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格见司母戊见这般神情,也明白了她的心事。可是,他要在祖庚与白云其其格身上做文章,当然是要想法促成的。就不露声色地观察着对方的动向。此时,付说看到了木格这样的安排也是大吃一惊,暗道:“啊,这木格果然处处设计呀。他今日要把女儿易嫁了,岂不是要让殷商的两个王子在今后的岁月中争情斗强,搅乱殷商吗?”
木格见付说的表情倾刻间发生了诸多变化,暗自一笑,道:“宰相,妇婐司母,难道你们不愿意让我的公主与你们的王子坐在一起吗?就象咱们两国君臣一样,坐到一起共瞻未来吗?”
付说附之一笑:“啊,木格大王,商国与羌方之间是得有个良好的关系。也为了此目的我与司母戊才进入你野狼谷的。”
木格见司母戊久久不语,道:“妇婐司母,你的意思呢。”
司母戊道:“木格大王,我不反对祖庚与白云其其格姑娘好,可是……”
付说怕司母戊说什么,赶紧拦住了她的话头,道:“木格大王,司母戊是想当白云其其格的婆婆,可是祖庚的父王是武丁王啊,这事如果不与武丁王商量,得到君王的首肯,大王就这样操办岂非有点操之过急了吗?”
木格道:“付说宰相,妇婐司母,你们几万大兵都把我野狼谷包围上了,我如果不这样做岂不是想永远与你们殷商为敌吗?说实在的,自从我带羌民复国后就没想再与你们抗衡。在羌商边境上我还与妇妌司母口头议了和,决心从此再不与殷商为敌。可是,羌国毕竟穷啊,土地不养民wWw.,每当冬尽春来时国内就断粮,所以有些饥民就越过边境到殷商抢粮食吃。这就发生了纠纷,也惹恼了你们。我想你们殷商乃泱泱大国,就不要为这些小事恼心了吧。我今后约束我的边民就是了。”
司母戊听木格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也没话可说了,转目向付说,看他作何答复。付说道:“木格大王,我们殷商也不想举兵来羌方打仗啊。可是,你们的年年骚扰也使我们不得安宁啊。可当我看到你抓了我们的王子后不仅没有虐待,而且还把自己的公主送到他面前,我就是有千军万马也不好意思朝野狼谷进攻了。”
木格站起来朝付说一揖:“付说宰相啊,当初你在野狼谷为我建王宫时我就看到你非凡属呀,所以我让你与雪将军到前方说服司母癸议和,让双方减少了许多伤亡。今天你又来到了故地。我知道你的刀戈也不会杀向无辜的羌民的。”
付说道:“妇婐司母啊,你看,木格大王是这么一个态度,而我们的王子却被人家的公主紧紧的挽留,下边的仗还怎么打呀。”
司母戊道:“付说宰相,我看到了,一个国家是不容易被消灭的。可我在以前还只认为战争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宰相就看着办吧。”
付说道:“好,既然妇婐司母有此意,那么我可就要把商羌间的争战作个了断了。”
司母戊道:“付说宰相,我相信你。”
付说道:“木格大王,为了商羌间永世和好,我决定三年内每年送十万担粮给你们渡春荒。然后我们再从国内派二百名技术能手来你们羌方,帮你们耕田种粮,帮你们植桑养蚕,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不致于没有饭吃而过境抢掠。”
司母戊知道眼下的仗除了议和没有更好的办法,但决没想到在殷商占居战争主动权时付说还会送粮给羌方。可是,是自己授权付说解决善后事宜的,人家这样说自己心中就是十二分不情愿也不好再张口说什么了。只好把头低下,任由付说说话了。
木格听此再次站起来,深使一礼道:“付说宰相,妇婐司母,我代表全体羌民谢谢你们了。你们这样做不仅将使两国的战争永远结束,而且使羌民的生活有了良好的开端哪。这样的事以前两国的国王从来没有想过,可你们却想到了,你们是当今的大贤哪。”
司母戊见付说动了真情,也被他的态度感染了,情不自主地站了起来,道:“木格大王,不要施礼了。能让两国和睦是咱们的本份。”
木格又道:“谢谢司母戊,你们的作为我与羌民们将终生铭记。”冲外面喊,“来人,备酒,我要与殷商的使者痛饮!”
