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明关小号的第三天,大队长和王大队长把我喊进了值班室。大队长说:“有一个特殊的改造任务,大队研究后,觉得你是完成这项任务的最合适人选。”
王大队长说:“任务完成之后,大队给你报减刑。”
对于我的处境来说,我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我只好卷起铺盖随着王大队长来到了小号了,和邵明同患难了。
才两三天的光景,邵明已面如死灰。在我没进小号之前,小号值班的政府对我说:“秃子,就看你的了,这可是一个立功减刑的好机会。你可要把握好了。”
邵明已经绝食两天了。
我已经目睹耳闻了太多的死亡的事情,说句心里话,面对死亡,我已经变得麻木了。就在不久前,我刚刚经历了幸福的死亡。幸福的死亡给我带来的悲伤还没有抚平,又让我来经历又一个生命走向死亡的过程了。这让我已经麻木的内心世界,又开始起起伏伏了。
邵明原判死缓,现在他的缓期二年,才刚刚过了几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谁都清楚等待他的结果是什么了。在我违心接受任务的时候,我就想,邵明早晚都是死,让我去陪着受这份罪有什么意义。早死了,还能给政府省颗子弹,还省得走司法程序。政府想让他活到法律结束他生命的那一刻,这不但浪费人力物力,也浪费时间。我认为,这纯粹是脱了裤子放屁。
对政府的指示,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对我的到来,邵明表现出来的是麻木不仁和视而不见。我想,这家伙完了,已经心如死灰了。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只有一条路,就是死亡之路了。我也知道等待他的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了。让一个人在痛苦中绝望中等待死亡的到来,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从内心来说,我渴望邵明马上死掉。这样一来,邵明就可以不受这份洋罪了。多活一天和少活一天,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管我内心多么不情愿,我必须做到让邵明活着。
我开始和邵明说话了。我说了十来句话,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我的信心一下子没有了。邵明在铺板上躺着,紧闭着双眼,他铁青的脸色,让你看一眼,就会认为这是一个死人,一个活着的死人。有一词叫什么来着?对了,行尸走肉。邵明现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邵明还活着,才两天没有吃饭。
我沉默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