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陈奉命调至南苑,这几天便没见着。瑶琴欲言又止,沉吟半晌才语无伦次的说了几句话:“你哥哥这些日子和京中名医来往颇密。”……“违祖制,按例是要削官夺爵。”……“妹妹,欺君可是wWw.大罪。”……说得我莫名其妙,闲来反覆思量,回想她的神态语气,方知她是担心哥哥为了我选秀之事弄虚作假,干犯欺君之罪!
我怀着沉甸甸的心思返回宫中,只觉乌云压顶,万般郁闷无处抒发。
见我回来,芷兰喜悦非常。几日未出房门,芷兰脸色略显苍白。
待我回到房里才发现,我的生日礼物竟堆了一屋子。众阿哥皆有贺礼,尤以太子送的丰厚。我纳闷他们怎会知道我的生日,芷兰却说大概是太子。仔细想来,恐怕太子对我们赫舍里家的事已摸的门儿清,如此百般讨好,无非是为了芷兰。
我心里鄙夷太子之无耻,竟仍抱幻想能予以挽回。但又不得不感叹太子出手豪阔,十八粒等圆的迦南香珠串子足足缀了七样珠宝,单是那颗指甲大小的蓝宝石便已价值不菲。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道,我只有静以观变。
芷兰装病也不是长久之计,龟缩于室,逃避现实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在我的劝说下,芷兰终于出来如常活动,但若无人陪伴却绝不走出聆风楼一步,且绝不待客,至此阿哥们想与芷兰单独说句话都难于登天。
太子仍是痴缠,每每半路里截住我们,强行搭言。芷兰依礼回话,口称“太子”,神情冷淡。加之我们每次出来丫头宫女太监,随行者众,讲足了排场,太子更是半句体己话儿也不得说。
渐次,太子望向我的眼神便有些求恳之意。我心知逃不过去,虽不屑太子为人,心里到底是软了。和芷兰商量了且听太子怎么说,芷兰则央我趁机绝了太子的念想。
…………
刚进冬月头一天,天上便下起了雪珠子。我与太子相对而立。我穿了大红羽缎的斗篷,戴了风兜倒不怕雪。太子却只穿wWw.了常服,戴了顶暖帽,纷飞的雪珠打在他的脸上瞬间融了,湿湿一片,使太子显得可怜而狼狈,与平日神采飞扬之状判若两人。
“宛如妹妹,多谢你肯听我说几句话。”
他的语气极是谦卑,我忙道:“太子爷言重了。”静听太子开场。
“想来妹妹也知道,我与妹妹一样,一落地便没了额娘,虽有皇阿玛爱护,到底失于扶持。身边算计、窥测者甚众,一不小心便踏入旁人挖好的陷阱,妹妹能明白么?”
“明白。”
太子松了口气,“芷兰妹妹如今是生了我的气,我知若放她家去,此后就再难有机会与她解释清楚,所以才求了皇祖母强留了她在宫中。谁知芷兰妹妹却不肯给我机会解释,唯有借妹妹的口向她明我心迹。”
我微微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其实那日我……”太子娓娓道来似诉说别人的故事,居然毫无愧意,似觉事出平常,错不在他,只可恨引芷兰前往的奸人。
我不禁蹙了眉头,心生厌恶。太子外表也算风神俊朗,心底却怎地如此恬不知耻?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怎么会把持不住,我竟然……”
“请太子爷不要再说了!”我脸上微热,急急打断他。再说下去就要讲到二人如何苟且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