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王子占卜殷王宫 殿斑毛虎逞霸殷京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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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四王子子昭浑身是伤,从地上爬了起来,拾起了银剑,插入了鞘内,顺着原道折向王宫,找他的父王去了。小乙王贬了司马子渔,拔了眼中钉,心中算松了口气,就呼来几名美女给他跳舞,自己饮着美酒享起福来了。

    子昭进觐父王,小乙王见他鼻青脸肿不由得心疼起来,一把拉到身边问道:“小昭,你怎么了,谁打你了?”

    子昭:“谁打我都无关紧要,关键的是父王为什么要贬了子渔司马呢?”

    小乙王道貌:“小昭,你还小,这种打贬毁誉的事你还不懂,你还是告诉我是谁打了你吧!”

    子昭道:“打我的人是二王兄和三王兄,他们见子渔被贬了宫,就落井下石,要霸占人家的女儿。我挡了他们,就被他们给打了。”

    小乙王听说是他们兄弟们之间打架,放下心来了,话题一转道:“啊,那子渔的姑娘果真漂亮吗?会惹得我的三位公子如此眼红吗?”

    子昭道:“父王,子渔司马的女儿长的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子渔司马。子渔司马英勇善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为什么非要贬他呢?贬了他谁为你打仗?谁为你安疆?谁还敢说真话?父王,你得把子渔司马请回呀!”

    小乙王见王子敢教训他,火了,一下子跳了起来:“小昭,你知道些什么!这朝政是你可议论的?国家你能治理得了?你还是给我到宫里学占卜推论吧!来人,把小昭给我看起来,从今日起不准他出宫!”

    小乙王既然已经发了令,子昭就连家也不能回了,只好呆在宫中学占卜推论了。

    殷王宫是与京畿隔开的。殷王宫四环水,与外界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殷王宫临水的地方种植了许多合欢树,合欢树旁是一条宽阔的马路,供士兵巡逻用。王宫通往外界只有两座桥,一桥通往北面的京畿,桥通往南面的作坊区。桥是吊桥,白天放下来有士兵守卫,晚上就拉了起来。子昭呢就在宫东的洹河边跟着贞人学占卜、辨纹。

    占卜推论是殷商时代人们的主要工作。殷人不论征战、祭祀、巡猎、狩田均要占卜,以便求得神灵的旨意才可行动。贞人又叫龟筮,是神的代言人,他的话就是神的旨意。国王或主人想办的事,如果贞人不同意也不能办。国王为了不让贞人要挟自己,就让自己的妻子、儿子、亲信担任贞人。小乙王让子昭跟贞人学占卜意也在此。

    子昭年轻,对占卜推论这一套十分不感兴趣。学占卜这一套本来要由自己选骨、钻孔,从炉中取过烧红的炭火填入钻孔中,待烧过一段时候再将甲骨放入水中,冷却后再看上面的纹络。可子昭心中想的是那入了太行山的子婐,想着王宫外那精彩的世界,对烧骨辩纹这一套看也不看。

    祖己比他年纪大不了多少,但多少年的虔心钻研已有了很深的造诣。他教王公大臣占卜也以老师的面目出现。也许是他们的年龄相当吧,他对这四王子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他见子昭心不在焉也不指责,而是耐心地循循诱导。这一天,祖己又为他烧好了甲骨,送上来让他辩纹。子昭魂不守舍地接过了甲骨,漫不经心地看了几眼又扔地上,叹道:“唉,看这些胛骨,看这些骨纹,也没见世有什么变化。这样地无聊生活,不过是虚度年华呀!”

    子昭转身走向了洹河边,祖己紧紧追了过来。子昭望着缓缓南流的河水感慨万千,叹道:“要是能从几片胛骨上预测到未来,还兴什么兵,打什么仗,定什么治国方策。我总觉得玩这把戏不过是在自己欺骗自己。当煞有其事地介绍给别人时,也在欺骗别人!”

