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人如其名,长的真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绝美的脸蛋,玲珑剔透的皮肤,凹凸有致的身材、、、、、、连声音都极动人。只是那如花的唇瓣吐出的像珍珠溅玉盘一样清脆的话语却恶毒刻骨。
“傅清清,我就是抢了你的团怎么着?不服气?再告诉你个秘密哦,平时那个在老板面前散布你谣言的也是我,嗯嗯,我还干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想想,想想,好像上次精品导游的推荐名额和参赛资格也是我稍稍的、、、、、、HOHO,动了下我聪明的大脑得来的,据说,经理原本内定了你的、、、、、、你这么笨,我真不知道当年那个人为什么会、、、、、、”慕容仙仙的话越来越怪。
真搞不懂!慕容仙仙既然这么聪明漂亮,为什么平素老爱和我对干?读大学时老师问有没有人做班长。班上所有人都唯恐这个吃累不讨好的差事落到自己头上。向来以替人分忧解愁为己任的我勇敢地站了起来,老师高兴地鼓掌准备宣布我任职。这时,慕容仙仙站了起来。最后常爆冷门的班长竞选竟破天荒的火热了一次。学校里曾经多次举行书法、作文、演讲之类的竞赛,每次只要我参加,慕容仙仙必定也会出现在台上。郁闷的是我不报名,选手名单上就不会有她的名字。
我相当诧异。处于敌对关系的我俩想当年可是一个宿舍上下铺的铁哥们啊!而且还拥有更亲密的革命友谊――我们曾一起掰过一根叫张黎的大棒子。而且好命的她还得到了那根棒子的青睐,成为了他的绯闻女友。看来校草带坏了这个也曾像纸一样纯白的孩子!从那后居然什么都和我对着干!要不是有自知之明,她的表现还真令人怀疑是嫉妒心在作祟!
哎,纠结啊!
她拥有这样优厚的条件为什么不去唱歌、演戏或者做模特?犯得着做个苦巴巴的小导游风里来雨里去被人呼来喝去的?难不成风吹日晒有助于身材的保持和皮肤保养?这个连搭个电梯都要对镜左擦擦又抹抹,爱美到极点的女人神经向来异于常人,无论怎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到了她身上好像都正常的不得了。
想通了,我拍拍小屁屁,拎着我那个随时都背在身上,堪比杜十娘小姐那百宝箱的巨型旅行包去结了帐。
出了“零下七度”,我温习了一遍那道据说源自古苗疆灵验的不得了的巫咒。太便宜那个吊了超大傻帽金龟,却小气的连两百块钱的咖啡也舍不得出的恶毒女慕容仙仙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试验顾光潜小时替我搜集的上古巫蛊秘法。
“慕容仙仙你要是没得乳腺癌,实在对不起大大小小没病也要给你找病的医院和诊所!”
想想走路老爱左扭又扭,夸张地显露她胸部发育成度的慕容仙仙被割掉咪咪,波澜壮阔的珠峰被移成坦荡荡的华北平原的矬样。我不由爆笑连连。
哎,正所谓乐极生悲。想我傅清清一生乐善好施。平日只要身上揣着一块面包绝对分一半给路边的乞丐兄弟,(虽然还被人家嫌弃,道如今乞界业务素质大提,都只接受金钱援助,不敢收取实物馈赠。)街上捡着一毛钱了,会左右前后看个遍确认是无主之钱,才敢塞进包里。但凡一元以上金额,绝对上交给警察叔叔;公交车上哪怕累的东倒西歪连站姿都无法保证,都要坚持将座位让给老幼妇孺残孕等需要帮着的人。
积累如此多功德。死后甭说天堂,连玉帝老儿的后宫都能进的善良青年,为何连偶尔犯点小错误,老天都要记得如此清楚?
我摸摸后脑勺爬了起来。看来背后说人骂人的确缺德到家了。连以不厚道文明的老天都不容,立马赐俺西瓜皮一大块。可你这偏心偏到姥姥家的老天啊,平时慕容仙仙在老板面前损我败我大好名声抢我团时你怎么就不出头了呢?
难道这老头子是外貌协会的忠实会员?比较青睐身材比我S,脸长的比我漂亮一点点的恶毒女慕容仙仙?
