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征战归司母辛遇劫 急分兵朱将军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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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母辛躺在武丁王的怀中没有说话,脸象布帛一样的白。武丁见此可急了,叫道:“妇好妇好,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怎么了你?”

    司母辛虽然才三十余岁,可是这些年她太疲痨了。一次次带兵打仗,一次次地为殷商的兴衰沤心沥血,使她心力交瘁。这次来征百濮,那是刚生过孩子,身体还未恢复。可是,自从她决定进宫陪武丁王开始她就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殷商,她就是要以表率的作用影响大家,给世人留下一个好名声。所以,她面对司母癸的刁难没有以牙还牙,对于司母戊的阴谋诡计没有针锋相对。她要以自己的诚,自己的善,自己的榜样作用母仪天下。可是,她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偿,别人想置她于死地时她却一如既往地冲锋陷阵,用虚弱的身体与敌顽作斗。今日,虚弱的身子再也不能让她沉着地面对一切了,她倒了下去,想用大地的温暖抚慰自己孱弱的身体。

    武丁呼喊着司母辛,将士们也集聚在她的身旁喊着这美丽善良的王后。可是,喊了好久也不见她醒来,大家不由得悲痛万分,许多人都流下了泪水。这时,太医从一旁奔了过来,拨开人群冲到了司母辛的身旁,什么也没说就为司母辛切脉。他的到来把人们的目光又吸引住了,人们紧紧地盯着他,从他的脸上看司母辛的病情。好在他为司母辛把了一下脉后脸上绽现出了笑容,人们才都松了一口气。太医看着武丁道:“君王,司母辛太累了,你应该让她好好地休息。”转而对旁边的人道:“你们谁去找点奶来,马奶,羊奶,牛奶都行。”

    找点奶并不是难事,可在这夷国的战场上就成了大问题。好在军中还有许多战马,虽然大多数是公的,但也有少数是母的。士兵们就挨着个地挤马奶,费了半天劲儿总算有一匹战马还有点奶,几个人挤了一爵奔跑着来到了司母辛的身边,将马奶喂到了她的口中。

    司母辛倒地后只觉得自己离开了身体,随wWw.即升腾入云,坠入那无边的黑暗中。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她的身体在飘摇,在旋转,在盲无目的奔行。那黑暗中不时伸出一只怪物,似乎象牛头马面,似乎象多头龟蛇,似乎象无首尸体,似乎象山精水怪。他们都用他们最丑陋的面孔对自己,用那最丑陋的部位去触击自己。但是,它们却也就象飘渺无影的东西,撞到了自己身上又那样无形无影地离去了。这时,他听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人在喊自己,她就努力地朝那地方寻找。可是到了那里又没找到任何人,面前仍然是无边的黑暗,是无尽的深渊。当士兵将马奶喂入了她的口中时,一股热流在她的身体内升腾,她也仿佛出了这无边的黑暗,只觉得一股红光从天宇上传来,身边的云雾就渐渐的散去。将士们的呼唤也仿佛透过云层传了过来,而那双酸涩的眼皮也想挑起来再看周围的一切。

    武丁王看到她的眼皮在翕动,就又喊了起来:“妇好,妇好!”

    司母辛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上面一片人头,那一双双大眼在注视着她,那一双双饱蘸着战争烟尘的脸带上了笑。天空是那样的明亮,人们是那样的善良,司母辛一下子坐好了,对大家说:“止只将军呢?”

    人们见司母辛好了点就找止只,脸上的笑容倾刻而逝,一齐转向旁边的战车。司母辛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一推武丁站了起来,转身就向战车上看。止只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还带着难得的笑。

    司母辛看到了止只,对身旁的太医喊道:“太医,你快救止只,让止只起来,我们一块回家。”

    太医双手一揖道:“禀妇好王后,止只将军他去了,永远不会与我们在一起了。”

    司母辛听此一下子跳到了太医身边,一下子抓住他的衣领,脸上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狞狰,道:“我要你给我把止只将军夺回来,无论如何救醒他。”

    太医见他变了态,着急地言不成语:“这……这……”

    司母辛却仍在喊着:“你还我止只将军,如果救不活他,我就杀了你。你就是魔鬼。”

    武丁刚才还在为司母辛活过来高兴,看到她这样变态,心中又十分着急,赶紧上前抱住她,道:“妇好,人死是不能复活的。止只将军去了,也是寿终正寝。我们都有这一次的。”

