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白灰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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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女。”子崖嗫嚅着嘴,他有话要讲。看他的神色,我有些料到他似乎想说关于那个名叫……芝寒的人。

    他看着我的眼睛,却闪烁不定般。

    “你是不是找到她了?”我把头从他的手臂上抬起来,靠在车窗上。车子在集市上行驶,我又看到了那又酥又脆还蘸着芝麻的麻花。可是我一点食欲也没有,好象我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个令我感觉到不安的大房子里。

    他说:“你说我该去找她么?”

    该去找她么?他居然问我这样的话?我回过头刚想开口,子崖却淡淡一笑:“也对,怎么问起你来了……”他把头靠在靠垫上,瞑上双眼。

    “子……”我想安慰他,却开不了口。我看着他闭上的双眼,我知道,他对那个名叫芝寒的,是真的存在感情的。

    我是不相信感情的。我承认我是个自私无情的人,我对我的家人没有感情,我从不想念他们从不写信回家甚至我从来没有去探望过他们。而我与子崖,只是名分上的夫妻,我也不想一辈子牵扯着他,他不是属于我的,他该回到属于他的地方。我老早就告诉过自己,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眼红,不要嫉妒,不要强求。不然,伤神烦恼只会是自己。而子崖……我不想因为他让自己不开心。他待我那么好,我也不希望他为了而不开心。我不要别人为我付出太多,那样我会歉疚甚至罪恶。

    车子在国宾饭店停了下来。我见子崖还闭着眼,就推推他:“子崖,子崖。”

    “恩?”他睁开眼,用手摸着额头,“最近感觉有些累。”他看了看外面,“到了?”

    我们下了车,往里走。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回过身,看到一个人。那人穿着深蓝色绣花旗袍,整个头发往后梳成一个髻,整个人没有多余琐碎的饰物,只得左手手腕上一只及普通的淡绿翡翠镯子。她正朝里面走进来,脸上没有丝毫笑容。

    我看了看子崖,wWw.他整个人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张着嘴,却什么也不说。眼里满是激动异样的神情。

    那人径直往右拐,却无缘无故停下脚步。她没有转过身来,背却微微抽搐着。她的背不像她的脸一样没有丝毫生气,她的背太削瘦,出卖了她,以致于掩饰不了内心的感情。

    我突然想把我刚才在车上想的那番话收回。我没有感情不要紧,感情在世界上是存在的。在我面前的两个人,分开三年。他们相遇在这里,没有只言片语,却已足够。

    没有一句话就足够。这就是神话般的爱情吧。

    神话没有降临在我身上,却让我亲眼目睹这一幕。

    我拉拉子崖的衣角。他朝她走过去,他从后面拥住她,闭上眼,眼角有泪的痕迹,“芝寒。”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甚至等不及找个阴暗角落慢慢絮说。我看到阳光正好斜射到他们身上,那样耀眼,那样温暖。

    我落泪了。

    不是因为子崖终于找到芝寒。而wWw.是我终于觉得自己不亏欠他那么多了。我的不眼红不嫉妒不强求就是最好的。

    走在路上,我看到很多很多人。却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我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慌。我蹲下来,大口大口喘气,我问,子崖,你找到芝寒了,那我怎么办?是不是没有人会再像你一样对我好了?我是个很贪婪的人,我要很多很多爱,很多很多钱。虽然我不爱你,我也知道钱不是万能的。但我仍然需要你,就像买麻花一样,麻花虽然廉价,但一定要花钱买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