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无痕初入江湖,懵懵懂懂,一无所知。
只一地里东走走西瞧瞧,无论何地何物皆觉新鲜。
他想:“外面的世界真是奇妙,无奇不有。像以前总是困守天山,一无所知。一个人出来蹦蹦真是惬意。
只见一路上步行骑驴挑担坐车者,男女老幼,奇装异服,络绎不绝,来往纷纭。
踏雪无痕心想:“师傅和张大哥不是常说什么江湖险恶吗?不见得呀!明明一派平和气象。”
走到一集市上庙会前,只见前来烧香拜佛者纷纷芸芸。大千世界,芸芸混生。有多少信仰者前来参拜礼佛,祈求佛祖的庇佑,免除痛苦躲避灾祸。
踏雪无痕心想:“干脆我也去烧柱香吧。“他掏钱买了一柱香,进到庙里,也学着别人的虔诚跪在蒲团上,置剑于地双手合十。
但见佛祖端坐其上,慧眼洞穿人海,脸色和蔼沉稳。旁有诸佛如救苦救难观音大士、凶神恶煞四大金刚、形态怪异八大罗汉等环列四周。
等拜完佛,他走出庙,觉得肚里开始叽里咕噜。抬眼见不远处有一卖面小摊,摊贩忙禄着捞面洗碟,几位食客正wWw.捏筷端碗坐吃。
他也过去要了一碗,摊贩盛过来,腾腾的正冒热气。
一看面条在碗里蜿蜒盘旋,上面点缀起各种杂碎,真是wWw.五颜六色。摊贩让他自己放佐料。
他往桌上一瞧,只见上面有一些瓶子和盒子,他将各种佐料适当放了一点,他以前很少吃什么佐料,不知啥味?因此不敢多放。
他拿过筷捞起一大柱面条就朝嘴里送,觉得清香扑鼻,让人胃口顿开。尝一柱觉得润滑可口,酸咸适宜,比起天山的虎肉兔肉又别有滋味。
吃完一碗再添二碗又加三碗。方才吃饱喝足。付了钱拿起剑正欲起身。
忽听那边传来一阵嚷嚷叫声,其中间杂喝呼声、哭泣声。有些人涌过去看,又有人挤过来瞧。踏雪无痕也跟着过去看看。
只见一位满脸胡渣之人坐在一把轿上,正摇着一把扇子扇冷空气。几个奴仆模样之人露出满脸凶恶神态,正抓扯一个相貌俊秀,衣襟撕烂之姑娘。
那姑娘满脸恐慌,说话结结巴巴:“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放了我。”
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妪趴在地上撑起上身哀求:“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求求你们了。”
满脸胡渣之人露出满脸嬉笑:“我想干什么?你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不懂人事?跟本大爷回去本大爷今晚就教会你。”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这个人叫黄荡,丈着一点武功欺压百姓。方圆几百里地的姑娘都叫他糟蹋得差不多了。也没个人敢管管他。哎,这世道!”旁边还有几人看此两人这般凄惨愤愤不平,但都敢怒不敢言。
踏雪无痕见此,简直肺都快气炸了,他拨开人群走上去:“呔,你们是要干什么?抢人吗?”
黄荡听见如此叫声,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扭头一看,只见是一个满身尘灰,手提一柄宝剑的少年。
黄荡大喝:“你娃娃是吃饱了撑着吗?敢管本大爷的闲事?”
