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梦龙如此郑重,曹化雨有些奇怪地问道:“梦龙你想要何物?”曹化雨已经收到朱梦龙在军营中所做一切的消息,正想要派人将朱梦龙找来,问他到底想做什么,却没有想到,朱梦龙竟然先一步来了。所以,曹化雨打算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朱梦龙到底想要做什么。
“伯父,今天侄儿去了千户所,发现那里的军士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放在那里,着实是有些浪费,因此,侄儿打算向伯父你买了那些军士……”
“买?”曹化雨惊讶地说道:“你要那么多军士做什么?”
“伯父,你也知道侄儿现在势力扩张虽然很利害,不过,得罪的人也相应的增加了,侄儿虽然有伯父,义父的帮助,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事,伯父与义父都不方便做,因此,侄儿打算好好的训练那些军士,让他们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帮助侄儿解决一些不得不用武力解决的问题。”
“原来如此……”曹化雨听朱梦龙这么解释,对朱梦龙的疑虑消失了。因为,从朱梦龙话中,他知道,朱梦龙无心要控制军权,只是想要让那些军士在必要的时候,为他解决问题。
“那梦龙你WWW.soudu.org打算怎么个买法呢?”
“伯父,侄儿已经想好了,这些军士的所有物资都由侄儿出,每个月,侄儿按每人一两银子的数额,支付给伯父购买金,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听朱梦龙这么说,曹化雨点了点头,朱梦龙的条件,让曹化雨不只是平白得了这个千户所所有的军费开支,而且还得了每个月一千多两银子的购买金,这可是一笔好买卖。
现在,曹化雨根本就不去担心朱梦龙对军权有没有什么野心了,只要朱梦龙愿意,他宁愿将手下的所有军队都送给朱梦龙。
“如此甚好,梦龙你便大胆去做,出了什么事,有伯父给你撑着。”曹化雨拍了拍朱梦龙的肩膀呵呵笑着说道。
“如此,侄儿就多谢伯父了,这是千户所所有将士一年的购买金,请伯父点收。”
朱梦龙知道,他的提议,对贪财的曹化雨,有着很大的吸引力,他不会不同意的,所以,事先就准备好了钱财。
“不用点了,伯父如何会信不过梦龙你呢!”曹化雨将朱梦龙手中的银票收至怀里说道。
“伯父,千户所里的将士衣甲与兵器都需要更换,不知道伯父能否帮助侄儿一下?”朱梦龙见曹化雨接下自己递过去的银票,连忙说道。
“嗯,回头我向军器局说一声,让他们将最好的兵器交给你们。”所谓‘拿人手短’,曹化雨收了朱梦龙的钱财,怎么的也要在这种小事上帮上一帮的。
“那侄儿便在此,再次谢过伯父。”朱梦龙又朝曹化雨郑重一礼。
从曹化雨那里离开之后,朱梦龙带着曹化雨签字的文书,直接前往南直隶后军都督府所辖的兵器局。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南直隶后军都督府所辖的兵器局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了。
虽然对军事了解的并不多,但是,熟悉历史的朱梦龙却知道,在明朝,火器已经有着相当程度的发展了,明初40年内,仅生产‘天字’、‘胜字’、‘功字’、‘英字’火铳即达13万多件。明嘉靖以后,火器品种猛增,茅元仪辑《武备志》就收录有15大类、近200种火器。
在明朝火器的发展过程中,具有机动力、打击力和防护力的战车也随之发展,这种战车四周围有屏障,车中放置轻重火器,用畜力或人力挽曳,在明代的野战中显示了很大的优越性。
可以说成是坦克的祖先。
对朱梦龙来说,他对什么样削铁如泥的兵器都没有兴趣,他唯一有兴趣的就是火器,他要让他的军队全都装备火器,并精通火器。
因为他知道,火器对冷兵器时所拥有的战术优越性。
虽然说,现在,火器的发展还没有真正的走向成熟,军队依然离不开弓箭与刀枪,但是,只要有合适的人材,加以大力的资金投入,朱梦龙相信,真正意义上的现代火器,很可能提前出现在战场之上。
朱梦龙知道,面对张献忠,李闯王,明朝政府,清朝政府,以及明朝政府内的各部私军,单单靠人海战术,是无法与他们这些人周旋的。
南直隶后军都督府所属的兵器局,在西城。当朱梦龙看到兵器局那几乎被蜘蛛网封锁了的大门时,那满腔的热血,一下子被冰冻了起来。
门前,一个穿着破烂官服,篷头圬面的男人懒洋洋地偎在门槛上晒着太阳。看到有人登门,眯着眼,看了看,然后又缩了缩身子,继续他的美梦。
朱梦龙没有理会那男人,从他的身子上迈过去,然后走进空荡荡的兵器局大院。
朱梦龙在那破落的大院里逛了半个多时辰,可惜,却没有看到有一个活物,甚至于,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看着wWw.那破落的院子,破落的房屋,破落的门窗在寒风之中颤抖着,朱梦龙突然生出了一种深沉的悲哀。
历史,总是有一种夸大的存在,他从历史书上,以及一些文物上了解的明朝火器,的确是非常先进的存在,从而,证明了明朝的科技实力非常的雄厚。
