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奕这些天不需要再帮韩员WWW.soudu.org外打理事务,自然是来找宛莺玩的。他被宛莺缠着出去玩,从知县府到庙会,从寺庙到药铺。除了女子不该去的地方,他都陪着她逛了个遍。只要不是骑马游玩,小雪也会一起去。三个人像长不大的孩子,在大街上游玩打闹,旁若无人。时间长了,人们便对这“传世神鸟”失去了好奇心理,不再窥探。这让韩员外及二位夫人那几颗悬着的心放心了不少。
“世伯,我来找文莺。”文奕清朗的声音传来。
韩员外慈眉一展,道:“她正在后院等你,这丫头都快不认我这爹爹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是乐呵呵的。
文奕脸上微微一红,不知如何以对。就看见宛莺和小雪一起跑进前堂里来。
“爹爹!”
“老爷!”小雪向韩员外行了个礼。
“奕哥哥,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宛莺立即拉起文奕的手说道。
“咳!咳——”韩员外一见她如此不拘礼数,连连咳嗽了几声。
宛莺没有注意,继续说道:“你上次说秦湘楼有说书,要不我们去那里?”
“咳!咳!咳——”韩员外的嗓子眼儿都快咳穿了。
文奕赶忙放开宛莺的手,说道:“就依你去秦湘楼吧。”
他们三人一同向韩员外告辞欲将离去,便听闻下人来报:“慕容公子到了!”
韩员外立即出门相引。但见慕容轩一行三人已在门外等候,其中一人面色清冷的小厮模样,将他们身边的三匹马牵到一边,马儿还在喘息之中,三人也显得略有疲惫。站在慕容轩另一侧的那名男子身形健硕,肤色嫩白,年龄四十有余,想必技术之人便是他了。
韩员外正与慕容轩等人行礼之时,文奕、宛莺、小雪三人已经冲出门来,差点把韩员外撞个人仰马翻。韩员外怒呵一声:“给我站住,成何体统?!”三人皆被呵住,低着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韩员外心又软了,说道:“罢了,罢了!此去酒楼不得喝酒!”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宛莺一抬头正好看到慕容轩笑盈盈地看着她,她向他吐了吐舌头,扭头就走。谁叫你笑话本小姐来着,可恶至极。
文奕与小雪连忙向慕容轩行礼,随宛莺离去。
耳听身后韩员外的声音:“小女无礼,慕容公子莫怪!”
又听得慕容轩回道:“率性为之,不失可爱。”似有笑声传来。
此时秦湘楼的一楼早已人满为患,说书人站在台上口沫横飞。文奕跟小二打了声招呼,小二便引着他们上了二楼。宛莺看到他们熟络的样子,猜想他应该常来此地。
三人在一雅室坐定,向小二要了些花生小吃,便向一楼瞧去。所谓雅室,其实是由左右两扇拱门间隔而来,正前方与拱门处由木珠帘隔开。背面是护拦,亦无窗遮蔽,因此无私密可言。但是这间雅室位置极佳,可将宁河县的几处绝美风光尽收眼底,又正对着一楼的说书人,只要提起珠帘,即可将说书人绘声绘色的表情也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说书人两眼直视前方,眼睛炯炯有神。怀抱三弦,脚绑木板,声音铿锵有力。台下不时传来鼓掌叫手,气氛热烈。可宛莺和小雪听了很久,楞是一句话没听明白,那说书人方言太重,没句话能像得出来。而文奕跟着台下的听者一起拍手叫好。
宛莺好奇地问道:“奕哥哥,那个人在说什么故事呢?”
文奕说道:“他在说《无头公案》,陕北说书。”
“哦。”还好听不懂。这种阴森森的故事,不听也罢。宛莺和小雪吓得对视了一眼,向外面看去。
忽听闻有群人走上楼来,踩得楼梯吱嘎作响。嘴里还唧唧呱呱说个不停:“今天小爷倒要看看是谁抢了本小爷的专座?!”
宛莺和小雪好奇地看向那群人,分明是向他们这边走来。
难道他说的“专坐”是我们这里?小雪心里大呼不好。
宛莺好奇地看看旁边,旁边也有空位置啊。
来人直冲到他们那间雅室,只见领头的那人少爷模样,肥头猪脑,大腹便便。一身衣锦华服,手中还提着个精致鸟笼,后面跟着六个下人,都是横眉鼠目,一脸嚣张。
文奕和小雪看见来人,便站了起来。宛莺见他们站起,她也只好跟着站了起来。
“我道是谁呢?”那人嘿嘿一笑,两只贼眼一直在宛莺身上打转,令人作呕。“却原来是……”
“啾——wWw.啾!啾!啾——啾!啾!”笼中的金丝雀一见宛莺,分外激动,一刻不停地在笼中翻腾,叫声尖锐吓人,将那人的话硬生生打断。
“这只死鸟!来人!快拿黑布来,给我裹上!”跟来的一个下人立刻从衣袖中取出一块黑块,将鸟笼裹得严严实实,不敢一丝懈怠。
宛莺见他如此对待小鸟,双手紧握双拳,恶狠狠地瞪着他。
鸟儿一见黑布就吓得发出哀怨的叫声,那只笼子被扑腾地摇来摇去,拿得手中难以把持。
那个少爷狠狠敲了一下笼子,骂道:“你这死鸟!还跳,看我今天不把你给煮了!”说完,那少爷转向文奕说道:“却原来是……”
“是”字未吐尽,引面袭来一大堆花米。众人皆傻了眼,看向宛莺手中的空盘子,她还美目一瞪,看着比谁都生气。
文奕跟小雪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事情搞大了!
