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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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强行架到一处的别墅,保镖们任务达成,松开我自行退出,房间里只有我和那个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

    他不说话,一边吐着烟雾,一边看着我张惶后退。

    待到一棵烟抽完,他才开口。

    “我们重新开始,答错了要罚。”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解下皮带,摘掉上面的皮扣,扔在地上。

    “答错一题,抽一下。”

    “你变态啊!”我忍无可忍的低吼,回身去扭门把。

    他站着没动,门一被我打开,几名黑西服就闯了进来。

    “都出去,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门再次被关上,五内具寒。

    “你想怎么样?”

    “过来,坐下。”他招手,指着他身旁的沙发。

    逃,逃不出,打,打不过。

    所以手无缚鸡之力的杨默,只能过去坐下。

    “现在,我来问,你来答。”

    “……”

    “你叫什么?”

    气不打一处来,我瞪着他反问:“你不是知道吗?还问什么?”

    他拿笔在茶几上划了一道,嘴角带笑。

    又问,“默默,你叫什么?”我气得浑身发抖。

    他是一个疯子。

    一个强悍有实力的疯子。

    杨默杨默,跟一个疯子是讲不出道理的,冷静,要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满腔的怒气。

    冷冷的看他,“默默,你不是知道?”

    他又划出一道,问,“默默,你叫什么?”

    我被他激的跳起来,“你,你……”

    他莞尔一笑,“又错了。”于是茶几上又多了一道。

    情绪这东西,岂能收放自如?

    人如果可以用理智来解决所有问题,那么人类的字典里,不会出现叫做‘愤怒’的词语。

    明明理智告诉我,杨默,忍下来早点离开这个疯子才是正理儿。可是拳头却不听话的狠狠的向那张可恶的脸挥过去。

    也许,他正在等我发怒,否则那一脸的笑意从何而来?

    我上当,他得意。

    终于给了他一个向我动手报复的借口,而且是我亲手送上门。

    他拍了拍手,进来几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默默,你真幼稚,进了这个地方,居然还敢对我动手。”

    我被压着,跪在他脚前,胳膊向后,被人捏得死死的,很痛。

    “扒了他,绑到那边去。”

    我挣扎,怒吼,“你还有没有王法?我不过是弄脏了你的衣服,你欺人太甚!”

    他冷笑,“大学生居然如此无知。真不知该可笑,还是可怜。”

    又说,“G城,我就是王法。默默,你可以试一试。”指着一边的黑西服说,“我可以叫他作你的人证,看看你去告我,能不能成功。”

    嚣张的极至,莫过于此。

    所以,我被扒了衣服,羞耻的吊在他房间里。

    “啪!”他解开衬衫,拿着皮带抽我。

    “你叫什么?”抽到我叫不出来,以为要死在这里时,他停了手。

    我以为,我念了这么多年的书,就算学不来古人的聪慧,至少有三分骨气。

    但,我错了。

    这顿皮带抽得我半分脾气也无。

    所以,他问,我答。

    “杨默。”

    他眼睛亮起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去小三那里?”

    “我需要钱。”心里暗恨,杨默,你真他妈的下贱!

    他轻轻笑起来,坐在沙发上看我。他身后自有人殷勤的递过毛巾给他擦手。

    “真是娇嫩,我不过轻轻打了二十下,你就摆出一副要死的模样。”他打得满意了,就大发慈悲,“把他解下来。”

    从小到大,谁曾对我用过这般酷刑?

    就算是严厉的父亲,怒极时也不过用鞋底轻轻拍一下我的屁股。

    “过来,坐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腿吩咐,我缓缓过去坐下。

    原来自己,真的是不争气。

    不过一顿皮带,就没了骨头,任人揉扁搓圆。

    他明明就是先用这种手段给我苦头吃,再给个甜枣。

    我怎么看不出来?