    可是,司母辛对止只将军是崇敬的,她一生把他当作了父亲,当作了师长。对于他的逝世她不能接受。嘴里一个劲地喊:“我要止只将军,我要止只将军。”

    武丁听此又落下了泪水,道:“妇好,止只将军去了,咱们把他拉回殷商吧。”对身旁的士兵命令道:“把止只将军马革裹尸,拉回京畿。”

    “是!”将士们得令立刻去剥死马的皮,剥下后把止只的尸体抬到马皮上,用针去缝马皮。

    司母辛从武下的怀中挣脱出来,扑到止只身上哭道:“止只将军,我不能让你走啊,我们殷商不能没有你呀。”

    士兵们见她爬在止只身上哭泣,只好住手看着她。武丁走了过来,把一只穿着线绳的针送到了她面前:“妇好,止只将军是我们的师长。可他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我们就好好地送他上路吧。来,你我一道把这马皮缝上,让他安息吧。”

    司母辛看着武丁,武丁把那针送到了她的手中。她挥手拭去脸上的泪,一针针地缝着马皮。武丁就在她旁边将马皮合起来给她缝。司母辛看到马皮内的止只,泪滴又滚落而下。但她又知道这是保存尸体的最好的办法,就一针一滴泪地缝着,只到把止只的身体全部缝上。

    征百濮的队伍凯旋了,长长的队伍踏着夷方的土地。可是,人们脸上却都少有笑容。因为,在他们的队伍中的一个战车上拉着失去了生命的止只。

    司母辛坐在了装着止只尸体的战车上,一直呆呆地看着那兽皮。她心中不住地念叨:“难道止只将军就这样去了吗?难道人生就是这样短暂,而后步入九九轮回,来世再作牛作马吗?”

    武丁坐在自己的战车上呆呆地看着百濮的原野,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百濮的仗是这样的打胜了。可是长犬英却跑了,说不定多少年后他还会卷土重来,给殷商再带来麻烦的。而我们又要牺牲许多战将,用去许多粮粟来应付另一场战争。这样周而复始,何时才能让殷商强大呀。

    将士们在国王后妃们的身旁默默而行,尤若一条默无声息的巨龙。他们刚打过一仗,回去后又得介入另外的一场战争。国无宁日,他们更无宁日,他们就是这战争的工具,用两条腿不停地丈量自己的和别人的土地。

    殷商打败百濮的消息传到了殷商王宫,司母戊脸上马上现出了一种诡密的笑。他立刻派了一个心腹到了自己的领地,叫回了于。当于站到他的面前时已经是半夜了,她看着这个风尘仆仆的恋人好久好久。才说:“过来吧。”

    于知道这是在王宫,是在别人的窥视之中,所以他没有挪动步子。司母戊见他仍是那样的呆痴,心中不由得暗自发笑,又说:“于,你知道吗,这天下快是我们的了。你在我这里的一切作为就是有人看见了也不敢怎么样。他们只要说出去那么就是他们的死期。”

    于仍然站在原地不动,只是说:“我知道。”

    司母戊道:“知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

    于又一次听到了他的呼唤,可是他好象被人施了定wWw.身法,就是走不过去。司母戊见他这样一步抢到了他的面前,拖着他就到了卧榻上,一下子推翻他把他压在了身下。

    于的心中时常装着司母戊,又因为她说过为自己生了王子也把她当作了自己的老婆。为了她他可以去杀人,可以去放火。可是,当她真得躺在他的身旁要与自己践男女间应践的天伦时他却胆怯了,害怕了,那男人的东西好象早已被人阉割了。当司母戊竭尽全力而得不到他时也气馁地坐在了一边。

    于这时系好了衣带,又站到了她的面前,道:“子婐,你还是让我去杀人放火吧。这事,我干不成了?!”

