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原本一直坚持亲自端药给我的阮君浩突然间失了踪影,而换成了阮府丫环来送。就当阮君悠差她的侍女来向我传达即刻收拾包袱,准备离府进宫的讯息时,我便猜想这八九定是阮君悠从中使了什么手段。
曾经和睦的两兄妹就这样各怀鬼胎的心思,让我觉得很无奈。也在无形之中让我的存在越处于尴尬的境地,好似我是那个破坏他们亲情的罪人一样,让这两兄妹的嫌隙越渐变大。
不过,我无心也无力去改变这样的事实,更没有因此犹豫该留还是该走。倒令我没想到的是,如今带着四五个家丁守在大门,不肯放我走的人会是曾经赶我出府的棠婶。
“三小姐,没有经过少爷的同意,你就把她带走,我怕少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面对为阮君悠护航的宫中侍卫那挡在跟前的长剑,棠婶丝毫没有惧意,反而镇定自若的温和劝言。
“放肆!婉妃娘娘已入皇宫,乃是千金贵体金枝玉叶。你身为阮家奴仆,居然如此称呼不当,你该当何罪!”阮君悠的侍女率先朝棠婶一番严词责问。
站于棠婶身后的家丁,像是察言观色到阮君悠对贴身侍女刚才的那番言词是默许的一般,听罢都开始有些慌了神,也这才意识到现时的阮君悠已非当日那个温婉可人的三小姐了。
于是,个个让开了一旁。
棠婶虽然脸色因此一沉,却也不敢因此顶言直撞,只得迂回示软。
“老奴失口,请娘娘见谅!也请娘娘体谅老奴职责所在,实在不敢有失少爷的嘱咐。”棠婶软下身段,语气开始示好。
但,依旧搬出阮君浩来作借口的话语,还是没能让一脸冷面的阮君悠有所反应,仍是她的侍女在一旁厉声质问。
“大胆!区区阮府的一个嬷嬷,竟然敢阻挠娘娘回宫,若误了回宫之期,皇上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么!”
许是棠婶从未被一个自侍主子身份地位的小辈这样披头盖脸的大骂过,心有怒火却不敢反言相击的脸色僵硬的很是难看。不过,她依旧挡在门口,丝毫不肯让步。但在看到又一个宫中侍卫从门外押着进来的家丁时,脸色霎时一惊。
“棠婶,你又何必在本宫面前死撑呢?还是,你想等着派去通风报信的人把你的主子给叫回来,好让你误了本宫的回程之期?”阮君悠看着摁跪在自己面前向阮君浩通风报信的阮府家丁,寒眉冷目地朝棠婶射去,“本宫倒是不介意在阮府再多住些日子的,但你这样的盛情,本宫可实在是难以消受呵!”
阮君悠一wWw.番威慑言词令棠婶终于彻底放下身段,她面带惶恐地在阮君悠面前一跪。
“是老奴有罪,请娘娘责罚!”
应阮君悠嘱咐,全程沉默的我一边看着跪地求恕地棠婶,一边看向脸色趋于缓和阮君悠。只觉这世事弄人,未曾想这环境竟能将人改变得这么彻底,从前的她哪会使这种手段,更不会如今天这般高高在上让人觉得疏远。
只见,阮君悠一敛愠容,转而淡淡一笑。
“在这京城之内,众所皆知靖远侯的夫人染上痴病不愈,如今本宫不过带个自家中意的丫头入宫,想必棠婶您不会连这么小小的要求都不肯吧?”
“老奴谨遵娘娘旨意。”棠婶说罢便点头磕地。
阮君悠眼神一示,她身旁的得力侍女立马会意地抬声臂膀,扶起她的玉手。就这样一群人紧跟着尾随而去,轻而易举地瓦解了棠婶这道最后的防线。
在我心里我是很排斥跟着阮君悠进入皇宫这个事非众多之地的。一想到那个可怕的环境能把一个这么单纯纤柔的人改变得如此深沉难测就让我觉得恐怖至极。更别提那些潜藏在阴谋背后的丑陋面wWw.容。照现今阮君悠的个性,有些事怕是躲也躲不掉吧?我实在不想卷入其中,只想明哲保身。但我的一直以来的抗拒,却被阮君悠一口否决。若我不同意随她入宫,她将不施援手。我无可奈何,想要尽快逃离阮府的愿望让我最终作出了妥协。
“放心,你只有跟着我才能躲开你不想见的人,否则,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一样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阮君悠当时信誓旦旦的话语依旧绕在耳边,我很清楚她此话不假,早前的印证也令我不敢再去冒险。而我也发现,阮君浩对我似乎已经无法再用理性对待,不仅将我揪扯在我完全不知的过往恩怨之中,更迫使着我接受他想要强加于我却令我痛苦的感情,甚至就算我再强调自己是赵弯弯不是言相思都没有用。他还是会不自觉地将我这张面容幻想成是他的妻子言相思,实在是……我该说他已经精神失常了么?
我叹了口气,随着抖动地马车不自觉地摇晃着。
“怎么了?为何哀声叹气?”同坐马车的阮君悠出言相问。
我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阮君悠没有追问,一室静默地直至进入皇城之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