    可就是该死的管用,从今往后,我就是不听天王老子的话,也不敢不听他的。

    他摸着我赤裸带着伤痕的身体,满意的笑,心情大好。

    “默默,你在发抖。”明明知道我疼,却还要用手指在伤痕间游走。

    我咬牙硬挺,即便抖到不成样子,也不想再出声呻吟。

    “晚上,你陪我。钱,我看心情给。”

    被他缓缓推倒在沙发上,压了上来。

    ----------------------------------------和谐和谐,一切为了和谐---------------------------------

    原来他的暴戾,几年前就已运用的登峰造极。

    不论什么时候,都让人从里到外的痛个彻底。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干涸,我慢慢的闭上眼,再三的回味。

    待到天明,一切都已沉淀。

    我依然是大名鼎鼎的东方少爷,一具偿还债务的躯体。

    “少爷,你醒了。”阿力推门进来,走到我床边,低头看我脸色。

    “林力。”我开口唤他,方觉声音带着沙哑。

    他眼中闪烁一下,看我半天,“少爷,您从来不叫我林力。”

    “我想喝水。”

    林力并未去端水给我,却忽的俯下头,吻上我的唇。

    “林力,你其实清楚,我并未欠你什么。”我推开他,抬身坐起,眼睛盯着他,“林力,你只不过在向我讨一个我并不知道的情债。”

    他神色变得凶狠,冷笑不语。

    “告诉我,林力。”

    “什么?”他双手抱胸,眼中闪光。

    “手术。”我咬了咬下唇,抬眼看他,“告诉我,我到底患了什么病?”

    “少爷,并没有手术。”他冷笑,终于去桌边倒水给我,“若是手术成功,今天坐在这里跟我说话的,只是一个名叫东方的默默……”他低头喂我,“不是杨默。”

    “为什么没做下去?”

    “因为……停电。”他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容,看得我发寒。

    又在我耳边吻了一下,轻笑着说,“时机掐算的十分准,刀子才刚刚举起,就断电。老爷正派人查,也许一会儿就有结果。”

    我低头垂眸,查?

    纵使东方殷莫派人查,又有谁能查出是他做的呢?

    这个人,真是不忠。

    天生反骨,却偏偏被人深信不疑。

    我微笑,东方殷莫身边有个这样的人物,结局如何,我已看得分明。

    我慢慢躺下,注视着床帐,缓缓道:“阿哲,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手压在胸口上,依稀感到下面不规律的跳动。

    阿哲……

    我以为我死过,爱你的心也会跟着死去,不过,我猜错自己。

    我又以为,就算曾经爱过,现在也不会想起,就算想起你,也不会心痛,就算心痛,也不过痛的浅尝即止。

    谁知,我又错。

    居然痛到无法呼吸……

    现在始知,爱上,便是爱上了。

    不管是一世还是十世,爱上的始终是爱上的。

    为了你痛,为了你笑,为了你做尽一切好事坏事。

    原来,一切一切都只为了你……

    阿哲,你是不是也会如我这般,想起念起时,刻骨铭心的痛?

    “你的阿哲?”林力笑得意味深长,眼神冰冷,“以后会见到的。”

    我陷入沉默,林力也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站在窗前往下望。

    往事如烟,却挥之不去,固执地萦绕心头,非要把心脏戳得千疮百孔,痛不欲生。又仿佛绵长,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渗入肌理,深入心肺,铭刻于骨。

    无药可解,无法可医。

    “默默!”小北忽的向我扑来,眼眶微红。

    我被人丢到门口,不曾抬头,就被小北一把捞起,背进酒吧。

    “三哥!快救救他吧!”小北带着哭腔,望着从里面闻声出来的三哥。

    “带进去,叫小四来检查检查。”三哥向来沉稳的音调里,多了一种不易觉察的颤动。

    我伏在小北肩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三哥,先生留出话来,说,‘这一次不能算了,他的难处我自会帮,谁也不许插手。’三哥,这是先生留下的钱,告辞。”一名黑西服扔下一个信封,转身离开。

    三哥拧起眉,脸上一片凝重。忽然把信封塞到我怀里,神情冷肃,“默默,不是三哥不帮你,只是你惹到不该惹的,三哥手下几百口子人,还要吃饭。”

    又抬头环视四周,冷声说,“先生留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谁也不许插手!”

