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自从变着法儿引诱说,想让他早点与自己成婚目的未得到就生病了。她在炕上躺了几日,想散去心中的郁闷,但躺了几日竟然起不了床了,整日间昏昏欲睡,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升腾,唯有自己在下沉,那美丽的世界在过去是那样的诱人,但今日再没有了任何吸引力。她心中充满忧怨,只留下一句话:别了,别了,这世界再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雪听说好妹病了,匆匆地奔到了好妹家去看她,好妹是听到了雪的脚步声,也听到了他的问候,可不知为什么在心中就是不愿接受他,甚到连眼都没有睁一下。雪伸手拉住了她那美丽的小手,她仿佛没有一点感觉。雪握了好久也没能把她给捂热,觉得她病得利害,俯下首就去吻她那美丽的小嘴,吻她灵巧的鼻子,吻她细嫩的面颊,但她仍没有一点回应。仿佛人已去,心已死,只给世界留下一具躯壳。雪见好妹病成了这样禁不住的泪水盈眶:“好妹,好妹,你不要这样啊,你不要这样啊,你快归来,你快归来,我会好好地待你的。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会作你的好丈夫的。”
不论雪如何喊好妹都没有说话。她不是不爱雪,雪在本村的小伙子们中间也是最棒的一个。他人长得俊,身架好,眉眼引人,人见人爱,只可惜他来的晚了点,当五伯将他领到银盆村时,说已经点居了好妹的整个心里。他们这对表兄妹日夜生活在一起,白天在一个锅里搅勺把,夜里就在一个炕上睡觉。孩童时代舅母甚到让他们躺在一个被窝中睡觉,稍大一点又一床被子两头睡。如今成了大人了又怎能忘了那肌肤相贴的日日夜夜!当雪再进入她的视界时她就无法接受他了。
雪并不理解好妹的心境,他只以为好妹此刻到了不可救药地地步,为了向好妹表示自己的爱,为了能将她从死神那里拉回来,他不管好妹愿意不愿意就在她家住下了。劈柴,烧火,挑水,每当饭时都将饭送到好妹的身边,一口口地喂她,甚至连好妹的大小便都要服伺,要不是好妹的母亲过来好言相劝,他甚到要为好妹接屎接尿了。好妹的父母见雪如此的虔诚,只好苦笑着摇头了。
这一日,好妹的父母子又到山上干活去了,雪又来到了好妹的家。这时好妹在喊着:“娘,我要尿尿。”雪听到了喊声,上茅房就取来了尿盆,冲入屋中就要为好妹接尿。好妹也正内急,让雪为她扒了裤子接了尿。这一刻,好妹那隐密地的东西就暴露在了雪的视野中,雪只要情急一点就会得到她。但这时候也正是人生最纯情的时候,谁也没有往那些方面想。但事完后好妹却哭了,他再也控制不住对雪的那份爱了。当雪倒完尿坐在她身边时她第一次睁开了眼睛:“雪,我喜欢你,可你迟到了。我不能让你在我心中取代说。”
雪最怕好妹说这样的话,赶紧拉住她的小手:“不,好妹,说已经不爱你了,他自从认识了四王爷,就想着当大官,他决不会再寻你这乡姑作媳妇的。不然,为什么你病了这么久他都不来看你一下呢?”
