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来：“有什么事吗？”
瞿叔揩揩嘴：“那个……”他叫了一声：“阿翘！”
阿翘忙不迭跑过来。
瞿叔用手戳戳：“你跟少奶奶说说。”
“少奶奶。”阿翘扭捏着。
我看不下去了，皱眉问：“什么事？大清早的。”
“嘿！”瞿叔说了，“下人一早出门，看到租界里的墙面上到处贴着您的画像。就……是素描！对！”他点点头“恩？”我不禁疑问，“到处都有？”自己笑起来，“别是什么电影明星，搞错了吧？”
“哪里会错！”阿翘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我出去看见余家外面也都是您的画像，其他地方也都是哩！诺！您看wWw.！”她从手心里拿出一团褶皱得不成样子的纸，摊开来，递给我。
我一看，愕然。果然是我，这不是昨天那邹尔安拿的画像吗？
见我脸色难看的很，瞿叔忙劝道：“少奶奶别气，我已经派人一早就把那些个画像撕下来了。只是……还是有一些遗漏在外人手上了。”
我突然感觉一口气噎住了，呛也呛不来，好半天吭了声，总算缓过气来了。
“那个……”我定神，“先别管这事，我把整个心思都放在那些个外国人跟木材上！先办了这件事再说。画像的事……”我收敛了自己的怒气和不忿，长长吁口气，“我会慢慢跟他算这笔帐的。”
我在心里默道：邹尔安，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官女！
吃了早点，我让瞿叔陪着一块去找了安德森。
我开门见山道：“我来是为公事，不用客套。”
安德森笑道：“好！好！余少奶奶够爽快！”
够爽快我恨不得毙了你们这些人！免了让我在这费神费力。
我道：“关于木材的事……”
安德森直直看着我，望眼欲穿。
我笑了笑：“我自然是不会拒绝上门的生意的。只要价钱合理，我就会做买卖！是吧……”说着呵呵笑起来。
安德森也笑起来：“那是……那是……”他突然敛口，“那余少奶奶要怎样的价钱？”
我伸出手：“法国人出的是这个价钱！”
他一看，低下头，思虑一番：“我再加点。”
<> 我两眼目光沉沉：“他们说好，取货前先付2/3的定金，货到再给齐剩下的款项。”
他鼓鼓气，似乎有些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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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来。
他忙开口：“如果我说我愿意多出一倍的价钱，也预先付定金，货到全款呢？”
我一怔，立马笑道：“这……真是……安德森先生真是客气。”我与他握手，“那好，我回去便拟好合同，明天让管家瞿叔带来，让你签署。”我介绍道，“这位是瞿叔，认识的吧？昨天见过面的。”
安德森总算松口气：“好，明天我们就签约合同。”
回去的车上，瞿叔有些还在疑心着：“少奶奶，您打算仍旧用激将法再对付那法国人。”
我默认。
他又说：“您不怕穿帮吗？”
“怕。”我睁开眼，一字一句说，“我比谁都害怕，生怕他们两个一齐来对付我们。那我们什么也没有了。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就像你说的，他们的家伙比我们的厉害，就连我们现在住的，也在租界，是他们的范围之内。我只能想方设法去周旋，我能做的，就是利用人心。”
“您有把握吗？”
我又闭上眼：“人心是很奇妙的东西，谁也说不准……”我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你以为凭安德森的本事他从其他地方会拿不到木材？哼……现在他只是为了和那法国人争口气罢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