    司母戊听此跳起来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道:“你真是不成器的东西啊。我要把一切都献给你,你却不要。”

    于道:“子婐,我真的办不成事呀。当我看到这宫殿,看到你的珠冠玉带我就不行了。心中就有一个声音告诫我说这一切都不属于我,我没有权力占有你。于是,于是,我就不是男人了。”

    司母戊沮丧地坐在了卧榻上,道:“好了,不说这事了。你还是去办点正经事吧。武丁与妇好已经打败了百濮,从前方回来了。你呢,带上你那些杀手们到中途把妇好杀了吧。这样,咱们的儿子就可以顺利地当上太子,将来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当上国王了。”

    于听说让他杀司母辛是有点不情愿,但是司母辛与武丁是在一起的。叫他去杀司母辛他也就有了杀武丁的机会。于是低头道:“是!”转身就往外面走。

    司母戊没有去送他,而是呆呆地坐着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那已经驼了的背和失去了青春气息的身影。只到那身影在视界中消失的干干净净她才喃喃自语:“唉,我不该与这样的人苟且。他不配,他不配呀。”

    于回到了司母戊的领地,带上了他训练的那帮子人就走入了山道。到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山谷中他停下了步子,对大家说:“你们知道我要带你们去干什么吗?“他的那帮子人不知道于半夜三更带自己出来的目的,只好张大嘴巴听着。于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这帮人道:“这几个月来,你们吃得不错,穿得不错,生活自由自在,每天除了让你们学点武功外没给你们一点难堪,知道为什么吗?”

    回答他的仍是一片沉默。这些人自从被抓来后就没有想过好日子,就象牲口一样任人驱使。所以,他们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也就没有想象常人一样好好地生活在人间。今天被人家训练一番领到了这个地方也就任由人家摆布。不过,自己毕竟有别于猪羊,猪羊养肥了是要宰杀的,可要杀自己并没有必要养肥。人家问要自己来干什么,自己不知道,那就由人家说好了。果然,没容他们开口于就又说了话:“你们与我一样,都有着血海深仇。武丁让人把你们抓来不是杀就是砍,再不就是捆起来作奴隶,让你们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而我呢,找了几个老婆都被他武丁给霸占了。所以,我今天领你们来就是要杀了武丁,给你们报仇,也给我报仇。”

    那帮子人听了此话心中也感慨万分。武丁的确是他们的仇人。是武丁的人把他们从战场上或居所里抓了过来,从此陷入囹圄中整日劳作,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今日有人号召自己来杀武丁那就杀吧。反正不杀人家自己往后也没有好日子过。于是就嗯一声算是回答。

    于见这帮子人终于回应了一声,心中也高兴了。就道:“那好,我带你们到前边去,找一个村子隐藏下来,等到适当的时机咱们再下手。”

    这帮人又是嗯了一声,算是敬尊将令,就拽起步子,握紧刀子随主子走入黑暗中。

    于是走了,可在那巍峨宫殿中的司母戊却对他放心不下,叫来祖庚道:“王儿啦,于是个成不了气候的家伙。我叫他去杀妇好的,杀了妇好后如何让你作太子,将来如你如何即位,就由我说了算的。可是,于却是对武丁王的有着深深的仇恨,他会不顾一切地去杀武丁王。虽然说武丁死了有许多事情也可以按咱们的意图办。但是,咱们现在还离不开他那块挡箭牌呀。司母与他毕竟是恩爱夫妻,在那深山中,在那兽穴中,与他吃糠咽菜渡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啊。如果于杀了他司母还真的于心不忍。所以,咱们也不能在宫中呆着静候消息。咱们得随他们去,伺机行事。如果发现于将使咱们的图谋败露,那么就该把他一刀杀了的。”

    祖庚听司母戊的这番话不由得大感惊骇:“司母戊,你不是说过于是我的父亲吗?他如今是为我将来登基献身去了,你怎么能杀他呀?”

    司母戊听此沉吟了许久,才说:“唉,这话作母亲的本不该给作儿子的说。可到了这种地步不说又会引起你的怀疑。司母就说了吧。司母与于是有幼年的情谊,他也的确把母亲救出了苦海。母亲此生是不会忘记那些岁月的。可是,母亲是在最孤独的时候与他在一起的,当时也还是王后,也还与武丁有着正常的夫妻生活。说实话,母亲也不知道你是于的还是武丁的。但是,你现在只能承认自己是武丁的王子,只能承认自己有王族的血统。只有这样,你才能有广阔的前途,有美好的未来。你懂吗?”

