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天在学校,我想叫声柳眉。正琢磨着时她蓦地抬起头,又是那脸怵怵的,有些说不出来的表情。
我立刻打断了要招呼她的念头。匆匆跑上了车子。
我没有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了。第二个学期,大家都没再去上学,此后也没再见面。大抵是在一年后,我听到消息,说柳眉被她丈夫活活暴打死了,肚子里还有六个月大的孩子。
我立刻感觉眼眶湿了。她说是年春结的婚,过门一年都没到,连无辜的胎儿也被夭折了去。
估计她那丈夫先前的太太也是这样去了的。
柳眉柳眉,那样年轻,受过学堂的熏陶,什么也没得到过就走了。我虽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回对我敬而远之,但是听到她的死讯,我还是难过了很久。
不仅仅是她,很多女人,都活在男人的笼罩下。她们或许都不曾想过要为自己寻找一份安稳的生活。丈夫再暴戾,也只默默吞忍了,最多的盼望就是自己不再多受苦。不知为何,我是很无法理解那些个女人的卑微的地位的。虽然我也和她们一样身处在这样的环境,却从没有想过要屈服。从小,我只知道凡事靠己,依附于男人这样的念头是不曾出现过的。
也是在那年暑假里,家里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我后来也索性不去学校了。我心里其实并不那么爱学习的,以前是我摆脱贫穷的一个借口,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芝寒有了身孕的消息,像个炸弹一样。
我从她口里听来,她说:“这孩子,是wWw.子崖的。”
我有些惊慌失措,但马上迫令自己平静下来。我指着她的肚子:“真的。”
她点点头:“再过些时日,就瞒不了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问她:“子崖怎么说?”
“他知道的。”芝寒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我?”我指着自己,子崖怎么会想到我。
“你毕竟是余家少奶奶。”
原来如此,外人眼中,我始终是这样的身份。
我轻轻道:“我同他商量商量看。”
晚上,我和子崖商榷着这事。
他近来憔悴了些:“官女,我给不了她什么的。”
我说:“可是她执意要留下那孩子。”我握着他的手:“子崖,余家该有个后的。我毕竟只是你名义上的太太。”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芝寒在乎。”我说,“她那样委曲求全不求什么也要为你留下孩子,你总该依着她。”
子崖似乎还下不了决定:“她现在是赵家人。”
我出主意道:“明的不行,只有来暗的了。绝不能让在赵家看出了那孩子不是他们的,得及早送走芝寒。”
半晌,子崖握紧我的手:“官女,有你真好。”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会想到“下三滥”的办法来得尝所愿。就是wWw.被人看穿了,也硬着嘴脸不吭声。
可能是光明正大不适合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