好妹道:“不,他不会忘记我,他在寻找着四王爷,与他共谋治国兴邦的大计,等一切都好了的时候他会来看我的。”
雪将脑袋伏在她身上,道:“好妹,你不要太天真了,说再忙也不会没有时间来看你。只有心中有你才会一天三遍往你这儿跑。象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一会儿不见你就仿佛没有了世界。”
好妹听他这样直白,许久没有说话,她了解说,不相信说会扔了自己,不相信他会另寻新欢,就不再接雪的话茬儿。雪见好妹这样的表情,心中又涌上了一片阴云,他在好妹那里呆了许久见未得到应有的回应,深深地低下头,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家。
日子象流水一样的过去了,鸟雀又开始在枝头上唱鸣,春的脚步又在窗外的树梢上展现,好妹真的失望了。她面对窗外的春光闭上了眼睛,流着泪面对生机盎然的世界。这时,心境忧郁的雪又来了。他无声地坐在了好妹的身边。好妹知道来的人是雪,道:“雪,你去给我把说叫来,我要他当着你的面给我说清楚,如果他真的不要我了,那么我马上嫁给你。”
雪见好妹这样说心中一下子云开雾散,跳起来就在去找说,可当他举步出门时心中又飘过一片阴云:好妹是说多少年的情人,一二十年的共同生活已使他们难解难分。如果我去把他喊来了,他们之间那份情感又如何不会死灰复燃呢?如果他们和好如初,那我自己不是给自己个下不去吗?于是他又止住了脚步,在门口久久地徘徊。
好妹见雪举步又止,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又道:“雪,你去吧。不然,见不到他我会死的。”
雪对好妹那也是铁了心肠,决心与说争个高低了,狠狠地一咬牙道:“好,我去找他!”
说这些日子都在研究殷商的一切。他凭着与四王爷子昭的那点关系找到了地方官隆虑辛。让他向自己讲解商国的政治、军事、人文、地理,辛知道说是个能人,如今又攀上了四王爷这个当今的王子,将来一定前途无量。自己如果讨好了说,说不定将来也可以飞皇腾达,于是就对说这平头百姓显示出少有的热情。专门温了一壶酒,切了二斤牛肉与他对饮。说的目的是来讨教的,可不敢贪杯,象征性的饮了几杯就开了口:“辛人臣哪,四王爷征羌走时还专门提起你呢。他说你办事干练,一心为民,将来有机会一定会提拔你的。”
辛听了高兴万分:“说呀,咱们是老乡啊,你与四王爷有这么一层关系,我肯定会沾光。”
说听了此话又给辛戴了高帽子:“辛人臣哪,咱们隆虑大山中啊我最佩服的就是你呀,我巴不得你当个卿士、大尹呢。前些日子我在京畿四王爷家听他说你们那里的辛人臣不得了哇,要我向你学点东西呢。不然,你这么忙我还敢打扰你吗?”
辛道:“四王爷过奖了。不过嘛,要说对咱商国嘛,我还真知道不少呢。说呀,不是给你吹,我是咱京畿大学的学生呢。来这里当人臣嘛也是国王小乙的御旨。”
“那好哇,我可真有好老师了。就请辛人臣给学生开讲吧。”说说着又作了一个揖。
殷商时王都就大学,甲骨文上就记载着:呼XXX上大学,呼XXX上大学。辛人臣既是京畿的大学出来的,那么对于各方面的知识就掌握的不少了。说投到他这里学东西是说的聪明之处了。辛被说如此一番吹捧心中也舒服至极,道:“哪好,哪好。不过,不知说老弟想学点什么呢?”
说道:“辛人臣,我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想听。”
