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号有领导来视察觉工作写欢迎词用的。”晴雨已放下书本,挽起衣袖,动手调颜料。
“需要帮忙吗?”
“你把那个布扯平,不要让它动就行了。”
我也挽起袖子,扯住布条,晴雨拿来把大刷子,沾上白色颜料,在布条上写下欢迎词。一笔一画工工整整,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她的额上出了细汗,又不能开电风扇,我也只能撑着。
大功告成,两人长吁一口气.晴雨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笑了,手上沾了不少的颜料,我掏出餐巾纸给她。
“谢谢!”
“你写得不错。”
“就这样了,还过得去吧。”晴雨毫无自谦地说,“希望能通过校长那关。”
晴雨——这个有着诗意般的名字,每次都让我惊喜,也许我身边也该拥有这样一位女孩子,点亮我死一般的生活。对未来,我不敢想像,自己是那样的懦弱无能。此时,我的胸中满是愤怒,想要杀人的狂念。要是能有一支马良的神笔多好!将这世界全都画成黑暗,没有了光明,每个人都和我一样,我还有什么好怕,大胆地走出黑暗的角落,追求我所需要的一切,没有人敢对我指指点点,他们没有资格,因为你我都一样。
一缕阳光射进来,无数的尘埃在光柱里飞舞。不断地往来上窜,教室里很安静,很安静。一切都应该在理所当然中,多想揽过她的腰,吻住她的唇,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妄想。
晴雨坦然地张罗着,哪里知道我正在打她的坏主意,为什么我的欲念总是那么强,我是真的好喜欢她。我对自己的想法而自责,对着黑板上那永远不会说话的头像哀叹!
“那个是我画的。”晴雨对看得入神的我说,“这幅素描是我一年前画的,老师的评价很高,所以拿来当作范本。”
“真的啊?哇!服了你,全能型人才啊。”
“你取笑我了。”
“有当画家的潜质。”我投去赞许的微笑。
“差得远着呢。”她可爱的笑笑,卷起画布。
“都弄好了吗?”
“是啊,我们走吧。”
晴雨拿起书本,关上了门。
走出实验楼,稀稀攘攘的人群,几个人围在树下打着球,笑得很灿烂,毫不逊色那个阳光。
“我们去吃饭吧?”她说,“谢谢你的帮忙。”
“我可什么也没做啊。”我推却说。
“喂,不会连这个面子也不给吧?”晴雨撅起嘴,嘟囔着说。
“嗯....好吧。”
两个人相视而笑,踏着夕阳向校门口走去。
吃饭的钱仍旧是我给的,作为男人总不能那么小气,要有一点绅士风度,那么慷慨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如果早这样洒脱,不至于现在还是独守寂寞,在寂寞的世界里独自叹息。但这并不是我吝啬,而是我不善付出,找不到借口。一个人看着《泰坦尼克号》精典爱情片,享受那份真挚的爱情,看他们爱得死去活来,我连什么叫爱都不知道,最初的理解只局限于找一个女人,然后结婚生子,这样也就算完事了。仿佛就为完成一件工作而已,恋爱为何物知之甚少。
食堂里人来人往,我背着门口,不想熟悉的面孔看到我,否则漫天的流言蜚语雪花般飞来,我只是生活在黑暗角落里的游魂,不习惯众人的眼光都打在自己身上,很害怕。
我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就算朝夕相处的人,也不一定刻我的样子,不知这是幸运还是悲哀?假如一时间成为新闻人物,定是备受关注,当作珍稀动物一样,茶余饭后言论一番,也许还会有莫名其妙的罪状盖到我头上,这我不愿看到,目前来说我虽寂寞,但很快乐。
这顿饭吃得胆颤心惊,晴雨完全不了解我的心思,君子坦荡荡,那在乎别人的说三道四,就算有事,那又怎样,除了嫉妒,还会有啥?
“要吃点别的吗?”我放下筷子问她。
“不用了,吃得很饱了,今天这顿饭真好吃,劳动后的胃口好好哦,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吃过一顿饭,谢谢你哦阿木。”
“谢谢什么呀?”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地笑着。
她笑开的嘴唇油油的,像刚上过唇膏,我递给她餐巾纸。
“擦擦吧。”
走出食堂,太阳已经回家睡觉了。
我推开门,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怪不习惯的,小胖双腿盘坐床上,四眼兄半躺着,膝盖上摊开一本书,其他几位各有各姿态,好像我是个陌生人一样。
小胖首先发话:“好你个木志铭,我居然把你当兄弟,你倒好,见色忘友,真够义气啊!”
我一脸茫然!四眼兄又道:“老实交待,跟哪个女孩幽会了?”
我拖过来转椅,软绵绵地靠在上面,“怎么,你们审问我?”
四眼兄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摆出一副正义的姿态。
“不错,”小胖附和说,“我是吃软不吃硬的。”
“无话可说。”
“我替你说吧。”四眼兄道,“十点十分,你——木志铭,在荷塘池边散步,十几分钟后,与晴雨接上了头,两人悠闲地散着步,十一点二十,两人进了实验楼,打开了画室的门,进去后没再出来,肯定是做见不得人的事……”
“当心我告你诽谤,说话小心点。”我打断他的话。
“先别吵,听我说完,十二点多几分,两人一块吃饭,卿卿我我,有说有笑,这就是你--木志铭今天的行踪,还想抵赖不成?”
