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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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在太阳照耀大地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迎接这崭新的一天。

    繁忙的都市带着它特有的麻木在快节奏中喧闹着。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大街上,高耸着一栋气派华丽的商业大厦。

    泛着幽紫色光晕的玻璃窗身,干干净净的反射着阳光的颜色,在周边一些较矮建筑群的簇拥下显得鹤立鸡群。

    大楼基低的三层由九支整块的纯白汉白玉柱支撑,玉柱上有手工雕刻的花纹,整个内厅典雅奢侈却不庸俗。如果细心的话,便可发现其中的一砖一瓦、扶手栏杆、甚至是每一块玻璃上都印有细致的包金雕花。而这大厦的设计更是出自著名建筑大师的巅峰wWw.之作,说它是坐黄金屋倒是诋毁了它的高雅,其价值远在黄金铸造之上。

    这里无疑是城市中的至高点,从大厦的最顶层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在某种意义上它已经远不止是一栋商业大厦那么简单了。这栋顶级大厦不只是所有人毕生梦寐以求的成功殿堂,也成为了一件名扬于世的艺术品。

    可是它却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在上流社会中尊贵而又神秘的孙氏家族家主——追鱼。

    大厦内,孙氏企业的高中层主管,整理着来自全球各地分公司的决策和问题。他们在楼层中快速的来往穿梭着,许多部响个不停的电话奏出一段别样的交响曲,传真机高频率的打印出不同的企划案,半透明的大厦内部呈现出一派忙碌景象。

    但是并不是整栋大厦都是这么喧忙。

    位于大厦最东边的电梯并不是最偏僻的地方,却是最安静的地方。闪烁着幽紫色金属光泽的电梯门满是繁复的包金花边,电梯旁站着穿戴整齐的红衣门童,孤单等待着为上下电梯的人服务。

    这坐电梯只有一个按钮,直达大厦顶层。

    相比楼下的浓郁的工作气息,大厦的顶层却显得更像是住宅宾馆,纯白的墙面上印着浅浅的花纹,墨一样黑的大理石地面沉重厚实,整个大厦的顶层透着一股子尊贵不可方物的气质。

    顶层很宽敞,基本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一段高吊拱形甬道的最里短是一扇欧式雕花的皮质大门。

    wWw.

    甬道中每隔不远的一段就会有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戴着耳麦,面无表情的站着,但是神经却是紧绷着的。

    ‘叮’的一声,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从淡紫色的电梯上走出来,踏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哒哒’的脚步声直到大门前才停住,男人整了一下衣衫,一手拿着文件袋另一只手轻轻叩门,然后握着金色的把手推门而入。

    屋子内宽敞明亮,四周的墙上都是紫色的藤蔓花纹。

    屋内的摆设也一样不多,却无一不精。

    巨大的黑色老板椅正对着透明的玻璃窗,透过玻璃,城市中其它的建筑物渺小的像一个个不起眼的斑点。

    一段踏着乳白色高跟鞋的小腿,裸露在老板椅和被擦得锃亮大理石地面之间的缝隙中。那段纤细的小腿有着并不亚于鞋子的白嫩,踏上这只鞋子说不出来的搭调而适合。

    细小的高跟轻轻敲打在地面的声音时急时缓,若有若无,让人难以揣度鞋子主人的心情和想法。

    “小姐,这是您要我调查的资料。”

    西装革履的男人毕恭毕敬的将手中的文件包呈向黑色的老板椅。

    “我已找到了当时接生的产婆,据她说,夫人确实生的是一对双胞胎。但是族里的规矩,双生子是煞星,不宜继承诸位。当时主上刚刚过世,旁系觊觎主位,情势很不稳定。老爷子为了保住嫡系的血脉便给了产婆一笔钱遮口,留下了身体较弱的妹妹,而姐姐……”

    男人停了一下说道:“目前还没查到更详细的情况。”

    我轻轻踩踏着高跟鞋,这样的响声总是让我觉得很安全。随意伸出手接过身边男人呈递上的资料,坐在巨大的老板椅中随手翻看着。

    原来……这些年的感觉都是真的,总觉得自己不够完整,但是,缺什么呢?我不知道,感觉很模糊……

    不过现在我终于明白,原来我还有一个孪生姐姐。

    有老板椅的遮挡,我放心的勾起一丝嘲笑,嘴上却柔声细语的问道:“启元大哥……这件事情,族长难道不知道么?”

    这老头子老把祖训挂在嘴上,可是背地里却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打赌,这事绝对与他脱不开关系。

    “据产婆说,当时大小姐就是被族长抱走的。”

    我合上手中的文件夹,轻蔑一笑。还真是讽刺,本是一母同胞,可是从刚出生,命运的天平就倾向于我。可怜的姐姐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就被人舍弃了。

    看吧,亲情就是这么卑微而又廉价……

    我闭上眼睛,灵魂却依旧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虽然高处不胜寒,但是这个高度,又有谁能不艳羡、不渴望呢?

    懵懂的时候,母亲就教导我不能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万事,都要以自己的利益为先,必要的时候要出卖有价值的一切!