    我苦笑点头,小北把我背到一间屋子,小心的解开我身上的钮扣,眼泪汪汪,“都怪我,我若不将先生带到你那里,你也不会……呜……”

    我无力的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这身上,怎么就一个好地方都没……呜呜……先生从不对我们下手,很好答对……默默,你到底怎么惹到他,他要对你下这般狠手?”

    我黯然以对,却忍不住发抖。

    小北颤着手为我上了药,躺了大半日,他始终陪在我身侧,不时的试图引我发笑。

    我知他是心怀愧疚,自责过甚,却不能言语出慰解的话来。也许在我心底深处,还是有些怪他的吧。

    “默默,你觉得怎么样了?”大半日的陪护,小北脸上已显出淡淡的疲色。

    “你去忙吧。”我淡淡的说,“麻烦你打电话叫小李过来接我。”

    恍惚做了场噩梦般,我足不出户,连打饭都让小李代劳。

    终于一个月之后,导师放出话来,若再请假,学分扣除。我只好如惊弓之鸟般,战战兢兢从宿舍到教室,走两步便回头检查身后是否会突然冒出几个黑西服把我掳走。

    东方殷莫整治人的手段,果然运用的无与伦比。明明已经摆脱他,却还是整日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那日他放出的话,我记得清清楚楚,他说过,这一次不能算了。

    忍不住一边怕着一边问候他祖上十八代。

    钱早寄回老家,小姨说母亲病情见好,还要再做一次手术,母亲在一旁,不停的问那笔钱从哪来的。

    母亲这个人,向来严谨,我不敢怠慢敷衍,只得说向小李和一些同学借的,等到毕业就可以找工作还上,请母亲不必忧心。又拉来小李做伪证,才勉强逃过一劫。

    “默默,圣诞节打算怎么过?”小李伸筷子挟我饭盒里的菜,只顾埋头苦吃。

    “能怎么过?”我笑着打掉他的手,抢回一块鸡大腿,“自己一个人过呗!”

    “得,那我陪你!”筷子又伸了过来。

    “陪我过什么?两个大男人过什么,你还是去陪你女朋友吧!”干脆放下筷子,把饭盒推到他跟前儿,只看着他吃,心里也觉得很香。

    “女人就是麻烦,哪有默默好,什么要求都没有,哎呀,别掐!”小李惨叫一声,我瞪他,“拿我跟女人比?你活不耐烦了是不是?”

    “嘶,手真黑!”小李龇牙咧嘴,跳着脚拿走饭盒,“今天看在鸡大腿的份上,我刷!”

    我弯起唇角,看他边走边揉大腿,心里一片暖意。

    小李到底没能躲过去,吐着三字经出门陪女朋友过节,宿舍里就只剩我一个,孤灯单影,十分安静。

    望了会子外面,竟是飘起了雪花,莫明其妙的伤感,便穿了件棉衣出了校门。

    街上十分热闹,情人们一对儿一对儿的来来回回,独我站在橱窗外面,看里面价格不菲的商品。

    “哟——大学生!”我僵直的身子,猛得回头,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无息的停在我跟前,玻璃摇下后,露出那张让我天天噩梦的脸,正玩味的笑着。

    我倒吸了口冷气,慌不择路的拔腿就逃,却发现根本无路可逃,所有的出路被那人的保镖堵得死死的。

    “你想怎么样?”被人扭住双手,推到车前,不得不面对这个让我恐惧的所在。

    只恨不得腾出手来狠抽自己嘴巴,没事发什么疯,伤个屁感!

    “见我你跑什么?上车!”他眼睛晶亮,气质斯文,可我知道,这个人和野兽没什么区别。

    “我不去!我不想和你呆一起!放开我,放开我!”街上的人都瞎了吗?这明明就是绑架!为什么没人报警?我奋力挣扎大喊,他终于不耐,淡淡的下了命令“让他闭嘴!”

    被强行带到一个地方,拖进房间。

    他冷笑,“默默,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么?我可是一直惦念着你呢,日想夜想,连你睡觉翻几次身,我都数得清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