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小厮B突然凑了过来。
“嘶——”被对方吓了一跳,小厮A瞪着小厮B:“你能不能表吓俺?”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小厮B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了半天,才道:“你等等我——”急忙跟了上去。
黑影脚下一点,轻落于房顶,几个快步过去,俯身掀开一瓦,望向屋内。黑影的银质面具散发着鬼魅气息。
屋内烛火摇曳,映得祈剑铮和上官云轻的表情高深莫测,似乎在商讨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事情怎么样?”祈剑铮铮铮的望着烛台,红泪流满烛身。
“还没有进展。”对方一改往日的慵懒模样,“魔教的行踪不定,想要查出他们的老窝,必是不易。”
梁上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两人半晌不语,屋内寂静,只听得烛火啪啪的声音,屋内瞬间暗了一下,转眼比刚才更亮了。
祈剑铮拍下手中的烛心,“你的《轻诀》可好?”
对方嗤笑:“怎么?不相信我么?”
听到‘轻诀’二字,梁上人影的身形略微颤了一颤,几缕发丝从肩头缓缓滑下。
又是一阵沉默。
“你说小白说的是否可信?就算他是‘有缘人’,和此江湖又有何关系?”上官云轻轻声问道,最后的一句似在自言自语。
祈剑铮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不知道。”顿了顿,继wWw.续道:“只是他的那个名为‘眼镜’东西很特别,像是世外之物,并且独一无二。”
“是啊,”对方接过了他的话,站起身来,缓缓踱着步子:“‘有缘人’将它送给了‘有缘人’,况且,此物你我都观察过,都不得门道,看来小白真的是它的主人。”
祈剑铮眼睛凝神望向窗外:“算了,此事先搁置着吧,武林大会即将召开,我们四大家族应当联手,以防魔教霍乱,有备无患!”
黑影悄无声息的将瓦片置于原处,发出不易察觉的轻响。
祈剑铮耳朵一竖,仔细一听,便什么都没有了,面露疑惑之色。
“有人?”上官云轻问道。
祈剑铮摇头,觉得自己太多疑了,定了定神:“过两日得请幻刀还有独枫过来。”
“是wWw.啊,他们的《刀决》、《毒诀》、还有你的《剑诀》和我的《轻诀》合起来才能练就《绝诀》,左千翼想独吞绝不是那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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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少年卧在芭蕉椅上,妖娆至极。他伸出一只白艳艳的酥手,轻轻摸了摸发红的耳朵,笑意盈盈。
一旁的紫鹃撇嘴:“少爷,又有人想你了?”
“是啊,我司马独枫风流绝代,有人日夜想念又有何怪?”
一身白衣的慕容幻刀很没形象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跑门外狂吐去了,不过全是干呕。
司马独枫倒是不介意,依旧轻抚芭蕉扇,似贵妃醉酒般惬意。
吐完后,慕容幻刀进了屋,边走边说:“我说咱们是时候去祈府了,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我们四个应该好好商量对策。”
见对方不语,慕容幻刀几步走到芭蕉椅前,停下脚步,发现椅内的人似乎早已熟睡,顿时脸生黑线,头冒青烟,正欲朝其腹部下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扣住。
司马独枫依旧凤眸微闭,不过朱唇轻启,声音柔滑如水:“幻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声音里透出楚楚的凄婉,突然睁开眼睛,眼里写满情意。
慕容幻刀急忙快步退身一跃,身形却晃了几晃,脸色黑到不行,伸手指着对方:“慕容独枫,你——你别在恶心我了!”一声长吼又跑到门外吐去了。只是这回还伴有‘稀里哗啦’的声音。
紫鹃倒是见怪不怪,不过脸阴沉阴沉的:“少爷,你又胡闹。”
红衣少年只嗤嗤的笑着,凤眸明亮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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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借风前行,跃过一顶顶房屋,突然旋身而下,衣襟随圈而转。
屋内。黑影站在窗前,借着月色细细端详手中的‘神物’。轻轻扶上中间的透明薄片,冰凉的感觉传来,不过只此一抚,透明物上便留下了痕迹,他心中一惊,试探着用衣襟擦拭,干净后方轻呼一口气。而那两条细状物,很有韧性,可以曲折。
他鬼使神差的把它架在了两眼间,突然头晕目眩,急忙取下,手里本能的旋起一股真气,发现无恙后缓缓收回。看来里面定有乾坤。
望了望床上的人,他就是那个‘小白’,‘神物’的主人?
