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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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夜未央,何其长?雾霭沉沉,冷雨纷纷。湖心残荷犹有,留得听雨声。我平卧在床,莫名的兴奋使我辗转难眠。丑奴靠在床边,合着眼,呼吸声非常的清晰,我知道她亦没有睡。我们都在等同一个人。

    突然门吱的一声,开了,犹如风吹一般悠远的声音。我睁开眼,正欲起身,丑奴却顿地站起身来,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抚摸着胸脯,最近心脏实在脆弱的很。来人不是他人,正是玉玲珑。她着了一身夜行衣,并不圆实的包裹用剑挂在剑梢,双手抱交叉抱着倚靠早隔里门上。如果她不语,的确是有一些侠客的模样。我走过去,坐在离她最近的桌旁,丑奴已把茶水递上,真是个识趣的奴才。玉玲珑见我坐下,便将那剑梢的包裹朝我这里甩将过来,丑奴一把接住,又恭敬地放在我面前,似乎眼中有对玉玲珑的一丝厌恶,这是她从未有的表情。她不是玉玲珑的人么,怎会如此?我心下疑惑。

    “这身行头是给你准备的。”玉玲珑用剑指着包裹说道。

    我看了她一眼,慢慢打开包裹,里面是一身男佣人穿的粗布衣,衣服的尺寸已经改了,看来她做的很仔细,没有令我失望。

    “那那身行头呢?”玉玲珑看着我,渴望的、急切的都写在眼里。我暗笑,始终是个沉不住气的人。

    我慢悠悠地往窗边指去一字未说,借着昏黄的烛光还真看不清了。玉玲珑一个箭步过去,却又是一张阴沉的脸回来,恨恨道:“你耍我!”

    我掩嘴笑了起来,面对这样的人多玩弄一会儿是件太有趣的事了。嘴上却又道:“岂敢,岂敢!我方才是说窗户开着太冷了。瞧妹妹急的。”

    “你!”玉玲珑恼怒的招牌词又从口中蹦了出来。但今日我还是不要招惹她,免得给计划徒增阻碍。于是便示意丑奴去拿那嫁衣,丑奴端了凤冠霞帔出来,凤冠上的珍珠在昏黄的摇曳中熠熠生辉。玉玲珑从丑奴手中接过wWw.它,扔了剑便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女子待嫁的心,呵呵,古人说的看来从来就不是假的。不过,真是可惜了这件衣裳。

    我转身入了内阁,换上了这身粗布衫,却也干净利落。丑奴在一旁看得高兴,丑陋的五官挤弄到一起,欣喜的表情仿佛就如……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熟悉,我觉得此刻的她一点也不丑。待我整好衣裳,丑奴转身便拿了个盒子过来,她示意我平躺在床上并闭上眼,我照做了,对她我似乎没什么戒心。突地我觉得脸部一阵冰凉,似乎覆盖住了什么东西,而用鼻子嗅,感觉就如同薄荷草的味道。不知过了多久,丑奴口中咿咿呀呀的把我从床上扶起到了镜子前。

    “谁?”我惊讶地看着镜中一张陌生的脸,以为有外人闯入,可回转身只有丑奴。我摸着我的脸,在镜中看了又看,丑奴依旧在一旁欢喜的咿咿呀呀。原来丑奴会易容术,这样一来我的身份就更为隐蔽了。我欣喜地转过身抱着丑奴,丑奴也把我抱的更紧了,原来她的怀抱如此温暖。

    “这行头怎么摆弄?”玉玲珑不识时宜地跑了进来,却被我的容颜吓得赶忙出了拳头。

    “是我。”我淡淡道,嬉笑地看她把新嫁衣穿得七零八落。

    “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她亦很惊,原来她不知道丑奴会易容术,她以为她只是个可以带我出玲珑阁的奴才罢了。我亦不想解释什么。

    “多说无益。”眼看着丑时已末,我与丑wWw.奴赶紧得帮她穿戴好,之后还要替她开脸。虽然是金蝉脱壳之计换上了假新娘,可玉玲珑也算是出阁,步骤一个也不能少。我和丑奴二人忙忙叨叨,其实在这个上面我一点也不会,幸亏丑奴很娴熟,我想她也曾出过嫁,嫁过人家吧?亦秋,你知道吗,那时我竟盼望着我嫁你的那一日,也有喜娘为我开脸,为我穿戴上凤冠霞帔。可我也在想,不知道我们是否会有那一天,我用仅存的希望对自己的心说,可以的。但是那么的无力,是的,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我的心有些凉了,如同这深秋的风的温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