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邦的神识完全沉浸在他所构建的天地之中,分析各种问题,建立各种问题,如此循环,对外界毫无知觉――他当然也不会担心自身的安全――鲁菲见他像神庙里的塑像一般毫不为之所动,忍不住坐了起来,仔细地打量着杜邦。
她还是第一次仔细地打量杜邦。恍眼看上去,他总给人一种漂亮、清爽的感觉,就像一个女扮男装的贵族少女,他的一头秀发,他的皮肤,会令每一个渴望美丽的贵族少女和妇人们嫉妒。尽管如此,仔细地多看两眼之后,仔细的人都会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伟伟烈烈的大丈夫之气,这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阳刚之气,它比之于身高三米、满脸虬髯的巨汉都令人仰止,同时还散发着一种磊落光明之感,比之于莫里诺的阴郁完全给人另一种享受――如同沐浴在春天的WWW.soudu.org阳光之下,温暖而又温馨。
鲁菲不是爱上了莫里诺吗?她又怎么会对杜邦生出这样的感觉呢?这一切,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女人的心思总是那样难猜,她们永远都在寻找着最完美的王子吧?或者她们总是下意识地欣喜着每一个完美的男人。
在愣愣地看了整整五分钟之后,鲁菲突然惊慌了起来。她侧身卧下,背对着杜邦,脸红得就像燃烧的红焰。她圆睁着双眼,神色是那么的复杂,喜悦、忧伤、恐惧、幸福,反复地交织着,泪水就在眼wWw.眶里盘旋着没有掉下来。最后,她似乎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闭上了眼睛默默地祈祷了起来。折腾到凌晨五点左右,她依然无法入睡,就在她准备起来洗漱早祷,为新一天的旅程作准备时,一阵??的马蹄声令她警觉起来,而这时,杜邦也睁了眼睛,他那清澈的、毫无一丝睡意的眼瞳里尽是疑惑。
“谁会在这时赶路呢?”鲁菲疑惑地问。
“不知道。咱们追!”杜邦取出水袋,喝了两口之后,就去笼马。鲁菲也开始为她的马匹绑鞍,同时问道:“为什么要追呢?”
“他们很可疑。我怀疑他们有可能就是那两个杀人犯!”
鲁菲一震,眼里满是惊奇:“天呐,如果是他们,绝不能让他们跑掉了!”
天色黑得像泼了黑漆,什么都看不见,风呜呜地吹着,还飘着小雨,到处都是哗哗的水声,河里还传出了洪水的咆哮,这样的天气,怎么适合赶路呢?
好不容易走下山坡,鲁菲就懊恼地说:“天呐,这完全不适合赶路,马一旦失蹄,会出人命的!”
杜邦点头说:“所以,我怀疑他们就是那两个杀人犯。你跟着我,小心一点!”
杜邦的马是一匹普通的德雷克草原马,个头不高,速度不快,耐力却极好的,它对鲁菲的那匹蛮族草原马有一种莫明的敬畏,总是避让着。杜邦的眼睛完全不受黑暗的影响,在他的控制之下,马匹平衡地奔跑着,速度一点都不比白天慢。半个小时后就赶上了那两个亡命赶路的人。他们似乎完全没有觉察到后面有人追赶,依旧埋头赶路。他们的马前掌着一盏魔法风灯,明亮的光线能照到数十米外,这才是他们敢在这样的夜晚赶路的保证。
鲁菲见杜邦依然没有追上去的意思,便问:“咱们不要抓下他们吗?”
杜邦说:“先跟着看看!”
天亮的时候,又下起了大雨,数十米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前面的两人另外还带了六匹马,不停地换乘赶路,完全顾不得洪水肆虐、山体滑坡。
雨就这样时停时下,到中午的时候,太阳居然又从云层里钻了出来。这时,他们已经连续赶了整整六个多小时的路,马上就要到三叉河口了。
一路上,鲁菲对杜邦那匹德雷克草原马的脚力感到极为好奇。她也是爱马一族,对大陆上各种马匹的特点了若指掌,没想到六个小时冒雨奔驰下来,德雷克草原马丝毫不落后蛮族草原马,更没有因为长途奔驰而露出半分的疲态。
他们始终保持着2-5斯卡维的距离,每当在鲁菲以为追丢了的时候,两个披着黑色油衣的身影又会出现在视线之内。在到达三叉河口之前,因此长途奔驰的疲惫,那两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进食。
看着他们在一片开阔的山坡上停了下来,杜邦与鲁菲隐藏在一片小树林后面,也下马休息。
“前面就是三叉河口了。洪水恐怕要晚上才退得下去,咱们先不急着追了吧!”鲁菲毕竟是女子,脸上已经露出了疲态。
杜邦嗯了一声说:“先休息一下吧……”他又取出了水袋喝起了水来。
鲁菲这才取出熏肉干、野葡萄酒、面包和小银刀,开始了她的午餐。
已经进入了9月下旬,一场大雨之后,天气迅速地就凉了下来,即使是火辣辣的太阳也不能令人感觉到炎热。杜邦和鲁菲在树林里休息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鲁菲还借着这个机会小寐了一会儿,当她醒来的时候,看着远远的山坡上八匹马依然还在悠闲地啃食着青草,忍不住说:“这两人难不成真要等到天黑吗?”
杜邦一有空就在思考着他的术法体系组建问题,鲁菲这一说,他望了望那六匹马说:“好像附近没有路。三叉河,三叉河,河流可不止三条,一旦发洪水,除非水位落了下去,要不然只有等下去……”说着,他又在一片被水冲出来的沙地上写写画画起来。
鲁菲好奇地走过来,看着那些她完全不能认识的文字,惊奇地问:“这是什么文字?”
杜邦啊了一声说:“这不是文字,这是符号……”
见他神思不属的,鲁菲尽管好奇也没有再问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