谷内外殷商与羌方的军队还在持械对峙,而羌王宫中双方的将帅却在举杯议和。那些羌女们就在他们的面前翩翩起舞,唱起了心中的歌儿欢庆和平了。只听她们唱道:“巨手托起了将倾的天空,笑容平息了在即的战争。
和平的使者呀举起了金杯,给大地带来了一片宁静。
鲜花呀盛开在山涧大野,那是倾注了领袖的深情,大雁展翅飞过了蓝天,那是因为身后是春天的暖风
啊,春风里万物尽情地峥嵘,全靠大家把深情托捧,当笑靥展现在百姓的脸上,那就是百丈寒冰消融。
我们盼春风,我们求笑容,我们盼大地回春,我们盼世界永远和平。
千万张口在呼唤,千万双手在欢迎,啊,和平,啊和平,那是心中渴望的歌,那是百姓永久的心声,那是大漠企盼的甘霖,那是万物复苏的幽灵。
我们在呼唤,我们在企盼,世间永久的和平。”
羌王的酒是最美的,羌方的姑娘是最美的,而此时的时光又是更美的。商羌两方的将帅坐在一起饮酒虽说是满足生活的需要,但却是在为结束双方中的战争而欢庆。当美酒饮下时双方不再打仗,双方不再流血,苍天赋于人的几十年将用于生产,将让人尽享天伦,而非是让生命在血与火中接受洗礼,这功莫大焉。于是那歌声就代表了他们的心声,在王宫中,在山谷中,在峰峦中回响。这歌声也就驱去了战争的风云,还大地一片朗朗圪坤。
酒宴在双方将帅的满足中散了,木格把付说与司母戊送出了羌王宫。当他们并肩走在美丽的峡谷中时,他们的身后却跟着英俊的王子祖庚与漂亮的公主白云其其格。当野狼谷的大闸门打开时,木格与付说和司母戊道别,祖庚却与白云其其格随着付说他们出谷。付说见了对木格说:“木格大王,难道今天你就要让你的公主去做殷商的王妃吗?”
木格道:“是啊,我们羌商两国是该联姻了。我的公主也应该作为和平的使者到商国去了。我想,只有这样殷商的人们才会知道我的一片诚心。”
付说看了木格一眼走到了司母戊的身边:“妇婐司母,木格大王是这番心思。你呢。”
司母戊看了看付说,又看了看祖庚与白云其其格,道:“祖庚,木格大王可真是心怀坦荡啊。人家想让白云其其格作为人质到我们殷商去啊。我们也不能辜负木wWw.格大王的一片心意啊。祖庚,木格大王既然有心让你作他的女婿,你就留在羌方,也算是我们的和平使者吧。”
祖庚听此畏难地说:“这……”
付说笑着说:“祖庚,木格大王都把女儿给你了,难道你还怕安全没有保障吗?”
祖庚看一眼身边的白云其其格,双手一揖道:“遵命。”
木格听了赶紧道:“哎呀不行不行。付说宰相,妇婐司母,这可不行。我与商国议和完全是一片真心,哪能要祖庚来这里当什么人质呀。祖庚不能留在这里,白云其其格也要到你们商国去。”
司母戊道:“木格大王,你的心意我们尽解了。不过。祖庚一定要留你这里。就是你让他回国也要等到我们的技师帮你们发达起来后”
木格听此感动地泪流满面,道:“好人哪,你们都是好人哪。妇好王后在世时就处处提携我,尽管是她灭了羌方我也服她。今天你们又为羌方的未来运筹帷幄,我还有什么话要说呀。我只盼能到武丁王的面前,与他双手相握,将过去的仇恨都化作清风飘去,世界从此永远美好啊。”
付说道:“木格大王,我们一定把你的美好愿望告诉武丁王,为两国的繁荣昌盛努力。好,再见。”
木格紧紧地握住付说的手:“再见,妇婐司母,再见。”
司母戊道:“再见”转身深情地看了看祖庚与白云其其格,起身走向了商方的军伍。
付说与木格握别后也走了,没走多远却看到了带着一队士兵的祖甲站在前方,不由得问道:“祖甲,你怎么在这里啊。”
祖甲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呆呆地看着闸门口并肩站着的祖庚与白云其其格。付说顺着他的光看了看,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就再一次问道:“祖甲,你在干什么。”
祖甲收回了目光,道:“宰相,你与木格都说了些什么?他是咱们的敌人,为什么却把你们送出了野狼谷。”
付说道:“是啊,木格是殷商的敌人,可你都把人家的公主给私自放了,下面的仗又如何打呀?我们只好放弃战争,两国议和了。”
祖甲听了大吃一惊:“啊,你们议和了?既然你不想与人家打了那么为什么又让这么多大兵到羌方来?既然我们不畏惧羌人为什么不把他们消灭。”