踏雪无痕说:“你强抢民女我就是要管。”
黄荡哼了一声:“提了一柄破剑就想吓唬人。本大爷闯荡江湖的时候你只怕还没出世呢?”他手一招,后边有个仆人扔过来一把鬼头刀,他头也不回就抄在手里,然后跳下轿来。
旁边的老百姓一见,吓得四散而逃。
卖枣卖梨的撒得满地皆是。有的小贩慌忙去捡,有的小贩索性扔筐而逃。
黄荡挺鬼头刀顺砍过来,踏雪无痕侧身一避,鬼头刀看了个空。
黄荡收回刀,横劈一刀,这刀来得凶猛,用上了九分的劲。踏雪无痕用剑鞘一挡,当哐一声,那刀被挡了回去。
黄荡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生怕出了叉子,就全力施展开来,只听得呼呼风声,整把刀舞成车轮状砍杀过来。
踏雪无痕抽剑出鞘,右手执剑左手捉鞘,也迎将上来。两人打得人影缭乱,尘土飞扬。
那黄荡武功也不弱,先是进攻,但都被踏雪无痕击得失去势头。他感觉到技不如人,就转攻为守。一把大刀竟舞成圆盘,围住自己水滴不进。
踏雪无痕心想:不能总这样纠缠啊!踏雪无痕于是使出七锋剑法,初时一条人影七道寒光,再是人影不见,只有呼呼风声和嗖嗖剑影,七把剑同时如七条银蛇般刺到。
黄荡顿时大惊失色,手忙脚乱。两招过后,鬼头刀被击落于地,冷冷长剑直抵咽喉。
黄荡冷汗直冒,扑通跪倒:“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别见气。”
其他几个奴仆也赶紧过来跪倒:“大侠饶命”,捣蒜泥般叩头不止。
这时,不远处墙角站着一人,黄面黄衫,正注意的瞧着眼前这一切,脸显惊愕之色,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剑道七锋,竟然重现江湖!”
那母女二人先是吓呆了,半响说不出话。这时见黄荡跪地求饶,气不打一处出。姑娘扑过来在黄荡脸上乱抓,抓出道道指痕,老妪过来扯下鞋子就打,打得噼啪乱响。
黄荡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只有用手招架的份。
踏雪无痕等到母女二人打得累了,才说:“赶快向她们母女道歉,否则?”
黄荡连声说:“是,是”。赶快爬过来向姑娘和老妪道歉:“对不起,大奶奶,再不敢了,饶恕我吧。”
母女二人将头扭到一旁,理也不理。
踏雪无痕说:“下次如再让我碰到或听到这类事,一定杀了你。”
黄荡赶忙说:“下次再不敢了。再这样,听凭大侠处置。”
踏雪无痕一挥手,黄荡和他的手下赶紧连滚带爬,一溜烟跑了,轿子也扔了顾不上。
那母女二人......
过来就要跪下,踏雪无痕赶紧伸手相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必记挂。”
老妪说不尽感谢之言。
踏雪无痕看那姑娘,虽然蓬头垢面,却也难掩冰肌雪肤,一副俏丽模样。踏雪无痕掏出一锭银子,嘱咐她母女二人速速离去,勿久留此是非之地。
母女二人千恩万谢的去了。
踏雪无痕也继续赶自己的路程。那个黄面黄衫之人悄悄跟来。
踏雪无痕走到另一集镇,忽然想起自己按师傅的嘱咐,应该赶往南宫世家,但是路该怎么走呢?
踏雪无痕左观右瞧,只见路陌生人也陌生。算了,还是找人问一下吧。
他见旁边有一个卖烧饼的,就掏钱买了一个烧饼,问:“大哥,请问往南宫世家的路该怎么走呢?”
那人脸色颤了一下,头晃得似拨浪鼓:“不知道不知道。”他又走了几步,问了好些人,其他人也连说不知道,而且飞也似的避开他,让他颇觉奇怪。
此时,黄面黄衫之人故意慢慢从他身旁走过,在他前面不紧不慢的踱步。
此时,前方走过来一人,提着一把刀,见了黄面黄衫之人,就停下来,大声说:“黄老先生,南宫泰老爷子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黄面黄衫之人大声答:“南宫泰老爷子让我办的事已经完成了,请他老人家放心。”
踏雪无痕听到南宫泰几个字,心里一动,赶快走过来问黄面之人:“请问老先生南宫世家怎么走?”
