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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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可是每次要走就会看见那盒被她好好收在玻璃柜里的巧克力。想起他的好,想起过往的一切,总归还是她欠了他。心里霎时变得柔软,于是脚步就停了下来。

    她的身体光洁如玉,唯一只在膝盖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她轻轻抚上那道疤痕,骨骼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心里顿时波涛汹涌。

    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她收到了向迪那所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虽然专业未尽人意,可是毕竟可以和他在同一所大学里学习了,她自然是开心得有些忘形了。那天傍晚她约了向迪想去庆祝,两个人在傍晚金黄的夕阳光线里走着,她倒退着边走边和向迪说着入学后的打算,没想到拐角竟然冲出了一辆小货车,电光火石间她似乎看见了向迪急剧收缩的瞳仁,然后她便飞了起来。在落地的瞬间,她听见了刺耳的刹车wWw.wWw.声。

    她看见天空变成了凄厉的血红色,忽然非常得害怕,害怕再也看不见奶奶,害怕再也看不见向迪,害怕堕入无边的黑暗里。骨骼传来剧烈地疼痛,有温热的液体从她的伤口里汩汩流出,血腥味迅速弥散开来。

    她疼得眼泪哗哗滚下来,她还没有和向迪一起参加新生入学的舞会,她还没有变成一只可以和向迪一起飞翔的白天鹅,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没有做……

    疼痛里她看见向迪将她抱了起来,他拨了120急救电话。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她看见自己身旁已经有一滩吓人的鲜血。她抓着向迪的手虚弱地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向迪的脸色煞白,他捂住她的嘴唇大声说:“你不要胡说,你怎么会死?你这么笨,花了我那么多心思和时间考了两次才考上X大,你如果敢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的眼泪簌簌地砸在他的手背上,她说:“可是我流了好多血,我好怕。“他伸手替她擦去眼泪和额角的冷汗。然后他将唇轻轻地吻在她苍白的脸上。

    他说:“流舒,我和你是同一个血型,我身上多的是血,等会儿我多输点血给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你不要害怕。”

    后来,那天夜晚他输了整整四百CC的血给她,又让奶奶回家休息,他自己留在医院照顾了她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流舒从梦里醒来看见床边熟睡的向迪心想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的,因为她的身体里流了向迪的血啊,他们已经是一体了不是吗?

    那时的他多么温柔,他在她耳边那样笃定地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他说,如果你敢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一刹那她那样明确地看见了他脸上的惶恐和焦急,她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奶奶还有一个人这样为她焦心难过。

    住院期间父亲也不过只回来看过她一次,而他却温柔地照顾了她整整三个月的时间,甚至为了她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而她也因为这次的意外躲过了新生的集体军训。

    可是他的温柔他的感情总是一闪即逝,她出院后他重新又恢复了冷漠的性格,他似乎总要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封闭起来才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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