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默,你发什么疯?
对面的男人是什么本质,你难道不清楚?
放弃挣扎,舒展开身体任他钳制,放低姿态,小声求他:“我看不懂那些报表,又没有什么事做才会发呆,不是因为他要结婚。”
他手里的力道放小,却还是不容逃脱的霸道,眼睛像一潭死水般的亮。
我被他盯的发怵,寒毛竖立,仔细回想着刚才是不是又说错什么。
“我不会放开你的,默默。”他闭上眼却态度万分冷肃,“我的事你从来不问。”
他缓缓向后靠在沙发上,“我知道你怎么想,你想着我不过是一时兴起,最多玩个几年也就该放手了,既然逃不过那就忍下来,最多毕业了就彻底离开这个人了……我说的对不对,默默。”
我垂下眼帘,顺从的偎在他身边,不敢答话。
房间里静得诡异,东方殷莫把头深深埋进我的颈窝,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我吃力的维系着这种姿势不敢动弹,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我又做了炮灰。
这人折磨人的手段,多到我已经不想再见识。
“你和我,是注定要下地狱也要绑在一起的。所以,你得陪着我,我若比你早死,你也得跟着我一起去!你跟我的日子还要过,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甘心也罢,不甘心也罢,你是注定离不开我。”
我用力把他推开,惊心的站起身退后,什么叫一辈子?
什么叫“你跟我的日子”?
“你开什么玩笑?”我抖着嗓子质问,“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你和我哪有一辈子?你疯了么?”
“默默……”他冷冷的笑,“不是为了一辈子,我为什么要救你活过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东方殷莫这四个字,什么时候和善良沾过边?”
我只觉得浑身冰冷血色退尽脚下踉跄,他不是在开玩笑……这个认真让我更加恐惧。
和一个喜怒无常的恶魔过上一辈子……
想都不敢想。
逃!
远远的逃开他!他是个没药救的疯子!
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脚刚抬起离开地面,身后就传来他的声音,幽幽的隐隐含着暴戾:“你逃!尽管逃!不让你看到第三个人,是我最想做的事。别给我这种机会,默默……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呆在一个地方过上一辈子。”
硬生生的站住,僵着身体回头看他。
“你可以试试,东方殷莫这几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难道他的势力已经渗透全国?
这不可能……
我无意识的摇着头,一步一步后退。
“我的能力当然没那么大,我不过是个商人罢了。”他轻笑着站起向我逼近,“不过看好你确是绰绰有余了,默默,你能逃到哪里去呢?出省?出国?”他似笑非笑,不在意的威胁却让我彻底觉悟。
我大彻大悟。
我叫东方不叫杨默。
没有家庭,没有过去,只除了眼前这个叫做东方殷莫的同姓男人之外,一无所有。
包括每个人一出生就拥有的——自由。
这个叫东方的男人穿着华贵,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尽是名牌。出门有名车接送,有保镖跟随,威风不可一世。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叫我“东方少爷”,虽然他们恭敬的是这个姓氏不是我这个人。
我不用买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自有人安排妥当。
我是最富有的穷光蛋,路边的乞丐我都无法从口袋里施舍出一分钱。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承受这样的命运?
我应该是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在自由的阳光下快乐平凡的生活。我可以安安分分的生活,找到理想的工作,交到合适的女朋友,再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看着小孩子在脚下撒着欢的跑,可以挽着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在公园散步,可以舒心沐浴着习习晚风一起谈着家庭社会未来等等等等。
即便爱情对我而言像个泡沫,可人生的全部并只是爱情。
原来,这就是“非花”的花语——似花非花,似梦非梦。
错的已经错了,我可以尽我所能去弥补。
我可以尽我所能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换个地方再重新开始。
我是个男人,是男人就要担起肩膀上的责任,是男人便注定要坚强不会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哪个男人平生没有那么一段两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呢?
可是这一切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都被眼前这个同样身为男人的人生生掐断。
一句“一辈子”轻轻松松把我打进无间地狱,痛心疾首。
为什么我要在他的阴影下生活,还是一辈子?
为什么?
怎么能甘心?杨默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甘心。
可是他太强势,只需动个小手指头就能把我捏在指间永世不能超生。
想个通透,我低头垂眸,深思片刻后抬头看他,想要在眉眼沾上恭顺,对于现在的东方来说,并不是太难。
“为什么是我?”我不会蠢到像个女人一样去问,为什么是我。
他要服从,我便给他服从,给他一个服从听话的默默。
“我知道了。”我向他走过去,把手放入他的手中,“我认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