黄面之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找南宫世家干什么呢?我就是他们的大总管。”
踏雪无痕一听,异常兴奋:“总算找着你们了。我师傅让我下山投奔你们南宫世家。”
黄面之人脸色严峻了一瞬,霎时又露出笑颜:“欢迎欢迎,我们南宫世家正缺人手,你能加入太好了。”和另外那人簇拥着踏雪无痕往前去。
南宫春早晨起来,丫鬟盛上一盆水,南宫春取下一张毛巾,放到水里,搓搅几下,捏干后清洗脸。然后拿起一把铁扇,走到院子里去。
只见院里桃红柳绿,清风微拂。他走到一处桃花前,只见桃花正艳,粉红点点。他将嘴凑到一枝桃花面前,闭起眼用鼻嗅了一下,深吸几口。再在院子里拿着铁扇练起功来。
只见他铁扇似蝴蝶飞舞,如柳枝轻抒,似歌女轻盈。身手灵活自如,神情专心至致。
正练得起劲,南宫泰慢慢的走过来了,看见南宫春正练到浓处,他摘下几瓣桃花,伸手一挥,无声无息的向南宫春飞去。
南宫春忽见有物飞来,招式立变,使出一招“漫卷风雪”,扇影一迎,一阵风过,几瓣桃花恰恰粘在扇上。
南宫泰说:“好,有进步。”
南宫春见是父亲,于是收起铁扇,走过去行礼,说:“父亲大人。”
南宫泰说:“你随我到屋里来,我有件事要交代给你。”于是二人一前一后进到屋里。
南宫泰掩紧房门,说:“你对目前的形式有何看法?”
南宫春说:“目前北方的霸天门声势浩大,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须得做好应战准备。切不可掉以轻心。”
南宫泰说:“对。所以我今天准备安排你去做一件事。”
南宫春问:“何事?父亲”?
南宫泰说:“我考虑准备联合西北的威武堂,一起对付霸天门。”
南宫春问:“他们会和我们联盟吗?”
南宫泰说:“以我对威武堂主武三修的了解,他应该会。况且他以前曾和霸天门的黄沙老怪有很大过节,而今黄沙老怪是霸天门的智囊人物。所以武三修不会不有所顾忌。我已修书一封,晓以大义,劝其联合。让其他人送去显得毫无诚意。所以让你亲自送去。”
南宫春说:“那我何时出发?”
南宫泰说:“那就明日早晨吧。”
第二日,南宫春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裹,拿着铁扇出门了。
途经三日,昼夜兼程,终于赶到了西北的威武堂,见到了堂主武三修。
武三修让仆人退下,分宾主坐定。
武三修开口问:“不知南宫少爷不远千里到此有何贵干?”
南宫春说:“明人不说暗话。天下大势想必堂主心里清清楚楚。霸天门虎视眈眈,已灭掉很多门派。如今所剩者已不多已。对此,不知堂主有何看法?”
武三修说:“形式严峻,霸天门狼子野心。如其奈何?”
南宫春说:“家父之意是我们不如联合起来,共同对抗霸天门。人多力量大。”
武三修说:“实不相瞒,我早有此意。只不过实力微弱,想开口又怕被人看轻。今日难得南宫公子亲到敝处,在下愿惟南宫世家马首是瞻。”
南宫公子说:“此等大事本该家父亲自到此,无奈事务太繁脱不开身。故而派我到此。”
二人凑近窃窃私语计议已定。
天晚将歇一宿,第二日未待天明南宫春就起身告辞回府,武三修直送出十里地外。
南宫春走到郊外一草亭处。炎日当顶,饥渴难耐。
见到那草亭里有卖吃卖喝的,有几个过路人正在那儿吃饭喝水。小二把一条毛巾搭在肩上,正招呼客人。
南宫春也走过去,捡一条干净板凳坐下,把扇撑开来扇着凉风。
小二赶紧过来用帕子边擦拭桌子边招呼:“这位大爷您要吃点什么?”
南宫春说:“来三个包子,一碗凉水。”
小二说:“好勒!”就过去用盘子盛了三个包子,并一碗凉水端来放在南宫春面前。
南宫春正吃着。这时走过来一个头戴草帽、身披长衫之人,或许欲遮日光,或许怕有人见,或许脸很丑陋,总之他把帽檐拉得极低。
他坐下来要了一碗牛肉面,牛肉面碗里浮着腾腾热气,他大口的吃着。
忽然他的眼光瞥见了南宫春,他......
