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黄叶满地,微风卷起一片、两片,随了行人的脚步翻滚。
刘国才走在上班的路上,眉头紧锁。近半年来,他上班坚持走路,他自己认为,只有平民化了,心中无“块垒”了,龙书才会精进。
正埋头走着,一个干部模样的人突然打招呼:“刘主任,您好!”
刘国才一怔,虽不相识,但还是礼节性地伸出了手。
那人赶紧伸出双手来握,刚一接触刘国才的手,却又像被火烫了一样缩了回去。
刘国才不解地看着那人,那人尴尬地笑笑:“您好走,您好走。”
刘国才望着那人的背影出神了一会,再看看自己的手,忽然明白了,这只手常握玉斑锦,想必那人对蛇很敏感吧,难怪南陵市近来与他握手的人越来越少了,一般只打拱手。
刘国才坐到办公室里了,还在想握手的事,心想,如果别人能从他的手上感受到蛇的气息,倒是一件好事哩。
但有一件事让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上个星期,省人大主任来南陵视察工作,午宴后,市委书记趁兴要刘国才表演“龙书”,省人大主任在省城有所耳闻,正要见识见识。
廖秋声就提来了蛇笼和纸墨。这蛇笼已不再是铁丝笼,而是用楠木雕的镂空木盒,极其典雅。这是廖秋声孝敬的礼物,当时,刘国才将楠木盒举起看了又看,赞道:“秋声越来越会办事了。”
调好墨,铺好纸,省人大主任等人围了过来,随行记者也张开了镜头。
刘国才伸手握玉斑锦的一刹那就觉得不对劲,以前,只要他的手一接触蛇头,那玉斑锦就会迅速缠绕起来,而此刻,玉斑锦只是慢镜头一般缠着他的手臂,且明显地感觉到没有活力。刘国才的心就一紧,这一紧就分了神,他凝神屏息了好一会,仍然无法达到以往的心境,只好硬着头皮书写起来,尽管省政协主席叫了一声好,但刘国才看那字,越看越像一堆僵硬的蛇尸!
刘国才知道,秋天到了,玉斑锦正在走向冬眠,这让他苦恼不已,难道整整一个秋冬季就无法进行“龙书”?
响起了敲门声,是廖秋声。果然,他以习惯的方式弯腰探头进了刘国才办公室。
“我知道您正为玉斑锦而发愁,那天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自己就变成玉斑锦才好!”廖秋声进门就说到了刘国才的心事,而且这句话说得他心里暖乎乎的。
“秋声,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刘国才几乎是用求助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司机兼秘书。
“这几天我都失眠了,一直就想着这件事,倒真想出来了。”廖秋声说。
“什么办法?”刘国才身子往前一伸。
“歌厅里的小姐吃了‘摇头丸’后兴奋不已,脑袋摆得好活,蛇也可服用呀!”
“对呀,是个好办法,可到哪里去弄‘摇头丸’呢?说出去影响不好的。”刘国才有些担心地说。
“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廖秋声掩上门离开时丢下了这句话。
当晚,廖秋声约木总到了一家歌厅,订了包房,将刘主席的烦恼对木总说了,又说了“摇头丸”的事,木总听了倒觉得新鲜。
歌厅妈咪带了七八个女孩进了包房,一溜儿站着接受廖秋声和木总的挑选。木总忽然觉得不忍,他想起了历史书上非洲黑奴的命运,此刻,穿着暴露、不断飞媚眼的女孩子们,不有点像待售的黑奴吗?
廖秋声挑了两个看上去最开放的,其他的女孩脸色立即阴下来,怏怏地走出包房。选中的两个女孩立即蛇一样一人缠了一个人的脖子,“大哥大哥”地叫着。
“大哥今天太累不唱歌,只想放肆地开心,懂吗?”廖秋声用手指刮了下身边女孩的脸蛋。
两个女孩心领神会,立即点了10瓶啤酒,半斤装,一瓶20元。“来,大哥,今天不醉不归。”
4个人在音乐声中打情骂俏,互相灌酒。廖秋声心里却牢牢记着那件事,叫道:“来迪斯科音乐,我们跳上一曲。”
激越的迪斯科音乐响起,两人一人搂一个,那两个小姐故意用丰满的乳房顶着他们的胸膛,似醉非醉中,他们尽情享受着刺激。
跳了一曲,廖秋声说:“大哥今天不是不开心,大哥要看你们跳摇头舞!”
那两个女孩互相望了一下,便从坤包里取出药丸,“只要两位大哥开心,把头摇断都行。”
疯狂的音乐响起,两个女孩双手趴在墙上,披头散发随着节奏摇起来,并渐渐加快,乳房都快要摇掉似的。那旁若无人的疯狂摆动,看得廖秋声和木总目瞪口呆。廖秋声曾看过一则报道,说有个女孩服了“摇头丸”竟把头摇断了,就怕闹出事来,对木总使了个眼色,两人赶紧一人抱住一个歇在沙发上。在他们怀里,两个女孩面色赤红,闭着眼,像蛇一样不停扭动,好一会才平息下来。
就在那两个女孩趴在墙上疯狂摇头时,廖秋声早就从她们的坤包里拿了两粒药丸。
提前离开歌厅,两人像完成一件重大任务似地直奔刘国才家。
廖秋声先将一粒药丸砸碎,融入肉丸中。刘国才将玉斑锦的头提起,捏住腭部,肉丸就滑了进去。
不一会,刘国才感觉玉斑锦在用力缠他,突然,它的头摆动起来,越来越快,刘国才快要握不住,廖秋声和木总眼前立即浮现出歌厅里的一幕来。
三人在书房里手忙脚乱,刘国才赶紧示意叫关了书房门,老伴在另一间房里正戴着耳机与女儿视频,幸好没听见动静。豆大的汗珠从刘国才脸上滚下,他想使劲握住蛇头,又担心蛇骨折断,只好随了蛇头的摆动而摆动自己的手臂,活像一个疯了的人在舞蹈,看得廖秋声和木总越来越害怕。好一阵,玉斑锦才停歇下来,刘国才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两人赶紧将他扶了坐下,将玉斑锦卸下放进楠木盒中。
过了一会,刘国才抬抬右臂叫疼,廖秋声帮他把上衣脱了,只见刘国才的右臂已经红肿起来,廖秋声和木总赶紧赔不是,刘国才露出苦笑:“没事,下次剂量用少点,哈,有了这药丸,我的书法就没有冬眠期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