文奕正想圆场:“孙公子请息怒……”原来还是认识的。
“臭娘们!给我打!”那个孙少爷吐出一口花生,大声喝道!他早已熊熊烈火燃不尽,闻音只当耳边风。
身后的下人们立即挽起衣袖,举起椅子,一涌而上。孙少爷也放下鸟笼,挽起衣袖,欲作打人的架势,只是还躲在那几个下人身后,不敢靠前。
文奕不是个会武功的人,只能跟那些小厮们蛮打起来,幸好那几个下人也没有什么武功,只是手法较狠。文奕以一敌三,只能东躲西闪,很快有几处挂了彩。
小雪的功夫,本就不差,二三个人根本无法近她三米,宛莺被她护在身后,自然占不得便宜,只是无力再为文奕解围。
此时一楼众人听到二楼有打架声,恐殃及自身,慌忙散去,唯有那说书人还镇定自若,继续弹唱说书,可见其境界之高已到登峰造极。宛莺望着那说书人,心中顿生起敬佩之心。忽儿二楼一根散木飞驰而下,直面那说书人而去,眼看要触到那说书人,只见那人面不改色心不跳,视若无物。宛莺再生敬佩之心,原来是个武林高手,说不定惹急了他还会上来帮一帮也说不定。宛莺暗喜。
耳听“呯——”地一声响,说书声嘎然而止,见那人已经被撞晕过去。事实证明此人只是个瞎子。宛莺痛惜自己涉世不深,未能区分是非真假。
“打那丫头,我要那臭丫头!”孙少爷在后面手舞足蹈指挥,指向宛莺。
宛莺立即狠狠地瞪了那“肥猪”一眼。
下人们闻言,都转攻小雪,只省下一人与文奕纠缠。小雪一下子要应付五个人,只能出狠招,将来人横扫一脚,掀翻在地;或刀手斩向后颈处,将他来了个五体投地……
只听闻一老者痛心疾首的声音:“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各位公子、小姐请住手!听老朽一句话……”
那孙少爷正来着火气,顺手给他一巴掌“滚一边去!敢来管本小爷的闲事!活腻味了!给我继续打!狠狠地打!”
一个小二偷偷扶起那名老者,关心问道:“老板,打痛了没有?”
“痛啊!”眼见那些红木桌椅全被掀翻,被拿来当武器;果盆、茶杯碎了一地!他痛心疾首道“痛啊,痛得心都碎了!”说罢,在旁捶胸欲绝。
孙少爷见五个人过去都不是小雪对手,而文奕身上已有多处挂彩,猜想他的力气已经耗之大半,便冲到文奕面前,一巴掌把他下人撩开。“笨蛋,给我打那丫头去!”
“是”那厮立即连滚带爬转向小雪。
宛莺见众人皆已出手。她灵机一动,便向那鸟笼溜去,取下黑布,打开笼门,那只金丝雀立即狂飞而去。看着鸟已放,她不由暗喜,挥帕欢送小鸟飞远。
只听“小姐小心”,猛然头发一紧,已被人抓住,她即被拉倒在地,顿感痛楚。回头一看,见到那张“肥猪”猩恶的脸。
“你还想跑!”
小雪被六人缠住,一时无法托身。只见文奕举起铁制茶壶向孙少爷头顶砸去。“DUANG——”的一声响,音质洪亮如钟,余音缭绕,但见那孙少爷两眼一翻,软软地昏倒在地。
“少爷!少爷!”那六人再在顾不得打架,一起抬起那个昏死过去的孙少爷,夺路而逃。
逃跑前还不忘甩下一句狠话:“有种你们等着!”
文奕和小雪见他们逃走,赶紧过来扶起宛莺,察看她的伤势。发现她除了头发被抓乱及身上的灰尘以外,别无损伤,便也放心了不少。宛莺则看到文奕脸上的淤青和小雪发丝零乱,不禁笑出声来。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着彼此的狼狈样都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似乎刚才只是闹剧一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