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常颖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自打遇见强盗后,她就一直没说话,玄洛还以为那些强盗把她吓傻了呢!
“接下来怎么办?”彩儿落地问道。
玄洛摇了摇头,他曾在千里妖山当过妖狐少爷,对这莽莽大山并没有什么排斥,倒是常颖,此时正一脸茫然地四处?望,估计是在寻找出山的方向。
“离这里最近的城镇是哪儿?”玄洛蹙着眉头问道。
“是同云县,当初出白马镇的时候,听当地人说同云县就在白马镇东南三十余里。刚才本来就快到了的,可是突然杀出了一帮贼子……”
“刚才我们是一路往西跑来着?”此时正当中午,玄洛看着略微南偏的太阳,喃喃道:“也就是说我们得再回去?”
“我看我们还是绕道吧。”常颖一脸的不放心。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强盗这么厉害,竟然就在同云县附近抢劫财物,也不知道同云县的县令是怎么一回事,玄洛愤然地想着,一手拉着常颖,一手牵着彩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南前进,大约走了十来里路,又向东拐,这样也就绕开了阎王坳了。
原本玄洛打算背着常颖,这几十里山路便是眨眼之间就能过去的,可是常颖死活不干,彩儿倒可以抱着常颖飞着走,可常颖刚一腾空,就吓得哭起来,玄洛没了办法,只能一步一步地走。
好在没有遇见什么大的问题,只是草窠里偶尔钻出一两条蛇来,把玄洛吓得哇哇大叫――那条巨型鸡冠蛇在他心中留下的阴影太深刻了!
到了傍晚时分,三人碰见了一个猎户,一打听才知同云县就在眼前,常颖一声欢呼,撒着脚丫子赶路,不一会儿,一座小城便出现在三人面前。
这座城的确很小,城门估计还没黄阳同栖客栈大,脏不拉叽的,连城门都有点斑驳。进了城,里面一溜儿的都是低矮的木房,偶尔有两个高的,都是旧得不成样子,看来这个县并不富裕。
常颖直接问路找到了县衙,站在衙门口,一手叉着小蛮腰,一手指着衙门口的衙役,娇喝道:“把你们县令叫出来!”
那两个衙役见面前三人,一脸风尘,身上的衣物脏兮兮的,尤其是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头上还挂着一片树叶子,晃晃悠悠的,虽然长得还算惊世骇俗,但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人物,正狐疑间,从衙门里忽然就撞出一个人,那人生得魁梧,一脸的麻子,当他看见站在门口的常颖时,脸立刻变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忽然转身,把一个衙役撞了个趔趄,疯了一般叫着“刘统领,刘统领,公主……”玄洛这才认出来,那家伙是个侍卫。
只是眨眼工夫,刘坤便带着一大票人冲了出来,其中大部分都是身上缠着纱布的伤残人士,这些人全是常颖的侍卫。
“下官何查水参见公主,下官不知公主驾到……”
“好啦好啦……”常颖十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是众人散开,玄洛才看清楚人群中还跪着一个糟老头子,看样子就是那个“下官喝茶水”了。
“何知县!你这里的民风真是剽悍啊!”常颖鼻子里哼着气,带着一大票人就往县衙里闯,先前那两个衙役此时早跪在路旁,磕头如捣葱似的。
“下官该死,下官治县无方,甘受公主惩罚,只是山上那些强盗太过凶恶,不是下官不管,而是管不了啊!”茶水县令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四处瞟,腿肚子直哆嗦。
“哦?管不了!为什么管不了?难道那些强盗比官兵还厉害?”常颖停下了步伐,侧过身,瞪了县令一眼。
“不瞒公主,那些山贼三年前就到了阎王山,那会儿官府也派人去剿过,可是那些莽汉油滑得很,打不过就往草皮子里钻,官兵也奈何他们不得,不过那时这些人还算老实,犯事儿也不杀伤人命,可是据说最近来了个‘九头龙’,那人养了条大蛇,特厉害,下官多次派人入山剿匪,都被他们打了回来,死伤不少,下官正准备上书朝廷请求援兵,哪想到公主殿下忽然到此,贼人不分好歹,竟然连公主殿下的车架都敢犯,下官……下官真的是罪该万死啊……”那何县令腿肚子一边哆嗦,嘴巴却一直说个不停,一副痛心疾首要以死谢罪的样子,常颖看着眉头一皱,挥手叫他起来,冷冷道:“何方贼人如此大胆,本公主今儿个就住这了,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如何个厉害法!这帮贼人一日不除,我常颖公主就一日不离同云县!”
玄洛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倒霉县令有得受了。
果然,那县令一听完常颖的话,吓得脸都白了,常颖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大手一挥,转身步入县衙,此时一直挂在常颖头上的树叶儿飘飘悠悠地落下来,落在县令面前,县令趴在地上,屁股朝天,脸朝地,看都不敢看一眼。
玄洛摇了摇头,拉着彩儿跟了进去,远远的听见常颖道:“起来吧!”
那县令听了这一句话,犹如忽然被人抽了骨头,只见那拱得像座山似的身子,稀里哗啦地就塌了下来,激起了满地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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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县衙不算大,常颖捡了个最大的房子作为行宫,然后吩咐刘统领把所有人找来。刘统领把那些没受伤的都打法出去寻找公主去了,此时公主要见人,刘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天黑之前,总算把所有人都召集齐了,常颖依次点过,发现少了五十三人,很明显这些人都是死在了强盗手里,气得常颖直哼哼。
常颖临时行宫里,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飞禽走兽,而在座的只有三个人――常颖,玄洛和彩儿――那个何县令,本应来陪的,已经被常颖轰出去了。
“今天那个何县令肯定怕死我了!”常颖忽然咯咯笑着道,眼中满是狡黠的光:“估计这两天够他忙的。”
“公主……”玄洛夹了一个兔子腿放进嘴里嚼巴嚼巴道:“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
“太过了么?”常颖掩嘴喝了一口汤,问道。
彩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她觉得那县令的确蛮可怜的。
常颖眼中的调皮色彩顿敛,表情凝重了起来――自己真的做得太过了么?
“不过这阎王山上的贼人的确太过嚣张,公主这样也算是起到了督促作用,说不定何查水一发狠,还真把山贼给剿了,也算是为这同云县办了见大好事了!”玄洛见常颖的脸色大变,立刻劝道,再怎么说这个公主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平日里耍点小脾气也算正常,况且她的初衷并不坏。
“说的也是!”彩儿完全是个墙头草,如果现在玄洛说天上的月亮是方的,估计她都能把头点得像鸡啄米。
“哼!你们两个就知道一唱一和地看我笑话!”常颖此时哪里还有刚才痛斥何县令的威风,完全是一副小女儿情态,说话时脸上挂着愠怒,却又忍不住笑。
“没有没有……唔!”彩儿这时终于开始狡辩,却被常颖狠狠地往她嘴里塞了个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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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主的房间里出来,玄洛把彩儿送回房,然后自己又倒了出来――他要去茅房。
此时天空一片乌蒙蒙的,连颗星星都没有,看着让人渗得慌。玄洛找着地儿, 地把人生大事办完,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吃饭的时候常颖举起一根腿骨砸在他脑袋上,现在还疼着呢!这丫头,吃饭都要闹腾,完全没了第一次见面那样的淑女风范。
我说过,衙役并不大,站在后院估计都能望见大门,由于没有月亮路太黑的缘故,玄洛用了鹰眼术,看东西和白天无异。
就在玄洛要到房间的当儿,一个人影飘忽忽地闪过,玄洛一愣,犹豫了一下,也悄无声息地追了上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