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子昭为什么不去找子昰这当朝司马而是要去找副司马止只呢?因为子昭也是个有志之人,虽然被父王贬了爵位,但他决心从此再不靠这王子的名声发家。当然,更不会让那同父异母的二王兄看笑话了。
子昭来到了止只家中,止只收拾好了正要到军营去,见了子昭不由得道:“四王爷……”
子昭双手向止只一揖道:“止只将军,小民想当一名士兵,特来投奔止只将军,敬请止只将军收留,给一碗饭吃。”
止只见这四王爷给自己行了大礼,赶紧还了一礼:“四王爷呀,你是国家栋梁之材,又怎能到军中作一个士兵呢?还是回王府当你的王爷吧。”
子昭道:“止只将军,父王已经割了我爵位,我已经不是什么王爷了。我现在是贱民了,为了乞食,也只好求止只将军给我一个吃饭的机会了。”
止只听了子昭的话一时不知怎么是好,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这四王爷。子昭又道:“止只将军,我随翔将军征羌一战即败,几乎将身家性命丢在异国他乡。我虽然成庶民了,但心中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报仇雪恨,所以请止只将军看在咱们曾经相识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
止只仍在犹豫,子昭又道:“止只将军,虽然父王曾下旨任何官吏都不准对我支助,但并没有说我这个自由民不能当兵呀。在你麾下当一名扛戈大兵我想还不会影响你的什么仕途吧。”
止只见子昭这样坚决,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怜悯之心,道:“四王爷,你就到我军中当兵吧,不过,王爷当兵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委屈你了。”
子昭道:“谢谢止只将军,你让我实现了夙愿,我会终生铭记。”
止只又道:“不,四王爷,我让你当兵可不会营私,你立了功我可以的提升你,你如果有不轨行为我也会不留情面地处罚你的。”
子昭道:“好,我子昭要的就wWw.是这样的严师。走,我现在就跟你走。”
从此,止只麾下就多了一名小戍,许多人并不知道他是谁。他与士兵一样的扛戈上岗,一个鼎中搅勺把,一个大铺上睡觉。他本来娇生惯养,千金之躯是无法经受这般煎熬的,但他已经没有了退路,那个享有荣华富贵的四王爷已经不属于他了,山中支锅断顿的日子他体践到了,他只能从这生活的最底层开始,去争取充满艰难困苦的前途。
一个太阳高照的炎日,子昭持戈站在了军营门口值勤,汗水顺着发际流了下来,塌湿了他的衣服、盔甲,但他却咬着牙坚持着。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有吃常人双倍的苦才能熬过这艰难的岁月,求得升迁的机会。反正,他经过羌方森林中那非人的生活,如今流点汗也是无所谓了,就强忍着暑热站在那里。
侯告自从羌方战败归来后也分到了止只军中,作了射官。当他从外边归来后看到营门口站着四王爷子昭时不由得止住了步子,道:“四王爷,怎么你也与士兵一道扛大戈?”
子昭一看是侯告,显得十分热情,道:“侯告将军,我从羌方归来后就被革去了爵位,成了平头百姓,为了糊口只好来当兵了。”
侯告见尊贵的四王爷也在军营扛戈站岗,倍感不平,道:“战争胜负是兵家常事,君王怎么能这样做呢?我去找君王请愿去。“子昭赶紧拦住了他:“侯告射,你千万不要再给我找麻烦。我现在当一名士兵已经很满足了,你办你的事去吧。如果将来有机会上战场,咱们互相提携才是真正的战友。”
侯告是个直性子,见子昭这王爷从生死场上归来竟落得如此下场,心中再也不平衡了。他转身就往回走。
子昭见侯告去了,以为侯告是被自己说服了,就没有在意,谁知侯告却直奔了四王子府。
小乙王当初贬子昭的爵位意在制止他与子婐成婚,当子昭着意去了他也没有办法,那四王子府就仍给子昭留着,甘盘为子昭选的那十位妃子也就住在里边,一切用度仍然由王家供给。只是,那些妃子们在吃饱喝足后就想入非非,思念那个不知在何方的夫君了。
侯告知道这个四王子府,当初从战场上归来就是他与士兵一道将子昭送到这里的。他到了门口就往里边闯,门人拦住了他:“哎,干什么,干什么?”