眨眼间走到了床前。月光打在他的睡脸上,胸前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眼睑不时颤动,似是睡的很不安稳。身形蜷缩在一起,发丝在身后散了开来,像一席黑绒,在月色下泛着莹莹光泽。
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双眸在眼睑下不停颤动,伸出双手在空中乱抓,突然一把抓住了黑影的胳膊,黑影浑身一颤,眼里射出杀气。对方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开来,身体躺平,只是手还死死的抓住黑影不放,嘴里喃喃低语:“妈……爸……不、不,我还活着,不要……我不要灵堂……”
黑影敛去杀气,俯身坐在床边,轻轻拭去对方眼角溢出的泪水。
突然感觉一股暖意自双颊传来,我猛然睁眼,“鬼啊——”正欲开口大喊,嘴却被对方捂住。
心狂跳不止,他俯在我身上,气息温热的打在我的脸上,见我不再挣扎,他缓缓松开了手。虽然戴着银质面具,但是他那高挺的鼻梁,完美的轮廓,和那扬起的邪魅的嘴角,还有那深邃的星眸,我像着魔般无法挪开视线。
突然觉得不对劲。他的一只手,竟然、竟然在我的左胸上!!我的心快沸腾了,脸颊烧烫,急忙伸手推开他。
“色狼!”我气的不轻,囧的不行。
他只是笑,一身宝蓝锦衣在黑夜里尽显鬼魅,衣服上似乎绣着荆棘。月光打着他的侧脸:“‘女扮男装’?有趣。”
我狠狠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半晌眼珠没正过位来:“要你管!”你老娘我愿意男扮女装,爱咋咋地!
我呼哧呼哧的吐着气,胸中不平,敢吃老娘豆腐!越想越气,随手抄起枕头便向他砸去。
他身形一闪,我眼睁睁的看着枕头向墙壁做着完美的抛物线。他,好厉害!我突然清醒了许多,压住怒气,手了攥紧被子,讷讷的问他:“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房里?你、你有什么企图?快说,我、我告诉你,我们主子很厉害的,你、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口气、结结巴巴的说了许多,大气都不敢出,又缩回被子里。
“你问我这么多,我先答哪个呢?小白——”
我的被子掉到了地上,还有我的下巴!他怎么知道我叫小白?脑袋嗡嗡作响,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不理会我的疑惑,他手里拿着我的眼镜,一改刚才的玩味,严肃的问道:“这是什么?”
我吐血,怎么是个人都问我,难不成我干脆在胸前挂一牌子,上面注明:此物名为‘眼镜’,别人不把我当傻子才怪!不过——我摩挲着下巴,想到一生财妙计:我可以收费啊,这样我岂不是……我兀自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脸有多黑。
突然感觉脖颈一紧,我张嘴就道:“它名为‘眼镜’……”于是我又把救小蝶时对他们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这才松了手,若有所思。抓过桌上的镜盒,小心翼翼的将眼镜装到盒子里,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扭头对我说道:“借用一下,如若有请教之事,必有相见之时。”眨眼间跃下窗户,身影消失茫茫夜色中。
“你拿走了——”刚说出口他就不见了,我怔怔的坐回床上,接着道:“那我可怎么办啊?”难道从此我要过上‘模糊’的人生?其实模糊不打紧,只是那眼镜是自己穿过来时留下的唯一一个‘高科技产品’,只要看见它,我就会想起现代的美好回忆,那些痛并快乐着的日子,我的青春,怎能说抹去就抹去呢?
只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他为什么知道我叫小白?脑袋里无数个问号不停的闪烁着,心里有些后怕,起身前往湖边,希望能驱赶心中的疑惑和恐惧。
我对祈府的地形已熟悉许多,至少是认得去湖边的路的。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湖边,再往前一步,估计就掉水里了。
柳叶的清香已经不比当初来时那般清新了,此刻的春意是浓郁的、沉醉的、成熟的,却少了那般懵懂的迷人之感。
我披头散发,衣衫单薄,以发当衣,在夜晚略寒的春风吹拂下,便觉的不是那般的冷了。
“小白。”
我转头,该死,怎么又碰见他了,身后还跟着上官云轻。
“恩。”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个下人,不过我实在无法继续装下去。
两人款款上前,祈剑铮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可能他看出我不比平常,表情不悦,似有心事,而上官云轻也担忧的望着我。轻叹一声,心里挣扎了下,决定还是告诉他们为妙,便用少有的严肃口吻说道:“刚才有人去我房里了,他戴着面具,我看不清他的长相。”想到刚才和他的种种,挫败感顿生:“还有,他拿走了我的眼镜。”
两人对望一眼,祈剑铮恍然:“方才真的有人偷听!”他表现出少有的激动。我感到些许奇怪,江湖上有个刺客很正常的嘛,只不过我忽略了一件事。
“你我功夫在江湖排前五,却毫无觉察有人偷听,想必此人武功已出神入化。”上官云轻轻拍了祈剑铮的肩,叹了口气。
插不上话,此刻我已经震惊到无语。出神入化,那刚才自己岂不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祈剑铮转身对我道:“还好他只是拿走了眼镜,并无意伤你。”顿了顿:“这样吧,从明天起,我也开始教你武功,至少可以防身。”
“还有我。”上官云轻突然插了一句,笑嘻嘻的。
我感激的望着他俩,半晌才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真的感谢他们。他们在担心我,原来穿过来还会有人替我担心,心里暖暖的。
伴着感动入睡,早已把黑影的事抛在脑后,呼呼的睡着,也忘记了卯时要起床练功的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