的碗在嘴边停住了,眼神若有所思,接着又低头继续若无其事的吃他的面。
南宫春匆匆吃完连忙赶路。那戴草帽之人也赶紧紧刨两嘴付了帐远远的跟上来。
戴草帽之人隐隐避避的跟到了土地垭镇上,天近昏黑,暮色降临。
南宫剑看见当街一家大旅店,上书“天涯旅店”。他就径直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戴草帽之人也住了进去。
天色漆黑,四野沉寂。
戴草帽之人穿起一袭黑衣,取出一块黑布蒙面,窃耳朝外听了一下,然后轻启窗门一跃而出,瞬时融入茫茫黑幕。
离土地垭二十里外的一个小堡里,一扇窗户纸上透出惨惨烛光,一个人影在里面呆立。
忽而嗖的一声,一把匕首破窗而入,刺进木柱。屋里人赶紧推门出来四处观望,只见一片黑幕。他回到屋里,见到匕首上有一张纸条,他取下一看,上写几个字:“南宫春正在土地垭的天涯旅店。莫失良机。”
他拿着这张字条思忖半响:这究竟是何人送来?为何不显身?他左思右想:该不该去抓呢?不去,恐是圈套。倘若真实,机会难得。
他最后下定决心:去试他一把。假如抓住,立下大功,定有重重赏金。倘若被伏,门主并不知晓。大不了死几人而已。对。他打定主意,立即通知属下集合。
顿时整个小堡里烛光、火把亮起,响起窸窸窣窣之穿衣着鞋声,夹杂叮叮当当之拖刀策马声。
蒙面人跃窗入室,卸下黑衣,换回原装,把宝剑斜置于床,裹鞋而睡。
他心里想:倘若来人太强,南宫剑被俘或伤,我有告密之大功。倘若来人不济,我装模作样出去助南宫剑一臂之力,已有救助之功。真是两全其美。所以他人躺于床,却两眼张开,两耳谛听,仿佛随时准备跃起。
稍时,屋外响起刀剑撞击嘈杂喊杀之声。这人戴起草帽,推窗一看,只见旅店里院场上火光熊熊、刀光剑影。十余人正把南宫春困在核心。
戴草帽人仔细掂量:来人虽众,却武功低微。只有带头的武功稍强,正挥双钩与南宫春斗在一起。
为首的正叫吴钩,是霸天门的十里堡的堡主,善使双钩。
南宫春挥着一把铁扇,正在左点右击,刹时就被击倒四人。周遭的人见南宫春铁扇凌厉,心中虚恐,搁开距离纷纷喝呼虚张声势。
吴钩挺着双钩上前,使出一招:左凤右凰,左钩向南宫春一击,南宫春挥扇一荡,荡在一边。紧跟着右钩已刺到,南宫春一闪,避开这第二钩。
吴钩见双钩落空,并不气馁。挺钩继续向前。再使出一招:龙蛇并舞。双钩齐到,左钩在上,右钩在下。
南宫扇用扇上挡,下面脚跃。吴钩眼见落空,并不将钩撤回,而是变刺为钩,即将钩到南宫春的衣襟。南宫春挥扇再荡,撞得当的一声,借着撞力,南宫春向侧一转,已转到吴钩身侧,用鹰爪一抓,将吴钩的背上连衣带肉一并抓扯下一大块,痛得吴钩一声惨叫。
此时,劈空里飞来一人,正是戴草帽之人,不待落地就挥剑劈出,寒光闪过,立时倒地三人。那群人吓得嗷嗷乱叫。
吴钩见势不妙,赶紧一招手,带头鼠窜。
南宫春铁扇一挥,一招“大漠狂沙,”铁扇里飞出银针,射倒五人。余下之人紧随吴钩撒足狂奔,南宫春与戴帽之人也并不追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