    祖己劝道:“四王爷,你不要过份地忧伤嘛。你看现今哪位帝王、哪个王子不是从学刻字、学占卜开始的?帝王这样器重你,你可不要辜负君王的希望啊!”

    子昭听了冷冷一笑:“嘿嘿,这也为学业?如果这要能帮我长了出息,我甘愿给你跪下来磕三个响头。”

    祖已劝道:“四王子,我知道你志在千里,这王宫是关不住你的雄心壮志。可你也不要轻觑这占卜推论,这些骨纹看上去是单调了些,可却包含着四象八仪,一千零八十个卦象。当你为征战的军伍爻得吉凶,看到将士们押着战俘归来,你心中又有多少宽慰?你会增加百倍信心,竭尽全力为自己的事业奋斗的。”

    昭不奈烦地转过脸来:“你要是预测不准呢?要是征战的军伍按你的预测在某时出征,从某方面攻击,可却遭到了敌人的伏击,闹得丢盔弃甲、血流成河,你心中又会是什么滋味?”

    祖已一笑道:“那是你学的不精不能从纹络上分出个吉凶来。”

    子昭反唇相讥:“你学术就精吗?你就没有失误吗?”

    祖已十分自信地说:“小的不敢夸张,小的自学占卜至今,我还从没有算错过。”

    子昭嘲笑道:“哈,你还真神了。你也算我的师傅,你给我爻上一卦,看我命运会怎么样,我是否可当国王或作大尹(宰相当时的称呼)。”

    祖已道:“好,哪我就献丑了。”从口袋中取出刻有八卦的签,送到子昭面前,道:“四王子,请您从其中抽六支签来,每次两支,分三次抽。”

    子昭道:“好,我就试试!”伸手从祖已手中抽签,分三次取了六签,依次交给祖已看。

    祖已依次看过签,又将子昭的面相仔细地端详过,不由得转目洹河,不再言语,子昭不由得问:“怎么样啊,祖已,讲给我听听。”

    祖已道:“天机不可泄露。”

    子昭听了不由得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祖已啊,你怕不是技穷了吧,才这样支吾。”

    祖已道:“四王子,我当龟筮这么些年,别说还没差错,就是出几次差错又怎会技穷?只是你抽得签太奇了,要讲就得道破天机。你听了倒无所谓,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恐怕你我都将遭遇灭顶之灾呀。”

    子昭道:“我不往外讲,你只管道来。”

    祖已道:“四王子,你抽得六签均为乾卦,乾则为龙,除非是天子,哪有抽此签之理?你如听贵人言,得贤内相助,作天子也在卦理之中。只是你命里多金,将出西方,落西方,败西方,归西方。而命中火居于次,又会败西北,胜正北,险正南。乐,乐不欢,隐,隐不长。指使他人,贵为君王,又一生受人制约,不可为所欲为……”

    子昭摇头冷笑:“哈,我是四王兄弟中最不受宠爱的一个,父王又时常说我不争气,我又哪有作帝王的命?又哪能指使别人?”

    祖已道:“四王子,人的命运那是由天定的,只有在偶然的场合才会被人算透。你不能拿今天的命运作为一生的终结,更不能任由命运的摆布而不作抗争。如果我说错了你可以惩罚我。”

    子昭:“得了得了,祖已,你与我一块到市井中玩玩吧,我在这王宫中已经憋了好久了。”

    祖己道:“四王子,禁你在宫中可是小乙王的旨意啊,如果我放走了你,君王岂不要怪罪我吗?”