辛道:“哪好吧,我就给你说咱殷商。咱们殷商啊,祖先叫契,当年帮大禹治水有功,被封到了亳,亳嘛在商丘,所以地名就叫了商。后来,先祖成汤在西亳打败了夏桀,建立了商国,首都就迁到了那里。咱们商国嘛,很讲究风水王气,在西亳过了些年遇到了自然灾害,四夷也到处侵略,战争年年在打,商王就认为那里的王气已经用尽了,再呆在那里就不能使商国兴旺了,就将首都迁到了隞(嚣)(今郑州),后又迁到了相(今内黄),迁到了奄(今曲阜)。到了奄时,从中丁到阳甲叔侄相争,父子相残,历经九世之乱,国家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时盘庚爷才率众迁都,来到这北蒙,改名叫做殷。所以嘛,商国从此叫了殷商。咱们这殷商嘛,北边有个强国叫做鬼方,西北有个方国叫土方,还有个叫舌方。西方有个国家叫羌方,西南有巴、髳、蜀、彭、纑、微、濮等数个小帮,也有人叫他们荆楚,也有人叫他们百濮。东南嘛,有个大帮叫淮夷,地处水泊湖泽,东北还有个莱夷。这些地方都属于未开化的小帮。与咱们中国的文化都不可同日而语。这些夷帮不是在大野逐水草而牧,就是下河泽网鱼为生,再不就是上高山采果猎兽,总之,收入不足以养民,每到秋春季节,他们没有了食物就窜到我国境内,抢夺牲口,强掳人兽,维持生计,所以边疆时有战争。
“咱们殷商为了抵御外来侵略也建立了强大的军队。武将嘛最大的叫司马,统领全国的军伍。为了应付战争,随时可以请兵打仗。他的副手嘛就叫亚任。司马以下的军官嘛叫师氏,师氏手下的叫亚旅。亚旅下面的官叫射,又叫三百射,管三五百人。射官下面的官叫戍,人们都叫他小戍,管几十wWw.个人。他们作战配备有战车马队,战车主要是装载给养的。马队多用于作战。戈是士兵们手中主要的武器,这戈嘛最有用了,往前伸往后拉往侧击都可以伤人。战士用它灵活自如。但在战车和战马上作战就不利了。戈伸过去容易,往回拉就困难。有时割不伤敌人反倒会坠下车马。所以当官的多用刀和剑了。
“再说文官啊也有一套建制。国王下面最大的官叫尹,也叫宰相、冢宰,下面的叫卿士,也可以叫亚尹,亚相。卿士下面有司徒、司马、司空、太宗、司寇、司农、司乐等。除了伊尹外,以后很少再有过叫尹的官号,但到咱们这近几代还有卿士,也就是说当这官儿的大分是国王的岳丈。现在嘛,太宰是管吏部的,太宗是官礼部的,司徒嘛是管户部的,司寇嘛是管刑部的,司空嘛也叫司工,是管工部的,司农嘛是管农业的,司乐嘛是管王家礼乐的,朝廷的礼乐祭典全靠这帮人。下面哪,还有不少官,比如管占卜的叫贞人,管祭祀的叫龟筮,管治病的叫太医,管教公子王孙的叫太傅,管记事的叫作册。到了下面,还有许多地方官,象我,叫小众人臣,wWw.管几十个乡村,下面还有小耤臣管几个村子。那些被帝王册封了田土,为朝廷耕作收获,交纳贡赋的叫多田,副手叫多田亚任。他们驱使奴隶在阡陌间耕作,收获大部分交给朝廷,余下来养活那些奴隶。也有许多多田呢为封了领地的后妃、王子、权臣代管领地,收获主要就交给主子们了。
“要说咱们殷商的百姓嘛,那可以说是指自由民而言的。他们有的是随先王先帝作战有功的,被赐了姓。有的是以前的贵族后裔,有祖业可以继承,他们除了向官府交纳一定的贡赋外,余者归自己所有。殷商的民嘛,其实就是为人家劳作的奴隶。这些人,有的是战俘,有的是奴隶的子孙。整日价被驱赶着到田间、工场劳作,吃不饱,穿不暖,晚上怕跑了还要被捆起来睡觉。最苦的是工奴,他们常年在半地上半地下式的工棚中劳作,没有出头之日,他们的子孙也只好作工奴了。他们制陶、制绳、制木器、铸铜器、制武器,凡王公大臣需要的都出自他们的手,于是他们干的行业也就成了他们的姓。象陶氏,不用说也是陶器工。施氏,制旗帜的。繁氏,制马缨的、矛缨的。樊氏,造篱笆的。范氏,制铜模的。饥氏,做饭的。终葵氏,做捣米臼的。索氏,造绳的。长勺氏,舀铜汁铸器皿的。尾勺氏,造酒器的……,这些人命苦哇,阴天下雨都不能休息,他死了或犯了错儿孙都就成为工奴了。
