什么?”哈克奥罗、艾露露和贝纳威同时大吃一惊。哈克奥罗和艾露露是因为听到同是生还者却自相残杀而吃惊;贝纳威则是因为这个声音而吃惊,明明已经把她关起来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