    子昭道:“我出去玩玩父王又会说些什么?走,上京畿玩去!”说着朝宫北的吊桥走去,祖己只好紧紧地相随。

    京畿街头今日热闹非凡,商贾小贩使尽手腕推销着自己的商品。而那城西人市上更是人头攒动、各路神仙汇聚。在人市上有人在卖从外地掠来的奴隶,其中,一个女奴隶面容姣好,体态均称,乳峰高耸,臀部浑圆,赤裸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界中,由奴隶主牵着从人们的面前走过。许多人就围了上来,眼睛就瞪得圆圆的往她身上看。那女奴隶毕竟是女人,在众目睽睽下害羞地低下了头。当时,一贝可以买一头牛或五个奴隶,奴隶反而没有牛价高。可这个漂亮的女奴隶一出现,立刻有人出了天价要买,最后竞有人出宝贝一朋(一朋贝为十枚)。大家见有人开了此价,知道人家一定是有权有势的了,只好带着几分留恋地离开。这女人就被当朝卿士甘盘府上人领去了,成了甘盘卿士(卿士即副宰相或宰相)的小妾。

    在另一堆人群中,有个奴隶叫姬炉,也被捆来卖。此姬炉的父亲原是太行山中一个小众人臣(相当于后来的县宫)家的贞人,死后由姬炉代位作了贞人。由于小众人臣的妻子特别喜欢姬炉,小众人臣就怀疑其与妻子有染。小众人臣刁难他,要他为怀孕妻子占卜,看生男还是生女,姬炉占卜说其妻怀的有男有女,小众人臣不信,结果小众人臣的妻子生下孩子后却是个阴阳人,小众人臣大怒,让人捆上他就来到了这京畿人市。

    且说在官道上走来两个人,一个是未来的宰相付说,当时他还没有姓,单名一个说字。他父亲叫新,在京畿玉作坊是个百工。他呢,还是个自由民,住在老家太行山中。他有个同伴叫大山,两人一人背个背篓,昨晚上启程前来京畿市上卖柿饼,要换个盐钱回去过日子。

    说是个幽默灰谐的人,平时被村里人称为智多星,周围有许多青年男女围着他转。但今日他却神色暗然。尽管他来到京畿中,嘈杂的声音普天盖地,繁忙的街市车马湍流,却引不起他一点好奇心,他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走他的路。大山知道他叔父刚去逝,而说与叔父情同父子,叔父不仅对说十分好而且还教他占卜推卦,说的卜卦还未学到精深时他叔父却死了,说当然要悲痛欲绝了。

    说与大山漫不经心地走着,不一会儿来到了人市,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说叔,快救我,说叔,快救我!”

    说随喊声望去,见是同村的姬炉被绑在那里,赤身裸体等人来买,赶紧走了过去:“姬炉,你怎么了?”

    姬炉道:“说叔,小众人臣家生了个阴阳人,却怪我算卦妨克了他们,把我捆来当奴隶卖。说叔,你救救我呀,救救我呀!”

    说听了姬炉的话流下了眼泪:“姬炉,叔救不了你呀,给你点柿饼吃吧!”说过将自己的汗巾解下,盛了柿饼挂在姬炉的脖子上,“姬炉,待你到新地方再联系吧!”

    姬炉流着眼泪说:“说叔,咱们就这样分开了吗?”

    说道:“姬炉,叔无能啊,唉,命运就这样,有啥法啦。好在你会占卜,到另一家也许比在这家强。姬炉,我想问你,你也深通卦理,你说如果知道命中有厄运,应当怎样推论它,怎样推论才知道它出现在什么时候?”

    姬炉道:“能算出命中有厄,说明厄运不会出年,但时日的推论应以出生的时日为起点。根据九宫八门,按天正地反方向推论,就知道厄运出现在何方。各方均配金、木、水、火、土之五行,展示天象,即知是天灾还是人祸,是出自自身还是来自父母兄弟、妻子儿女,仰或是亲朋。是来自外部还是来自自家。”