付说道:“祖甲王子,你既然那么自信为什么你戍边那么些年还不把羌人消灭?为什么还让羌人一次次地骚扰?为什么还让人把这些骚扰当作战争报到朝廷。”
祖甲听此愣了:“这……”
付说道:“司母戊既是殷商征羌的元帅,那么这个仗怎么打都由她说了算。司母戊主张议和,从此两国不再兴兵。我很遵重她的意见。”
祖甲狠狠地说:“我不同意。”
付说道:“不同意也只能这样。现在,两国间议了和,在羌方大地上的殷军都必须退出羌境之外。”
祖甲道:“我要是不退呢。”
付说道:“那么我们就要胁迫你出去。”
祖甲道:“你敢!我是殷商的王子,殷商是我们子家的。还由不得你说了算。”
付说道:“可你现在只是王子,殷商上下还都得听武丁的。司母戊奉武丁王的圣旨来征羌,仗怎么打只有她说了算。你也必须听她的。”
祖甲恶狠狠地说:“好哇付说,你以前只是一个奴隶,如今让你作了宰相你就猖狂开了,要是我作了国王一定不用你。”
付说道:“你现在说此也只是说说大话。你就这个莽撞劲,别说你作成作不成国王,就是你作了国王我伺你不伺你还在我情愿不情愿呢。司母戊,下令让军伍退回殷商。”
祖甲见付说这样气壮,走到司母戊的面前,道:“司母戊,你怎么听付说的。他算老几呀。”
司母戊见祖甲这样蛮横,也看不惯了,对他说:“祖甲,咱们是殷商权贵,办事要服从大局。既然我与宰相向羌方人议了和,那么仗就算这样结束了。现在咱们就退回殷商去。”
祖甲道:“不,我不能退。我不能让我们殷商这样草包。”
司母戊听此火了:“祖甲,你还是殷商的王子吗?为什么不服从大局?你的父王现在去鬼方打仗了,其它夷蛮也在觊觎我们殷商。我们如果不结束这里的仗能战胜强大的鬼方吗?”
祖甲听此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只是低下了头。
付说见镇住了祖甲,也就与司母戊一道回商营了。祖甲此时又将目光指向了野狼谷的大闸门,搜寻站在那里的祖庚与白云其其格。但他们二人也早看到了在这里住足的祖甲,为了少找麻烦他们就回到了野狼谷中。那两扇厚重的闸门也随之关上了。
祖甲呆呆地看了许久,见那里再也没有他钟情的姑娘白云其其格了,怅然若失,只好转身走回商营,随大队回撤。
大队在羌方的大地上行走着,司母戊乘在战车上深沉地思索着。她考虑着这次征羌的前前后后,想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左思来右想去觉得每一步都是对自己的羞辱。有苍天的,有武丁的,有付说的,有祖甲的,有祖庚的,有木格的。总之,天下所有的人都在与自己作对,都在把自己推向泥潭。而战争最后的结局也只能在自己的心中留下抹不掉的耻辱。可是,自己的王子被人家扣住了,不这样做自己一生的希冀都将化作泡影,自己必须带着耻辱走进野狼谷,又带着耻辱从野狼谷中出来,走回到殷商的王宫中。从此,天下的人都要在心中惴摸我司母戊,把我办的事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对人讲。我将失去应有的地位和名誉呀。今后我还怎么作人呢?
祖甲随在她的身边,也是低头沉思。作为一个才十九岁的王子,他不可能把自己的一切都与殷商的利益结合起来去考虑。他此时只在想为什么羌方的仗结束的那样快,为什么白云其其格回到野狼谷中就改变了初衷,为什么会与祖庚站在一起送付说他们。这样看来,白云其其格是给祖庚定了情了。她要抛弃自己另寻新欢。可是,自己可是把整个身心都给了她了啊。当她做了殷商的战俘时是自己冒着天下的大不韪将她放了啊。为什么她变得就这么快?!
殷商的队伍在前行,军队没有打胜仗,也就没有打胜仗后的喜悦。将帅们心思重重,士卒们也就神色黯然,大家都各怀心思,各自走着一条回归的路。当他们离开野狼谷有二十里地时突然队后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引得大家不由得回首张望。这时,就见羌方的马队追了过来,那纷乱的马蹄声震耳发聩。祖甲见了大叫:“不好,羌人失信了,他们来追杀我们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