侯告道:“我要找四王爷的妃子们。”
自从子昭入山后,小乙王就让人将四王子府的男仆们换成的太监。他要给子昭留一帮清白的妃子,当然,这些太监就忠于职守,将个四王爷府戒备森严了。如今见侯告一个大男人要找妃子们当然要出面阻道了。
侯告见王子府有这么几个如狼似虎的人把守,知道今日是不容易进去了,就站在门外大声喊叫:“王妃们,快出来,四王爷让我给你们捎信来了,看门的不让进。”
四王府中的十位王妃仿倾佛笼中的金丝雀,除了吃喝拉撒每日盼得就是子昭的消息,今日听说四王爷捎信来了,看门的不让进,一下子激动起来,如一群花蝴蝶倾巢而动,从各个屋中飞出来扑到了王府前,围住侯告问:“四王爷在哪里,快告诉我们。”
侯告道:“四王爷在止只将军的军营中当兵呢,这会儿正在上岗,你们还不快去看看?”[JP]妃子们一听说自己的夫君在军营立刻来了精神,起身就往那里跑。太监们见王妃们要离开,只怕出了事,上前来就来阻挡,拦住大门不让出去。这下可激怒了王妃们,有人骂道:“他娘的臭X,你们整天给老娘看姑佬,也不见一个姑佬来找老娘,如今老娘要wWw.去找汉子回来过时光了,你们倒来挡老娘的道。滚你娘的脚,再不让道老娘就要杀人了。”
妃子们骂着就脱下小鞋子往太监们身上打了起来,面对这些近乎疯狂的王妃们太监是决不敢还手的,只有挨打的份了。妃子们就象一群炸了群的黄蜂飞出了王府。
妃子们匆匆地奔向了军营,只见子昭仍在烈日下站岗。他不时抬起头来擦一下汗水,不时抬头看天。侯告随着妃子们来了,见子昭那番受罪劲儿赶紧鼓动王妃们:“快,那不是四王爷嘛,你们快去求他吧,他可是千金之身呀,把他晒成人干,你们可就连想头也就没有了。”
王妃们除了在子昭征战归来后见了他一次面就再未见过,如果让她们与他在路上对面走过她们也不见得就认识,如今侯告告诉她们那位就是她们的夫君,她们知道在这王权深重的社会中是没有人敢骗王妃们的,就认了,一个个走向前去围在了他的周围。
子昭正在上岗,没想到却上来这么多的女人,不由得愣住了,这时侯告上前来施了一礼道:“四王爷,王妃们请你回府。”
子昭见侯告这样,知道是他请来了妃子们,就将脸沉了下来:“侯告,你搞什么恶作剧?我已经被贬了,当然不再是什么王爷了,那些王妃也不属于我了,你快带他们离开,不要影响我的勤务。”
侯告见这四王爷如此固执,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暗道:“哼,老婆是你的,我给你带来了,要不要是你的事,”就向子昭施了一礼:“是!”转身就往军营跑去,将那帮妃子们留在了子昭面前。
子昭这下可畏难了,想找侯告也没了人影,只好闭上眼睛装起马虎来了。那些妃子们也没有办法,只好陪他晒太阳了。
妃子们晒了一会儿太阳终于受不了了,有人上来说话:“四王爷,我们是你的妃子呀,你怎么能扔下我们去了呢?”
“四王爷,你回来吧,咱们好好地过日子啊。”
“四王爷呀,我们并不反对你另外娶什么人,要不,我们去把他接来大家一块过日子?”
子昭心中在进行激烈的斗争,他不愿与这些妃子们一块生活,又不愿让她们陪自己一块晒太阳,就用言语相激:“我不是什么王爷,我也没有娶你们,你们给我走,谁让你们入了四王府你们就给谁过。”
子昭情急中讲出了这么一番混账话来还真镇住了这些妃子们,她们毕竟阅世不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面面相觑。子昭见言语激不走她们,就将手中的戈往前一挺指向妃子们:“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可要杀人了。”
妃子们被他逼退了数步,远远地站着看着他。突然,一个胆大点的妃子走了过来,面对子昭的大戈而立。道:“四王爷,你杀了我们吧,我们是来作你的妃子的,可你又不与我们一道生活,我们想离开王府又不可能,想嫁人也是痴心妄想,除了死又有什么办法?你杀了我们我们就不用活守寡了。”
这个大胆点的妃子这么一说,其它几个妃子也凑了过来,随之附和道:“你杀了我们吧,杀了我们我们就不用活守寡了。”
几个妃子说着就往他的戈尖上撞,子昭这下可没辙了,在她们的威逼下连连后退。侯告回到军营又将这事大加宣扬了一番,士兵们立刻从军营中涌了出来,凑过来看热闹。这一下可使子昭无地自容了。
妃子们到军营找事的事情早由太监们报告给了小乙王,小乙听了不由得笑了,道:“我还以为那四王子有多大的本事呢,谁知离开他父王连肚子也吃不饱了,倒来军营混饭吃。你们去给我探听下消息,让子昭使足他的能耐了再来向我禀报。”
太监遵旨来到了军营,妃子们正逼得子昭连连后退,士兵们又挡住了他的退路,让他无可奈何了。不过,子昭心中也确实没有了这些妃子们,只见他将戈一扔,推开两个妃子就往军营外跑。一边跑还一边解下盔甲来往地上扔:“这兵我不当了,我没法当了。”
这些妃子们日夜盼望着子昭,今日见了他又如何会让他跑掉?!这时大家都不顾了体面,撩开步子就追了过去。这些女人的出身并不高贵,平时也上山采桑,下田撒种,奔跑起来也身轻如燕,不一会儿就将子昭追上了,有的拉胳膊,有的抱腿,还有的抱脑袋,竟将个四王爷弄了个手脚不连地,拖着扛着抬着将他弄回了四王子府。
妃子们到了自己的家,立刻让人关上了大门,加强了防范,怕人进来营救子昭了。
子昭身边围了一帮花蝴蝶似的妃子,吃饭睡觉都有人看着。他真想再学休碧桃她们姐妹们那样把这些妃子们也给休了,可话刚说出口来就迎来一片反对声:“你不是王爷了,你也没有权力休我们,想休我们得给父王说。”
子昭又道:“既然我不是王爷,那你们让我走。”
妃子们道:“你是我们的夫君,我们不会让你离开的。”
子昭道:“我告你们去。”
妃子们道:“你告不响,父王让我们作你的妃子,用马车把我们拉来了,父王能向着你吗?”