我立马抬头插腰学阿P同学骂天,兰花指还高翘着对着老天。下一秒却被雷到了。明明,明明记wWw.得是白天的啊,怎么天空这般黯淡,好像夕阳西下已至黄昏,还有这时应该是夏天啊,为什么却隐隐有北风呼啸的声音。天冷得厉害,我的“尖尖玉指”竟冷彻异常,这里不是号称“春城”吗?怎么会这么冷。一阵寒风吹来,我不由打了个噤,拉了拉衣服,更懵了。什么时候轻薄的“美洲豹”换成了厚厚的棉袄?在这诡异却透着熟悉的夜空下,我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这不是咖啡厅,不是我和于青青聊天侃八卦的咖啡馆!也绝对不是这座我生活了八年的城市所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倒是像极了从小长大的乡下家的附近。
“清清你还愣着干吗?快走啊!也不知道你爸到底怎么了。”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扯着我的手向前狂奔。是的,我认识他,他是三叔,比一年前似乎更加年轻了。只是他的话令人愕然极了。我爸,我爸会出什么事。他在坟墓里呆了近十四年。难不成这会有哪个不长眼的盗墓贼把我老爸的坟茔扒了不成?我虽长年不在家,可家里还有个亲哥哥啊。再说老爸又没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到底是谁这么缺德!
我愤怒极了,也不管怎么会莫名其妙从边疆一觉睡到老家,拔腿就跑。导游做久了,腿力自然练了出来。不到一会,三叔已经被我远远甩在身后。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只是、、、、、、我停住伸向大门内的右脚。哥哥疯了不成,装修得好好的房子,怎么又恢复到十多年前老旧的样子?光滑耀眼的瓷砖墙面变成了粗糙不平的红砖,水泥台阶也成了名符其实的石阶。
“清清,你今天怎么跑得这么快。”三叔累得气喘吁吁总算赶来了,“请了医生来没?你爸这是怎么了,平时生龙活虎的,连感冒都很少见他得。怎么说病就病了?”
爸爸病了?三叔脑子烧坏了不成?我爸都死了十多年!“叔、、、、、、”
三叔已经进了门,匆匆打断我的话,“你快进来啊,我听到你妈的哭声了,你爸,你爸”声音居然哽咽,“好像已经去了。”
愈发好笑了。三叔的病情竟这样严重了。我摇摇头,迟疑着还是走了进去。精神病人不能受刺激,他说什么听就是了。
走到卧室,看到眼前的景象我骇得恨恨拧了自己一把。这是在做梦么,可胳膊上传来的剧痛是怎么回事?七年前已经去世了的妈妈趴在倒在地上的爸爸身上哭得声嘶力竭,周围围着一圈亲戚,大家和穿着白褂子的据说去年去了广东大医院做主治医生的卫生院王院长一起劝妈妈节哀。
突然妈妈冲过来一把扯住我,“清清,清清,我的女儿,你爸爸没有死,wWw.你爸爸不会死的,快快,快和妈一起给你爸做人工呼吸,你爸不会死的,不会、、、、、、”
妈语无伦次的声音像惊雷,劈得心深痛深痛的,弥漫在她身上的深深的悲痛感染了我。我笨拙地和应着,靠近爸爸那早已苍白冰冷的唇,没命得吸气呼气,再吸气呼气反反复复,不管爸爸口中难闻的气味呛伤到自己。那种要命的慌乱令我忘记了自己是个二十五岁急救经验丰富的导游。心中只徘徊着一个念头,我要用力,再用力,否则就永远都见不着爸爸,成为一个受人欺凌没有父亲保护的孤儿了。
几分钟如几个世纪那般漫长,在我和妈妈拼命似地急救之下,爸爸还是没有什么反应,静静地躺在四月冰冷的地上再也不睁开眼,夸赞他最疼爱的小女儿这会做事终于认真了。妈妈被人拉了开来,几个叔伯婶婶又要来拉我。我死命抱着爸爸,不肯松手。即使是在梦一样的情景里,我仍清楚,这一放手就真的是永别了。是的,永别,从此阴阳两隔,相见唯有夜半时。
父亲身上的温度像抓不住的幸福,慢慢地止不住地流失掉。
我抬手抚了抚,他那总是吐出妙语逗我开心,讲出浅显易懂,但道理深刻的话语来教育我的薄薄的唇。那样冰凉仿佛能将人心冷透!
“爸爸!”
如果到了这时候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我也不要再在起点红袖晋江上混了。
我,一个没钱、没势、没貌外加霉运的“四霉女生”凄凄惨惨地重生了。不是重生回老妈的肚子中,不是重生回父母俱在兄姊宠爱的时候,也不是重生在大哥出事的前段时间,而是回到了十三年零四个月前――爸爸心肌梗塞猝死的时候,老天不厚道地让我再亲历一次失去父亲的悲恸。
真是太过于不孝,望着父亲安详的面庞,心中竟生出一种让我害怕的喜悦。爸爸去世,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情。可比同龄人多出近十二年人生经验的我绝对能让妈妈摆脱日后凄惨的命运,让她过上前世不曾有过的幸福生活!