    祖庚听此深深地低下了头,也为自己复杂的血统而忧伤。但是,母亲既然为自己铺排了一条这样的路,那么自己就要坚决地走下去。于是他点点头道:“好,司母,我这就到府上去带我的人。”

    司母戊道:“不仅要带你的人,还要带上王宫的卫队,就向他们交待说有消息报来有人要杀武丁王,要他们前去保护。”

    祖庚点点头,走出了司母戊的寝宫。司母戊看着他的背影道:“唉,都是这难舍难分的男女之情啊。如果不是武丁别情他移,我会与人家苟且吗?如果一切按正常的道路发展,那么祖庚该是长于孝己的,我又如何用为祖庚的前途杀人放火呀。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这样做。尽管司母辛保庇了我,给了我重新入宫的机会,可有她在我的一切都不可能实现哪。”

    祖庚再次来到王宫时告诉他一切都准备好了,司母戊道:“好,咱们明天就出发,一路逛荡着些慢些走。咱们要在他们的后面下手,决不能让人抓住咱们的任何把柄。”

    征百濮的队归来了,走了过千山万水,走过了祖国的山河。可是,凯旋的军伍却是那样的意志消沉。因为他们的将领司母戊身体虚弱,一路上都坐在了武丁的怀中。她那娑爽的英姿不见了,她那美丽的面容失去了往是的风采,她的头深深地低着,紧紧地靠在了武丁的怀中,仿佛那里才是广阔的大地,那里才是平静的港湾。

    武丁看着自己心爱的后妃,想着过去的日子。心中涌动着一阵阵的酸楚,时不时地在自责:“唉,我太不惜爱妇好了。她自入宫后就为我征战,为我解忧,为我的事业奔走呼号。可是,我却那样的不知好歹,在她灭了羌方后对她却产生了疑虑,把她推到了战场上让她与敌人搏斗。而后,自己装痴出走,三年不语,让她陪着吃尽了苦头。如今,她正是英年,可却成了弱不禁风的小草,成了一个孱弱的病躯。如果不是自己昏聩无能,如果不是自己人为地激起人事的风雨,她会成为这个样子吗?”

    武丁又一次看怀中的爱妃,恰好司母辛此时也抬起头来看他。两目相对时武丁又看清了她的脸。她的脸象丝绸一样白,那双美丽的大眼也失神地望着自己。武丁见了不由得落下泪来,当那大滴的泪珠滚落到了司母辛的脸上时武丁道:“妇好,这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让你上战场了。”

    司母辛摇摇头,道:“不,君王,你看到止只将军了吗?他宁肯死在战车上也要为国征战。他是我的老师,我一定要学他的样子。只要活一天,我就要为国打一天仗,只到这双眼睛再也不能睁开。”

    武丁听他这么说急了:“不,不,妇好,我不能再让你这样,你这样会早早离开人世的。我不能没有你,殷商不能没有你。”

    司母辛道:“君王,你的心意我已了解,可是,我离不开军队,听不得敌人犯我边关的消息。我会实现我的诺言作一个好将帅的。”

    武丁听她的信念这样坚定,心中的怜悯更增加了一层,他更紧地把自己的爱妻抱住,盼能把自己的温暖给她一些,让她早些康复。

    征百濮的队伍来到了黄河南岸,走到了那苍苍茫茫的邙山之中。当看到大河落日时队伍就地宿营,侍卫们就靠着土岸搭起了帐蓬。武丁就从大车上把司母辛抱了下来,送入了帐蓬中。

    侍卫们知道司母辛在生病,时时准备着熟食酒肉。当他们安顿下来时就将灶火搬进了帐内,加上木炭,生起炭火加热那些食物。

    司母辛经一天的颠波也的确累了,进帐就倒了地铺上。武丁赶紧给她盖上了被子,为他送上了酒水。司母辛勉强饮了一些水就睡下了,武丁只好面对着三联甗呆坐着。

    火焰在飘着,侍卫们站在旁边侍候着。武丁的心却如这跳跃的火苗不能停息.他与司母辛妇好成婚好些年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司母辛的身体会是这个样子,从来没有见到司母辛这样的倒在自己的面前边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由得伸过手拉开了司母辛的被子,问道:“妇好,你能坐起来吃点饭吗?”