可是,现实却是,这种科技并没有普及下去,除了统治者对此不重视这一原因之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些读书人对此也不在意。
这就如同上个时空,中国有很多的科技在世界上都处在一流的位置,可是,整体的科技实力,却相对非常的低下。明朝的科技水平虽然很高,但是,整体的科技却处在低滞或者是低迷状态,根本不像西方各国科技的那种蓬勃发展势头。这是一个很悲哀的现实。
就这样,朱梦龙站在夕阳之中,呆呆地看着满院的落魄与凄凉。
直到,大门处走进一些穿着破烂衙役服的人三三两两的走进来,他们有些人冷眼扫了扫衣着华贵的朱梦龙,有些人甚至于直接走过来向朱梦龙乞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问朱梦龙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明!”朱梦龙感伤地看了看这些穿着破烂衙役服的人,叹了口气,有些心死地说了这两上字,然后拔开那些伸向他的脏兮兮的手,打算离开这里。
刚刚走到大门前,那个懒洋洋的男人伸出脚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以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这与你无关!”朱梦龙冷眼扫了那男人一眼,淡淡地说道:“让路,否则,我从你身上踏过去。”
“哈哈……茅某历经沙场,九死一生,仕途又经磨难,更是前途黑暗,潜居于此,虽身无分文,却也算是堂堂正正之男儿,你愿意从一个堂堂正正的大明男儿身上踏过去吗?”男人抬眼看了看朱梦龙,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好笑地望着朱梦龙问道。
“大明男儿?大明还有男儿吗?”朱梦龙一脚踢开那男人的脚,大踏步的离去。
“在下南直隶后军都督府兵器局主事茅元仪,不知可否能知公子高姓大名,来此所谓何事?”
“茅元仪?”本欲离去的朱梦龙,听到那男人的名字,连忙停下了脚步。
熟悉历史的他知道茅元仪这个名字,茅元仪出生于1594年,祖父茅坤是著名的文学家,父亲国缙(一作晋)官至工部郎中。在家庭的熏陶下,茅元仪自幼勤奋好学,博览群书,尤其喜读兵、农之作。成年后又熟谙军事,胸怀韬略,对长城沿线的“九边”之关隘、险塞,都能口陈手画,了如指掌。
正当茅元仪立志报国之时,东北建州女真族崛起,其首领努尔哈赤于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在赫图阿拉建立后金政权,自称金国汗,建元“天命”。
两年后以“七大恨”为借口,兴师攻明,辽东战火纷飞,战乱屡起。当时,阉党弄权,国运衰落,军队战斗力低下,战败的消息纷纷传来,举国为之震惊。
茅元仪于焦急忧愤之时,发奋著书立说,刻苦钻研历代兵法理论,将多年搜集的战具、器械资料,治国平天下的方略,辑成《武备志》,于天启元年(1621年)刻印。
自此以后,这位年轻学子声名大振,以知兵之名被任为赞画,随大学士孙承宗督师辽东,与同僚鹿善继、袁崇焕、孙元化等人一起,在山海关内外考察地形,研究敌情,协助孙承宗作战,抵御后金的进攻,并到江南筹集战舰,加强辽东水师,提高明军的战斗力。在孙承宗指挥下,明军在辽东收复九城四十五堡,茅元仪也因功荐为翰林院待诏。
由于阉党魏忠贤专权,孙承宗被排挤去职,茅元仪也随之被削籍,于天启六年(1626年)告病南归。次年十月,朱由检即帝位,随后杀魏忠贤,阉党势力大落,茅元仪即赶赴京城,向新帝进呈《武备志》,因被权臣王在晋等中伤,以傲上之罪,被放逐到定兴也就是河北的江村。
崇祯二年(1629年)冬,后金骑兵直扑北京,孙承宗再度受命督师。茅元仪等数十骑,护卫孙承宗,从东便门突围至通州(今北京通县),击退了后金军的进攻,解了北京之危。
茅元仪因功升副总兵,督理觉华岛水师。不久又被权臣所忌而解职,又受辽东兵哗之累,遣戍漳浦(今属福建)。
之后,辽东军情复又紧急,他请求效死勤王,遭到权臣阻挠,于崇祯十二年(1640年)悲忿纵酒而亡。
茅元仪此人文武双全,时人称道他:“年少西吴出,名成北阙闻。下帷称学者,上马即将军。”茅元仪一生著述宏富,有《武备志》、《督师纪略》、《复辽砭语》等六十多种,数百万言。不过,能够流传下来,对后世影响最大的,便是《武备志》了。
朱梦龙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这么一位大明有名的兵器专家。
“阁下祖父可是茅坤茅老先生?”朱梦龙有些激动地走到这个落魄的男人面前颤着声问。
“哦?公子认识在下祖父?”柔元仪有些奇怪地看着朱梦龙。
见对方确认,朱梦龙哈哈大笑道:“在下并不认识令祖,不过,在下却久闻阁下大名,不知道在下是否有幸邀阁下一同饮酒?”
“饮酒?哦……茅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饮过酒了,不过,兵器局里的这般兄弟也同茅某一样,只是不知道,公子是否能够请他们一起同饮呢?”
“当然,饮酒若非人多,岂不是很无趣!”朱梦龙爽朗一笑回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