“说过这些受苦人咱再说享福人。咱殷商最享福的人要数国王了。国王嘛,子姓。从成汤王到小乙王,子可继父作王,侄可继叔作王,弟可继兄作王。反正力大为君子,谁的手段高明谁就来作商王。成汤的年号叫大乙,其后三个儿子太丁、外丙、中壬相继作王,他的孙子太甲又继王。他的曾孙沃丁、太庚再继王位。累孙小甲、雍己、大戊重继王。再往后,仲壬、外壬、河亶甲、盘庚、小辛到现在的小乙王,咱殷商已有十代二十一王了。国王的年号都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而王后呢,也是从入宫年的天干算的。在司母后面加这十天干数中的一个。司母嘛,就是咱们说的王后王妃。一般只能有三人。称为天地人三才。而也只有她们才有资格被称作“妇”,当到这个角上,妇字后面再取她们名字中的一个字,就是她们的称谓。比如说小乙王死去的王后叫妇围,又是甲子年入宫的,所以又叫司母甲。她们生了王子,王后生的为嫡出,王妃生的为庶出。嫡出的可以继位作王,庶出的只能作候伯。王子、后妃们均有领地,又叫食邑,他们的生活用度均取于此。
“再说咱们的国王后妃王公大臣都是个人,一样的喝酒吃肉,骑马坐车,可怎么样分贵贱呢?这就首先看派头了。国王出宫,乘坐六驾马车,前有侍从举旗执幡,中有铁骑金戈护卫,后有嫔妃们相随。车马执仗一排就是二里长。下面的王公大臣行动就决没有这么排场。再说吃饭那就更不相同了,官越大食具就越多,国王用膳哪得有,鼎、斝、鬲、坛、彝、壘、爵、豆、卣、盂、盆、盘一应俱全,下边的官就不敢比了。官越小东西越少。要是射一级的军官啊,即便是立了战功归来得到的尝赐也只能是一斝一爵而己。这些酒食器皿哪,当官的活着的时间向人显耀,遇人来访或设宴招待用不用都给你摆上场。将来死了嘛也要埋入坟墓,在鬼市间也要表明自己的身份。
“再说咱殷商的贸易也用货币交易,最贵重的东西当属玉,玉来自西方,以和田玉而最为珍贵。而帝王后妃及王公大臣有用不完的钱,手中的玉就没有地方放了,雕成玉如意、玉璧、玉龙、玉凤、玉狗、玉兔、玉斧钺、玉兵戈握手中,挂身上向人显耀。所以交易中呢一般就见不着玉了。那么交易中用什么呢?用贝。贝来自南海,路途遥远,得来不易,也就越显珍贵。一贝现在可以买三头牛或五个奴隶,所以国王宁肯赏赐奴隶给功臣也不愿意赏赐海贝,宝贝中间钻了孔用绳子穿起来,十个为一朋。王公大臣除了将玉带身上向人们显示富贵就是将宝贝挂脖子上、耳孔上、胳膊上、脚踝上。所以,宝贝在世面上流行也不太多。为了交易方便人们只好在以物易物之外再用辅币了。辅币吗,就是用铜作成海贝的样子,用石磨成海贝的样子进行交易。铜贝百枚顶一枚宝贝,石贝百枚顶一枚铜贝,也使人们在交易中心满意足。
“刚才说了吃喝易物再说服饰。咱们殷人尚白,崇尚白色,所以从帝王到小耤臣的衣服都是白色的。旗是白色的,宫室的装饰是白色的,只不过白色显得有点单调,再在这白底上加些兰的、红的、黄的、紫的花纹罢了。百姓与平民寒冷的季节就只是一个长点的大衫,多是毛皮制成的。内中不穿裤子,只有帝王后妃及王公大臣才有冠、有履、有衫、有裤。除君王王冠用锦玉珍珠做成外,当官的均无冠,只不过身上加了柄玉如意,手上持有柄爷钺罢了。不过,当官的头发可梳理整齐,将长发挽起来用象牙或玉、铜、骨簪子别起来,显得端重大方。而士兵百姓就无定论。有剃成光头,有挽成辫子,有剪得不长不短的披散在肩,不一而足。”
辛人臣说着饮上几口酒,润了润嗓子道:“说呀,我向你说了这么多,你当宰相也就够用了。将来你要真的成了四王爷的心腹呀,可不要忘了叫老哥喝口酒呀。”
说双手一揖:“辛人臣的教诲终身不忘,明日我在家中设宴,感谢您的教诲。”
说告别了辛人臣回到了家中,还未进门就见雪在门口站着。不由得问:“上次这小子就与好妹在我屋后唱山歌,难道今日又是来与我争好妹了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