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板’?对于这个评价杜邦有些始料不及。经过一番思索之后,他渐渐觉得婴歌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既然力不能解决,那就只有从道的高度来寻求突破。可又从哪里开始着手呢?
婴歌说他没有用心思考过这种力量背后藏着的‘为什么’,可是,想明白了有什么用呢?岂非还是只有干瞪眼的份?
从婴歌说话的口气来看,他必然已经找到了破解之道,既是如此,为何又不直接说明呢?
思忖了半晌,杜邦依然不得要领,看来自己的确是太过于死板。接着,他又开始集中神识试探起来。可无论他怎么冲击,那股力道既像水,又像空气,不阻不拦,不迎不避,冲不开又抓不着,令人好不气馁。
一个人,飘游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如何才能找到边际呢?大海的广阔的超乎想像的,任凭如何努力,最后恐怕都只有落个累死的下场。可对于熟悉海洋洋流的人来就不一样了,他们自知海洋的力量无法抗衡,便顺应洋流,坚持之下,决会飘游到岸的。
想到这里,杜邦脑子里一亮。任何力量岂非如洋流一样,都有着其内部的运转规律?
这个规律就如同玄‘道’一般玄妙,在它的领域之内,任凭你如何的强横,都是枉然。那样怎么样才能摸清它的规律呢?
这一次,杜邦将手掌轻轻地抵在了墙上,经过凝练的神识如同水滴般不知不觉地融入到了那股力量中去。他不再控制着神识主动去窥探,去找寻,而是任凭它安静地混合在那股力量之内,仔细地体会观察着它的动静。
这一次果然有了收获,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神秘的力量果然如同洋流一般,按某种规律运转着。有了收获之后,杜邦喜不自禁,他开始细心地留意着时间与这种力量运转规律的关系。到天黑的时候,他终于总结出了一点经验,这股力量仿佛对应着天体方位,在时间刻度的制约之下,围绕着某个中心匀速地运转。
毫无收获的莫里诺、鲁菲和艾伦神情恹恹地回到了大殿,他们看到杜邦坐在墙根之下,右手按墙,闭目凝思,神情颇为沉重,便远远地坐了开去,轻声交流各自的收获,没有过来打扰杜邦。
用过晚餐之后,三人铺开兽皮毯子,在避风的角落里安歇。艾伦所用之物,都还是鲁菲帮着她在民居之内找来的。
远处的城堡中,安比斯已经盯着水晶球里的杜邦看了至少一个小时了,他一直喃喃地说着:“难道他找到了开启神殿的方法了吗?哦,不,这不可能,我可是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才运算出来的……”最后,他实在无法忍受,便叫来了冈萨雷斯,“克里默,快去,把那小子给我看着,如果他真的找到了开启神殿的方法,你一定要阻止他!”
“是的,我的主人!”冈萨雷斯说,“是允许我杀了他吗?”
“不,你只需要阻止他的行动。带上这个!”安比斯取出一只紫色的水晶球说,“把它放在大殿顶上的隐秘角落里,它会持续地散发出一种神经类干扰力量,令人无法安静!噢,还有这个,把这瓶药剂洒在神殿外面的草坪上,它散发出来的气味会令人神经松驰,感到疲劳。好了,去吧!”
冈萨雷斯接过紫色的水晶球和药剂,在烟雾中再次变身成为蝙蝠,迅速地飞走了。
从下半夜开始,莫里诺、鲁菲和艾伦就频频被恶梦所惊扰,只要一闭上眼睛,各种可怕的影像就浮现在脑海之中,总是令他们难以安睡,而身体上的疲惫又令他们的睡意一阵重似一阵。半梦半醒之间,即使警觉如莫里诺都没有觉察出任何的异样。
躲在穹顶之上的冈萨雷斯见安比斯的手段凑效,原本还一阵得意,但见杜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心中不由一阵惊奇。
约莫凌晨五点左右,杜邦的神识终于随着那股力量的运转,触及到了它的中心。那似乎是一个无比庞大的魔法阵,所有的力量都由它涎生,循着一条固定的通道运转之后,再回到这里,如此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发现魔法阵之后,杜邦本想将它催毁,但稍一试探,便发现魔法阵的强度完全超乎他的想像,简直不是人力所能对抗的,也就只得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既然他是有运行规律的,那么,必然就会存在破绽与漏洞。杜邦又将神识分裂成千千万万个细小的末端,如同海洋里的鱼群般混在了生生不息的力量之内,随着它们固定循环了几千年的通道慢慢地向前。
天亮了,阴沉沉的,彤云低低地压着,令人感到憋闷。
首先醒过来的莫里诺被没由来的烦燥折磨得想发狂,但身体的疲惫又令他感到奇怪。曾经在逃亡的时候,哪怕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这几天从来没有从事过任何高强度的劳动,怎么会这样呢?
他拍着头走出了大殿,走到了寒风之中。凛冽而刺骨的寒风吹刮在脸上,令他精神一振。望着远处的河流,他觉得自己需要去清醒一下。
在走离了大殿的范围之后,身体的疲惫竟然奇怪般地恢复,烦燥也随之消失,这个现象直到他在河边捧起冰冷的河水之时才发现的。
“怎么会这样?”他用水清洗掉脸上的尘垢和眼屎,猎猎作响的寒风令他打了个冷颤。“难道,难道是鲁菲吗?”他霍地站了起来,如离弦之箭般冲回大殿。
刚到大门口,就见到一脸疲惫之色的鲁菲正往外走。他心中一凛,忍不住问:“早安,鲁菲,睡得好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