    司母辛疲惫地闭着眼睛,道:“君王,你不要说话,让我好好地休息一下,我困,我好困哪。”

    武丁听她这样说不好意思再打扰她,就将被子新给她盖上。可是,他坐了一会儿又不放心,又掀开了被子,道:“妇好,人是饭铁是钢啊。你不吃饭怎么能行啊?我看你还是吃点吧,那怕你吃下一口我也就放心了。”

    司母辛强忍着乏困睁开了眼睛,又在武丁的帮助下坐了起来,侍从见她坐了起来赶紧端来了水盆,递上了巾子,让她洗脸。可是,司母辛竟然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样呆呆地在那里坐着。武丁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痛得象要滴血。就伸手取过手巾,在水中蘸了,为她擦手擦脸,而后将巾子放入盆中,又扶她坐了下来。

    侍从见司母辛坐好了,赶紧从三联甗中取出了蒸着的鸡,撕下一条鸡腿送到司母辛的面前。司母辛闻到了肉香,张嘴就去咬肉,可是肉咬到口中都疲惫的不想咀嚼。武丁见了赶紧道:“妇好,你快吃呀,快把这肉吃下去呀。”

    司母辛点点头,使劲地嚼着口中的肉。可是,她好象将要耗尽的油灯,那点气力也如那将熄的火焰在有气无力地闪动。她咀嚼了好久才将口中的肉咽下。武丁见了赶紧从侍从手中取过甘甜的美酒,送到司母辛的口边。

    美酒的香味传到了司母辛的嗅觉神经中,她一下子睁开了眼。要是在平时,特别是在取得胜战后,她一定会接过美酒畅怀地痛饮的,可是今天,她只呷了一小口就觉得再也忍受不了那酒精味了,伸手推开了酒爵,道:“君王,我不想喝。”

    “啊?!”武丁听说她不想喝酒可呆了,这甜酒可是治病的好药呀,病人虚弱了,喝上那么一两口,不但能驱除病魔,而且还能够提精神。可为什么今天妇好竟然拒绝它呢?于是就说:“妇好,你再喝一口吧。喝下了暖暖身子,然后再吃点东西。”

    司母辛象是求告似的对武丁说:“君王,我太累,你让我好好地休息一会儿吧。等我歇过来,我自会吃喝的。”

    武丁见司母辛这样,只好道:“哪好,哪好。我把你放下。”

    司母辛又躺在了被子中,那张脸仍然如刚织出的白绢那样苍白,呼吸也是细若游丝。武丁听了不由得焦急地看着她。但有她刚才的恳求,他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她,只是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她那没有血色的脸。

    夜深了,营中的更鼓已敲响了三下,巡罗士兵的脚步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仿佛一只重重的锤子在敲击着人的心鼓.武丁的心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当又一个更次的鼓声响起来时他的确累了,倒在司母辛的身旁睡着了。

    那些侍卫们一刻不停地在帐内外穿梭着.主子坐着时他们是不敢歇一会儿的,主子睡了他们才敢歪在一旁打个盹.他们见武丁睡了也就坐的坐,歪得歪,躺得躺,睡在了帐内帐外,而司母辛此刻的鼾声也变得匀称起来,与侍从们的鼾声交织在一起,奏成了一支不可多得的小夜曲儿。

    月儿早下山了,天中一片黑暗,营中一片黑暗.此时,只见一队巡罗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从武丁与司母辛的帐前经过,走向远方,不一会儿他们又从远方折来,重新回到了这个帐前.这时就见他们一下散开了,有几个人就扑入了帐中,不一会儿就将武丁与司母辛装入袋子中抬了出来,遁入营中的黑暗中,又逃出黑暗的军营外。

    夜在慢慢地渡过,营中的将士们也由于快到京畿了,几个月来的疲惫一下涌上了全身,几个月来高涨的警惕性也在一时间全部解除,他们甜密地睡着,一个个鼾声连天。他们一个个地在做着美妙的梦,有的在与爱妻嬉戏,有的在与幼子逗乐,有的跪倒在慈母的膝下叙说着征战的艰辛,有的则在追着女朋友,两个人躲在了密林中相依相偎,当早晨的曙光又给了大地无限光明时,他们中有好多人还在睡,还在做梦。

    将军朱龙起了床,见营中还是鼾声一片,赶紧呼号兵吹响号角起床.当将士们起来洗漱时却见武丁王的侍卫们匆匆地奔来:“朱龙将军,不好了啊,武丁王和司母辛都不见了啊。”

    朱龙是司母辛手下的战将,当年他随司母辛征鬼方时还只是个射官,带领三百人打仗。如今,他在司母辛手下打了好多仗,人也成为了师氏,成为了司母辛的爱将。他听说武丁王与司母辛不见了,好一番自责。但他没有忘记了自己的责任,赶紧派人四处寻找。于是,军营中立刻奔出了一股股士兵,奔向四面八方去找他们的国王后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