到了这样的地步子昭是没有办法了,夜色来到了,妃子们也变成了魔窟淫鬼,分成几拨轮流与他苟欢,让他无法招架,他气得咬牙切齿,但又欲死不能。
小乙王听了太监们的报告笑了:“好好,子昭这小子就是长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屈服的。”
子婐并不知道子昭到京畿会有这样的境遇,她日夜企盼着子昭归来,能给她带来升迁的消息。然而三个月过去了心上人竟然沓无音信,她心中不安,再也呆不下去了,挟了个小包离开了阳市,打道坪上想让说与她作伴到京畿看看。
子婐来到了坪上,说的屋子上了一把铜锁,子婐问讯周围的村民,有人告诉她说成了工奴,被带到京畿作坊了,子婐的心头又蒙上了一层阴影,只好孤身一人上京畿了。
子婐迈动着双脚来到了京畿,寻到军营去找子昭,人们告诉她子昭回王子府了。待她跑到四王子府要求见子昭时,门卫连门也不开了,子婐一下子如三九天跌进冰窟,浑身上下都凉透了。她呆呆地站在王子府前,看着这本属于自己的家,思念着自己的男人。
子婐在这里伫立许久,平生出诸多感慨。只到今天她才读懂了世界,识破了红尘,才明白了什么叫弱肉强食。心中那个掌握权柄,改天换地的念头也就更为坚定。暗道:“天下人你们都给我听着,该轮到我动手时你们就都是羔羊,而我为刀俎。”
子婐怏怏不乐地离开了四王子府,又汇入到了京畿的人流中。她盲无目的地随人流而行,不知道自己应该属于谁,该到何方。
晌午了,子婐肚子饿了,当目光停留在一个建筑物上时她认出了那是甘盘的家,她稍一踌躇就转身走向那个曾给自己带来屈辱的府邸,要去讨一个公道了。
甘盘的门口仍有两个门卫,老三已经不在这里了,留有艺还有另外一个人。艺认识子婐,也听说了子婐与四王爷子昭的关系。既然人家成了准王妃,那么说不定何时人家就会飞皇腾达,所以艺一见子婐就赶紧上前施礼。当听说子婐又来找甘盘,赶紧引入了府内。
甘盘正在屋中用餐,子婐挥手让艺离去,径直进入了堂屋。甘盘见子婐突然来到,赶紧跪倒在了她的面前:“臣,甘盘拜见四王妃。”
子婐往桌旁锦垫上一坐,道:“甘盘哪,不必装得这么谦恭嘛,一个被你追捕过的人,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尊敬呢?”
甘盘仍然跪在那里:“王妃呀,微臣那时是一时失智才办下遗恨终生的事,请王妃恕罪。”
子婐道:“甘盘卿士,我今天也不是来讨什么公道来的,也没有权力讨什么公道。你还是先给我一口饭吃,让我填饱肚子再说吧。”
“是是是!”甘盘从地上爬起来,叫侍女送上来一桌酒食,挥去侍女亲自把盏为子婐斟酒。
子婐奔波了一天也确实饿了,取过鸡来撕下大腿就大吃大嚼,接过甘盘送上的酒就一口饮下。不一会儿点住了心慌,脸上也被酒精刺激得飞出两朵红云。道:“甘盘,你也坐下饮酒呀。”
甘盘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您是王妃,微臣站着伺候就是了。”
子婐冷冷一笑:“嘿嘿,我这王妃也算是个王妃?出无舟车,入无仆从,月无薪俸,家无存粮,殷商多少朝多少代了,有我这样的王妃吗?”
甘盘道:“四王妃,你不必太叹息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凤凰掉毛也不是鸡呀。别看你现在命运多舛,但说不定何时命运就会来个大的转变,入宫作为后妃号令天下的。”
子婐听甘盘的话觉得怪顺耳,道:“甘盘哪,你挺会说话的嘛。好,就凭你讲的这些掏耳朵眼的话我也要把你当作心腹。来,坐下来干一杯。”
甘盘见子婐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况且她现在又不得宠,进不进王府还在两可之间,得罪了她也没什么,就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为她斟上了酒:“来,四王妃,再干一杯。”
子婐的头脑此时还十分清醒,仍牢牢地记着心中的图谋。道:“甘盘哪,我可是被你破过瓜的人哪,哪种感觉还在你心中吗?”
一句话说得甘盘魂飞魄散,丢下酒卣又跪倒在子婐的面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