只是爸爸,女儿的重生却改变不了您的命运,让您这一生劳累而去。
我和众人劝了良久,妈妈终于不得不承认父亲已死的事实。孱弱的她拖着病体亲手给父亲沐浴更衣。
没有焦距的眼神在触及父亲瘦弱的身躯时,强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我拉开了妈妈,海阳的说法,死人是不能粘到泪水的。否则黄泉路上心有牵挂,无法安心安意投胎转世。
“我来。”妈妈擦干泪水哽咽着抢过我手中的棉毛巾。“你的爸爸一生受苦,我又总是缠绵病榻。结婚三十年都没有这样伺候他、、、、、、这是、、、最后一次了,让我亲手、、、、、、”
泪仿佛又要坠下来了,妈咬着唇,那样用力,讲一句,脸色就白上一分。身子哆嗦都厉害,给父亲擦洗的动作竟像羽毛拂过白玉盘,亲柔绵软。擦到嘴唇时,妈妈竟恍恍惚惚笑了一下,应是忆及和父亲度过的美好岁月,伸出并不细嫩的食指轻触他苍白的唇。
很安静,像天地被毁灭,万物俱消。
我听到心头泪下的声音。
像幼小时无聊坐在廊上倾听雨滴从屋檐上滴落的声音,咚咚咚,极富节奏。
敲得心头发酸、发苦。
又惆怅寂寥无味得很!空荡荡的好像灵魂被硬生生从躯体中抽走。
重生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沐浴更衣换上寿衣后,父亲被移至堂屋中(农村中从大门进去的大厅)。由于父亲去得突然,寿衣是临时买的,很不合身。穿在父亲身上像舞台上咿咿呀呀挥舞着水袖的戏子。
由于家中没有主事的,邻居们忙请来傅传衡老爷。灵堂很快搭建好,挽联哀戚动人。
严训难忘,椿庭日黯,父魂何之
椿难傲雪,风摧椿萎,云掩大椿
然后是招魂送魂仪式。
兄姊不在家,这些便全由我承担。
在大门外提着父亲穿过的衣服朝北连呼三声他的名与字,再回屋将衣服置于父亲腹部上。这就是招魂仪式了。意味着父亲的魂魄回归,享受祭祀和经文超度。
三天后姊姊他们才赶回来。这之前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来吊唁。我披麻戴孝跪在灵案边陪祭。跪得双脚发软,腰酸背痛。懒惰安逸惯了的我竟然在三天三夜未睡的情况下坚持了下来,而不是像前世溜出外面和邻居家的小孩弹弹子玩。
每个前来吊唁的大人都一个劲得夸赞我懂事,孝顺。
姊姊哥哥终于到家了。也该大敛了。到了这时,我真真正正再也见不到父亲。闭棺之前,孝子可以和死者做最后的告别。
许是儿女终于都回来和他做最后的告别。死去四日的父亲,眼角竟淌出一行清泪!
父亲你是在欢欣着终于可以离开这给你带来无限痛苦的世界么?
还是为再也无法做妻儿的撑天大树而遗憾?
抑或担忧着身后,孤儿寡母无依的命运?
还是离开家人独上黄泉的寂寥令你憾然泪下?
也许超脱俗世的你已知道疼爱的小女儿来自另一个时空,不复当初的懦弱幼稚,可以站起来保护妈妈,姊姊所有爱我的亲人!
所以放心,所以喜极泣下?
父亲的死是绵亘于心头永远的痛。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深深地打击到了我。
姊姊不知为何竟没能联系到。久未露面的哥哥不知在何处逍遥。
这样的家!
看着哀痛欲绝的妈妈,交织着前世记忆的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她远离烦恼,做这世上最幸福的母亲。
我已经忘记了一个十二岁孩子应该有着怎样的单纯无知,更加无法在家庭发生如此重大变故之时小心掩饰这具幼小躯体内的成熟灵魂。
这几天的超乎寻常儿童的表现,只是让亲友们感叹失去父亲庇佑的孩子遽然间成熟起来了。
像个懂事的小大人!素来疼我的小姑姑摸着我的头,美丽的凤眼蕴满泪水。为这个曾经被父母宠在手心里不知世事艰辛的老幺女心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