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亦秋,我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急促地呼吸。周围是无了边际的大漠,行走在其中的我,恍恍惚惚,没有方向。真的,亦秋,原来人死了也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并不是中 文首发太过可怕。可我的娘去哪儿了呢?
“娘!娘!”我唤着娘并试图能找到她,我的娘是不会扔下我一人的,她说她是爱薇儿的。可大漠中依旧是只有我一个,是的,孤身一人。就在我找不清方向的时候,刹那间,东边出现了一团亮光,明黄的颜色晕眩了我的眼,我循着明黄的颜色摸索着前行,走入了这光亮,一股热血在体内升腾。
“宝儿,宝儿,娘的宝贝女儿你是在叫为娘吗?!”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绕在我耳边。她是谁?
“娘!”我歇斯底里地吼叫了一声,眼前渐渐明晰了,陌生的床榻,还有一张陌生的女人脸,确切来说还挂着许多的泪珠。
“宝儿。我的好宝儿,娘知道你是不舍得娘的。舍不得娘,才又重新回到娘身边的_38605.html吧。呜呜呜。”女人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伤心哽咽,空气中弥漫着咸涩的味道。
“可……可我不认识您。”我有些呆滞,她是认错人了吧,这个穿着雍容华贵的美丽妇人定然不是我的娘,我的娘……是的,我还记得她与我一道坠入悬崖,她怎么不见了,可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呢?想到这儿我的头莫名的疼痛起来,手不停地敲打着头,一记又一记。
“不,不会的。宝儿难道你不认识娘了吗?宝儿,看着娘,我是娘啊!”女人松开怀抱,双手抓住了我的肩,眼里满溢温柔的伤,还有殷切的希望。
“若儿,夫人的旧病又犯了,先将她带下去吧。”此时一个约摸五十岁上下的男子缓缓走了过来,一袭印着墨竹花样的白色长袍显得与他的年纪有些不符合,有些浑浊的眼中透漏着些许的无奈。
“不,老爷,我没有病,宝儿……娘你还在怪为娘吧。宝儿,娘爱的宝儿啊”女人哭喊着,被那个若儿的健壮女仆硬扶了下去。我依旧呆呆坐在床上,摸着自己脸,冰冷中还带着一丝暖的温度,我竟没有死,还是依旧在做着无止尽的梦。
“姑娘,不要见怪。贱内只是思念女儿才这样的。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吧,当成自己家一般就可。”男人叹了口气,厚重的眉毛被挤弄到一块,如同一朵乌云停靠在他的额头。
“先生,我是不是依旧在梦里?”我问道。
“呵呵,姑娘这并非是什么梦境,老夫姓林,此乃西凉国舅府,听姑娘口音怕不是西凉国的臣民吧?”
“西凉国?国舅府?”我疑惑道,西凉不是风华的友邻吗?我为什么在这儿呢,娘呢?也在西凉吗?可为什么不曾见到她?
“是啊,我家仆人,哦,也就是方才的若儿在后山的溪边发现了你并把你带回了府中。大夫说你时日不多了,但真是上苍保佑你还是醒过来了。宝……哦,不,呵呵,看老夫也糊涂了。未曾问过姑娘姓名?”男人敲了下自己的脑门,脸有些憋红了。宝儿?难道我真的与那个宝儿很像吗?他方才也口误了。
“小女雨薇,乃风华人氏。谢先生救命之恩,不知如何报答。”我匆忙下床跪拜。
“姑娘此等大礼,老夫收受不起啊。”男人急忙将我扶起,他看着我,欣喜、犹豫、纠结的表情都写在他的眼里,“只是若姑娘愿意,不嫌弃我们这把老骨头,就予老夫与贱内做女儿吧,你实在……哎,若是这样,贱内病也许会有好转呢。”
“先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从小被爹娘丢失的我,竟在此刻有人愿意收留我做他们的女儿。
“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家宝儿,也就是我的女儿在三年前便死了。贱内伤心成病,整天都哭喊着要女儿。我曾请了皇宫里的御医,御医说若是思念之人不出现怕永远只是这般好好停停。可宝儿已经不在了,叫我哪里去找人啊?”男人说到这儿便也伤心地哽咽起来,“可怜我的夫人疯疯癫癫至此,但姑娘,此番老夫是看到希望了。因为老夫看到了你,雨薇,你实在与宝儿太像了。老夫见若儿带你回府的那刹那竟也误以为那就是宝儿了,我以为是我的宝儿回来了。”男人的眼中蹦出些许的火光,带着期待的火光。
“先生,别说了,若是因为雨薇的相貌便能医治好夫人的病,雨薇怎肯负了恩人呢?”我含泪打断了他的话,丧女之痛怕是三年也医治不了的吧。男人看着我,泪不止地流了下来,拼命嘶喊着:“宝儿回来啦,我的宝儿回来啦。”
屋内的仆人们都喑喑哭出了声来,只有方才送夫人回去的若儿站在那里不动。
亦秋,我没有死,而且这一刻我又有了爹娘,这是不是说你我的缘分还依旧未了。可我在西凉,尔在风华,我的缘分是不是隔得有些远了?我依旧那么地牵挂着你,当然,还有我不知漂流何方的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