    明白人不用细讲,姬炉一席话使说茅塞顿开,心中不由得暗自欢喜。但知道姬炉将随人到天涯海角,又是十分黯然,道了声:“姬炉,多保重!”含着泪水转身而去。

    说与姬炉的一番谈话惊动了人市上闲逛的另一个人,此人是一个师氏,。他带人到边疆打仗,当然离不开贞人占卜,从怀中取了一贝就将姬炉买去了。姬炉从此入了军伍,后在军中与付说重逢,官至卿士。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说和大山在京畿街市中找了片空地蹲下,将背篓放面前卖山货。因到了初冬,离年不远了,人们就开始买年货了,柿饼是稀罕物价,不时有人就来买一升两升。说刚做了几宗买卖,心思就又回到了与姬炉的谈话上来。他仔细地将姬炉的话思索一番,心境也就开朗了许多,脸上也就绽现出了笑容。他举目望人流,想从人们身上推个流wWw.年命运。当他看到逛集市的祖已和子昭时心中不由得格腾一下,暗道:“此二人面目如此奇特,决非常人哪?他首先注目子昭,只见这王子天额饱满,地颏方圆,眉如双剑起翘,眼如飞凤举眸,鼻若悬胆,人中深长,口角有楞,一看就知道非是凡种。再看另一人,八字眉倒写,鼻若鹰钩,嘴角绯薄,脸宠瘦长,知此人一定是师爷命。”想找他们过来算一下命,验算一下推论是否准确,一个头扎布巾,敞怀露肚的人却从旁边摇摇摆摆而来。只见他手拿一根胡萝卜,边吃边嚼。这时就听有人道:“斑毛虎来了,斑毛虎来了。”一时间人们仿佛如遇大虫,纷纷躲避,只怕惹上一身骚。那些不知底细的人就站一旁坐等观望,看这斑毛虎能干点什么。

    斑毛虎到大山与说的摊子前,一见有柿饼将手中的胡萝卜一扔,伸手抓过柿饼就往口中送。大山见了道:“哎哎,你这人怎么就这样,价也不问就吃起来了?”

    斑毛虎在京畿横行惯了,又如何肯将一个山民放在眼里?他朝大山就是一拳,随后道:“谁的裤裆破了,咋露出了你?你也没睁开眼看看,你大爷我是谁?我是威镇京畿的斑毛虎,连赫赫有名的战将子渔,止只都让我几分,你小子还敢在老子面前支楞个翅儿?”

    大山也在山里野惯了,打架斗欧也是行家里手,他不服这个气,跳起来就要与斑毛虎对仗。说赶紧拉住了他。斑毛虎倒以为对方怕了他,仍然大话连篇:“哼,老子吃你几个柿饼是看得起你小子,要是别人我都是先打了再说。老子告诉你,老子吃得这些都不算,吃了还要装呢!”

    子昭见斑毛虎如此猖狂,就想过去打抱不平,祖已怕他出事,赶紧拉住他的衣襟,小声道:“四王子,花花乱世,啥人都有,我们倒应该看看旁边那个劝架的人会怎么样?”

    子昭听祖已这么说才强捺住心中的火气站一旁观看风向。这时就见说拿起自己坐的蒲团放地上,对斑毛虎道:“我说斑毛虎大爷,来来来,请坐这儿说话。”说过抓一把柿饼往斑毛虎手中送,又说,“嘿嘿,我们来到您老人家的地盘上,孝敬你还来不及呢,吃几个柿饼又算什么?来,您坐这儿,尽情吃吧,吃了再带几个回去。”

    斑毛虎大咧咧地往蒲团上一坐,边吃边道:“哎,这还象孩们说的话。我斑毛虎吃遍天下,那是老天爷的恩赐,谁敢咧咧牙?”

    大山见斑毛虎如此猖狂,心中十分生气,狠不得从地上拣块石头一下将斑毛虎的脑袋给他打下去。说见了频频给他使眼色,劝他不要轻易妄动。又从篓子里头拿出这块柿饼送上:“哎,斑大爷,怎么样,我们的柿饼不错吧?这些都是上品,甜着呢?”

    斑毛虎边吃边道:“嗯,不错,不错,孩们儿只要孝尊爷,往后wWw.来京畿卖东西爷保证给你当保护伞。”

    子昭站那里气得浑身发拌,暗道:“这人怎么这样贱。讨这地头蛇的好也用不着把他当爷叫哇!”狠不得上去打说两个耳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