“你们跟踪我?”我气愤地说。
小胖解释说:“别激动我们不是私家侦探,再说也不会做出那种事,只是把一些人看到的串联起来,就成了完整的故事,学校这么大,人多眼杂,不担保不会被人看到。”
“我已经声明,我答只是普通朋友,为什么老不相信我呢?”
“因为你做出来的事,不容让我们相信。”四眼兄反唇相讥。
“信也好,不信也罢,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有这帮哥们,是我在学校仅有的一点留恋,给了我作为学生的勇气,和最后的信心,继续呆下去的信心,如果没有这帮哥们儿,准保自己不会疯掉。
我爬上床,趴在床上,疲惫地想睡去。
小胖凑到我身边,低声说:“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如果想试一下的话,我只可以提供‘套套’,先声明,一般人是求也求不到的,看在哥们的份上,至于报酬嘛,一顿饭不够了。”
“我看你脑子真的有问题,留给我自个儿用吧。”
“先别拒绝这么早,如果下次问我要的放涨要加价了。”小胖怪怪地笑,举起两根手指头。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烦我睡觉。”
“好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小胖带着他那阴险的笑离开寝室,其他人wWw.相继离去,我孤单一人在寝室睡完下午的时间。
晚上又是一个糟糕的时刻,高个儿给我一个艰巨的任务,终因上次的一句玩笑话,最近一段时间忘记了他的存在,隐约记起他放下了武侠,一味埋头苦写,今天方才知晓高个儿是在写他的处女作,名叫:《沧海游侠》写了大概五六个作业本,十几万字左右。
高个儿郑重地交到我手里,就像把一件珍贵的藏宝图交到我手中,并附珍言:“这是我的第一部小说,写了三分之一,你帮我看看,千万记住要仔细地看。”
我在心里直摇头,一时的戏语,得果今日的烦恼,既已夸下海口,岂有食言的道理,强颜道:“我一定会好好看的。”
信手翻翻,以示诚意,表示他信任我,也许是种成功后的自信吧,这点来之不易的荣誉,定当好好把握,终于领悟到了:有的时候,旁人一句不经间流露出的话语,就可影响一个人的生活或是人生轨迹,责任重大呀!
“写了多少时间?”
“半个多月吧。”高个儿拉开那张瘦削而修长的脸,“我整个人也瘦了许多,看来写小说这活还真不好干.既费脑力又费神力,我连开了三个通宵,你说累不累?”
我同情地点点头,瞧他那兴奋自豪劲,悲中有喜。
“不付出哪会有回报啊。”
“话倒不错,我看我得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部分过段时间再说了。”
“劳逸结合嘛。”我不痛不痒插一句。
高个儿清理干净桌面,趴下便进入梦乡,想必真的太累了。为了自己喜爱的东西付出再多也值得,永不后悔,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就不难想像出会有那么多的动人爱情传说和历史故事了。
士为知己者死,有点凄惨的悲伤,但结果却是令人欣慰的。
高个儿已经睡熟,流出几滴“玉液”。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随手翻开《沧海游侠》,花了半个小时草草读完,内容平平,结构松散,语言不够凝练,抄袭的地方太多,总之有些稚嫩。
他醒来的时候,提了些建议,但是前面几点话省略了,以免打击他的信心嘛。人都是这样的,说别人头头是道,对自己却非常放纵,找一些自以为冠冕堂皇的借口。虚伪!
也许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较客观吧。
晚课结束,高个儿硬拉着我请客,看官可看好了,这就是助人的好处,力没出多少,费点口水而已得到的回报却是异常的丰富。
吃完夜宵,肚子饱饱的,就想出动走走。
晴朗的夜空,点点星星闪闪,像嵌在幕布上的灯火,圆圆的月儿挂在枝头,一只乌鸦停在她的身边,静静地享受着夜的安详.轻轻的风带来夜的芳香,水面荡起涟漪,月牙儿wWw.被揉碎了,仿佛在哭泣。
草地上还留有太阳的余温,我躺在上面,背暖暖的,枕着双臂望向浩翰无垠的天际,觉得自己那样渺小,就如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我活在这上城市里,平淡无奇,除了吃喝拉撒再无其他,郁闷,无助,失落,彷徨……可能同住一条胡同的,也许一次面也没见过,都有各事各忙,陌生,无情。未来一片迷茫,我很愁怅.只有这朗朗明月是属于我的,暂且好好收藏。
我想要疯狂,消除一切懦弱孽根,天上的月亮请赐与我力量,我要变以得超凡脱俗的,可为什么又觉得那么陌生,如果哪一天,你不再要我的,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越想越难过,我害怕失败不愿去尝试,怕落人后遭笑话,背负太多的负担与世俗的压力,如站天车平的两端,抉择真的好难,又渴望成功,活在众人的心目中,有种成功的满足与虚荣,证明我是好样的,而现在只能仰天长叹——天生我材必有用.请不要笑话我,我是那样地爱做白日梦,在梦里寻找安慰,抚慰创伤的心灵,现实不如意,在虚幻里快慰。
风中传来同学们的喜闹声,为什么我不能像他们那样快乐地活着?却是那样累,想得太多,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现实逼我不得不去想,高兴的时候笑不出,不开心的时候哭不出,我的脸上看不到喜怒衣乐,总给别人忧郁,深沉,其实我也不想,可我这颗感性的心,遇事想事.无事思虑,一件很小的事,我都可能把它无限般地扩大,好像所有文学大师都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英雄所见略同吧!(自夸,我能像他们就好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