    ……

    “阿追记住妈妈的话,对待敌人要不择手段。斩草就一定要除根,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

    旁系……又是那该死的旁系!我紧紧咬了下压根,耳边却挥之不去母亲癫狂的笑语。

    ……

    “阿追,妈妈只有你了,妈妈不能再失去你了。记住,你的父亲是旁系的人害死的,他们不仅害死了你父亲,还害了你的……还要去害你,你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一定!哈哈哈哈哈……”

    ……

    原来,母亲那句没有说完的话,是指的姐姐……

    我满脑袋充斥着母亲狠辣的眼光,耳边徘徊着她疯狂的笑,仿佛她就是那复仇的女神。

    不!她要让我也成为她复仇的工具……

    我高昂起下颚,抬起高傲的头颅,笑得越发嘲讽。

    哼!真是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是不会甘心被当作工具的!我只是我,孙氏唯一的嫡系家主!旁系只不过是我疏通道路必除之后快的绊脚石罢了。

    我是不会和母亲一样,一生都活在仇恨当中的。

    我只为自己而活,我要的是权利和金钱。

    若是旁系肯安安分分的为我工作,我是不屑去花精力纠缠曾经的恩怨的。但如果他们想要威胁我的地位,那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而旁系的‘带头人’——我的二叔,偏偏就是那样愚不可及。

    所以我要让他明白,我可不像父亲一样宽厚愚蠢、软弱好欺。惹我?那我就一定要你看看代价是多么可怕!

    自接受主位以来,我花了整整六年的时间培植属于我自己的势力,渗入旁系,直到……直到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们连根拔起……

    我的家族不同于其他的贵族,身体里流淌着的是让我们引以为豪的古老皇族血脉。

    孙氏是商业介的奇迹,赌场,宾馆,商厦,酒厂,古董玉器,演艺帝国甚至是枪支弹药都占有主席之地。可是却很少有外人知道,孙氏其实不过是一个皇权至上的帝国王朝。

    而我,就是他们唯一的女王!

    我的族人并不多,所有王族的定律,是真正运作权力的人越少越好。可是在我看来,拥有这权力的人只需要王一人就够了。

    我的族人都有一明显的标志,那就是与生俱来的紫发紫眸;以及从骨髓深处流淌出来蔓延周身的骄傲。

    我缓缓睁开眼睛,甩掉回忆。那是我极力摒弃的,因为对我来说,眼前只有未来。

    “请继续查,我要知道她的……生死……”

    我的姐姐,我一定要找回一个完整地我。

    “是。”

    “谢谢你启元大哥,我想自己静一静……”

    我把老板椅转向梁启元,对他展开了一抹微笑,我知道那一笑有多大的杀伤力。隐藏住那抹恨意,眼中只充斥着无奈和失落。

    我满意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愣了下,嘴张了张似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些许迟疑地转身,缓缓离开了屋子。

    见门关上,我也隐去了柔笑,恢复了我的傲慢。

    梁启元其实是我与旁系斗争的牺牲品,他父亲原来经营的梁氏企业本是经营酒厂起家,近年来又因他的接手经营得很好,气势直接威胁到了旁系所管理的酒厂。

    旁系被欺压按理说我本是很开心的,可是不管怎么说,孙氏企业的一切归根到底都是我的。

    我的骄傲又怎会允许我坐视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于是我便心生一计,坐山观虎斗。收受渔翁之利才是我追鱼的一贯作风。

    我在我那个自作聪明的大叔公耳边敲敲锣打打鼓,他便伸出了那只罪恶的‘黑手’在他们的酒里添了点儿料,替我廉价收购了梁氏企业。

    梁启元的父亲却以外的因这件突如其来的意外,心脏病发猝死了。

    呵呵,结果可想而知,美女就英雄的戏码隆重上演。

    我顺理成章的捡回了这个丧了家男人,‘帮助他’拔掉了大叔公在酒产的势力。发出去的权利,不用点手段如何收的回?

    我承诺梁启元还他梁氏企业,让他一并管理打叔公手下酒产。

    不过说来说去酒厂终究还是在为我挣钱,况且酒产交给他这个内行外族人管理,我也很放心。而我要做得,只是管住他就行了。

    话说回来,我的这个柔弱的外表倒是帮了我很大的忙。

    有谁会去怀疑一个从小便身体孱弱的小女子,竟会是个蛇蝎之心呢?

    如果权势真地落在那些个自以为是的老家伙手里,孙家也迟早要走上最后的辉煌。我的责任,就是管理好我的帝国,任用贤臣但是不能让它们变成权臣。

    在一些人眼中,我只要做只无奈背负家族使命的乖顺小兔子就可以了,我的演技着实好的很呢。

    就像我一向只让部下叫我小姐而不是主上,就像我招牌式的微笑……这样的外表,也难怪旁系的人会懒得与我这‘单纯的’傀儡计较太多,整整忽视了我十六年。

    哼,也许他们一直到死都不明白,他们眼中那无害的小女孩儿为什么会在一夕之间羽翼丰满,化为消灭他们的利剑。

    不过现在威胁消失了,是时候做我想做的事了。

    母亲说得对,我可以谁都不信,但我绝对要信我自己。

    我用亲身体验了一件事——掌权者的孤独。我想要的权利和金钱,那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快感和骄傲,容不得我对‘是否为王’这个问题有丝毫的犹豫。我的欲望干脆的回答我:我要!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那深入骨髓的孤寂却成为避无可避的事实。

    “或许……”

    我轻动嘴唇,无知觉得说出了心中所想:“还有一个依靠……不是么?姐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