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六子又在跟苏燕儿商量再盖十几间房子,不仅要有通铺,还要有单间。
柳大贵对这事儿没怎么过问,他总觉得这烧锅酿酒才是正道,其他的都不是正道。按他的想法,本来就买点地租给别人,一年收点租子来烧酒就完了,可是,这苏燕儿和金凤儿非要雇长工自己种,他拗不过他们,也就随他们去了。现在,苏燕儿的两个哥哥分别给他管下坎儿和巴彦的地,柳大贵自己忙着生意,也不咋去,倒是苏燕儿现在孩子都大了,整天叫董玉柱带着两个伙计带着她四处走,照看那些地。
家里的事现在全是归金凤儿,这金凤儿跟那些教士学的,把她自己的屋子和几个孩子的屋子搞得都像西洋人的房子一样,柳大贵不习惯做那啥沙发,还是习惯做罗圈儿椅子,用八仙桌子。
因为柳大贵的酒瓶子早就不是收的旧wWw.瓶子,而是从哈尔滨的一个日本人山下宏一的吹瓶厂进的。而最近山下宏一跟柳大贵商量,想在呼兰也开一个吹瓶厂,除了供应柳大贵还要面对着呼兰北团林巴彦的其他烧锅和醋坊什么的。因为山下宏一觉得自己在江北人头不熟,所以就想跟柳大贵合作,而且要柳大贵对外界说这买卖只是柳大贵一个人的。柳大贵不明白山下宏一为啥要这样说,山下宏一说,“你就这么办得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柳大贵盘算了一下,自己跟山下宏一办这个厂子,别说赚不赚钱,就单是自己两个厂子一年省下的钱也有几千大洋,这跟他跟山下合股说出的一万大洋来说,那是相当划算的。
所以,他现在一门心思就在这个厂子上面,李六子和苏燕儿要把大车店扩大的事儿他几乎想都没想,就说,“你们愿咋咋的吧。”
就这么着,没几天,李六子居然跟苏燕儿把烧锅东面儿老韩家的染坊给买下来,轰轰通通地干起来了。
山下宏一的机器是从旅顺口运来的,上面都是写曲里拐弯的日本字。运机器的日本人道口英俊把机器运到以后,却突然得了疟疾,柳大贵把他送到医院,并叫李六子派了个伙计照顾他,谁知,他这一病倒,一来二去两个来月才好。
因为道口英俊出来也没带啥钱,那点运费根本不够他用几天的,于是,柳大贵就叫柜上给他付钱。苏燕儿也带着柳运启、柳运来给他送饭。这一来二去,这柳运来居然跟道口英俊学起了日本话,整天阿里个到的说个不停。
临走时,道口英俊非要把自己的汽车留给柳大贵,柳大贵不但没要,还给道口一些路费。道口十分感动,千恩万谢地走了,说以后一定感谢柳大贵。
这吹瓶厂很快就投产了,山下宏一不但派来了几个技师,还派来两个管理人员,更叫柳大贵感动的,是这两个管理人员不仅帮着管理吹瓶厂,还帮着管烧锅。柳大贵的两个烧锅原来就是两个大师傅管烧酒,两个掌柜管进货卖货。而现在,两个日本管理人员叫顾乡张记和呼兰张记都实行了日本式管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