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为她精心准备的出院的礼物,原本想要让她自己打开的,看来她根本就不屑这些东西,连让她再进这个房间都是一个奢望。
轻轻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镶满钻石的手链,他想要让她戴上,来遮掩那一道疤痕。看来,是他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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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好了伤口,他也像在医院那会儿一样,没有再上来看她。一切又似乎回到了原点。
手腕很痛,也许是流了太多血的原因,头有些晕晕的,靠在床头想要睡觉。
窗子没有关,风灌进来也没有觉得有多凉,这是初夏,睡觉时还是要多盖条被子的。
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偏爱白色,当血染在上面的时候,如此的悚目惊心,在上面化成了一朵朵红色的花,那般的妖冶。
清晨醒来,头继续晕着,脸颊绯红,像是发烧了。凉了一夜,无人看顾,自然也就病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依然美丽。那两朵红云倒是比腮红要好看得多。
仆人进来了,看着少奶奶倒是有些拘谨,也许是不常接触的原因,这个少奶奶自从嫁过来,很少看到她笑的。
“少夫人,少爷请您到楼下,说是有事要说。”仆人说道。
“什么事?”尹丝蔷轻声问道,笑容敛了起来,看起来淡漠了许多。
“这个小的不知道,请您下楼去吧。”
“嗯,我知道了。”
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他找她做什么,派人来看看她死了没有吗?还是又要宣布什么重大事件?
对于这些她通通没有兴趣,在这个城堡式的牢笼里,她既然不能死,那么她真的不想与他任何的接触,单单只是见面都让她如此的恶心。
可是她又必须要下去的,医院里的那个威胁依然管用,她似乎更像是他的一个布偶,只要兴致来了,就可以随意的使唤.
换好了衣裙下了楼,他坐在真皮沙发上看着早报,这个时间该是他上班的时候了,没有走,说明还在等着她.
尹丝蔷站在台阶上,没有再跨步,心理上或是身体上都想要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她微微的扭过头,不想正视他的双眼。总是觉得他的眼里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牵引着她,让她不自觉的沦陷。
真的是妖孽啊,这样的残忍控制一个弱势的女子,他的狠心无法想象。
“有事吗?”淡淡的,如风一般。脸上沾着些许的厌恶。
“今晚有个重要的晚宴,你要陪我一同出席,晚上六点,我来接你。”他同样冷漠以对,敛起心中的热情,目光锁在她的右腕上,看着洁白的纱布没有血迹露出,一颗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她没事就好,昨夜一整晚都没有合眼,因为担心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睡得很好,伤口一定很痛吧?她那样的瘦弱,如何能忍受得了呢?
经过昨天,她也更加的恨他了吧?那样弄伤了她……
“不用来接我,我自己会去的。”撂下一句话,便转身回到楼上。
端木槿也放下报纸去了公司。两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向南,一个向北,永远的对立着,排斥着。
而端木槿只是用着另一种方式来靠近她,爱她。
坐上司机的车,直奔了宴会大厅。
一袭合身的白色晚礼将尹丝蔷的身材衬托得极尽完美。身上没有任何的缀饰,头发没有经过修理,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倒显出了别样的风情来。
只是这手腕上的纱布明晃晃的缠在那里,想掩饰也是很难的,更何况,尹丝蔷也并没有想过要去掩饰什么。
准时的到了宴会会场,端木槿在厅外等着她,她轻盈的走上前,看着他抬起的左手犹豫了片刻才挽了上去。
两人齐步进了大厅,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包括角落里的那有着忧郁且明亮双眼的那个男人。
端木槿不愧是一个王者,入了会场便换了一个人一般,面带笑容,话语间也流露出本不属于他的和蔼与亲切。
尹丝蔷有些惊讶于这样的端木槿,这样的他看起来是那般的伟岸,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可是为何偏偏只对她这般的残忍呢?
目光无意间与角落里的那个男人相交,纠缠着,久久无法移开。
尹丝蔷的身体有些僵硬了起来,她好紧张,在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她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喜悦,激动,思念,还有那源源不断涌上心头的爱恋,通通将她淹没。
她真的好想什么都不顾了,跑到他的面前,用单纯的眼神、甜美的嗓音唤他一声‘洵哥哥’。然后抱住他,告诉他,蔷儿好想好想他啊!
只是她却不能那样做,自己的手掌被端木槿紧紧的握住,力道适中,想必是怕再碰到伤口,所以霸道中带着些许的小心。
端木槿似乎是发现了她的异状,顺着尹丝蔷的目光看了过去,如他所料,果然是司徒洵。
他嘴角轻勾,带着蛊惑人心的笑容揽着尹丝蔷的柳腰走了过去。
尹丝蔷发现了他的意图,她知道他是故意这样的。
可是她却第一次不想拒绝他,因为她真的好想走近她的洵哥哥,仔细的看着他,想要和他说上一句话,问问他过得好不好。
脚步突然的沉重了起来,每走一步都觉得好艰难,可是却又带着莫名的兴奋,这样的变化让端木槿更加的生气。他双手握拳,努力的控制着。
“洵,怎么在这里?不出去和大家打个招呼吗?”端木槿笑着说,这样的亲切,虽是从小玩大到的朋友,可在别人的眼中却胜似亲兄弟。
事实上也是这么回事,只要是和尹丝蔷无关的事情,他们真的如亲兄弟一般,毫不设防。
“不了,不太习惯热闹。”司徒洵也回了一个浅笑给他,目光却落在了他身边的尹丝蔷的身上。
“洵哥哥,你好吗?”
尹丝蔷的心跳得好快,这样的一句话在心中重复了千万遍,终于说出口了,那一句‘洵哥哥’叫得她心潮涌动。她好紧张。
“嗯,我很好,蔷儿还好吗?”司徒洵依然浅笑着,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仿若是见到了久未见面的妹妹一般的自然。
只是他的目眺却出卖了他的真心,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却紧锁在了尹丝蔷受伤的右腕上,然后眼底闪过一丝的心疼。
这一切或许尹丝蔷没有发觉,只是敏锐的端木槿却看得清清楚楚。然后心底再次划过一丝不快。
就算司徒洵没有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可是他仍旧不喜欢这样,他不喜任何人把心思放在他老婆的身上,司徒洵更加的不行。
“嗯,我很好。”尹丝蔷的脸颊绯红一片,像是初春的桃花一般绚烂多娇,她是在害羞吗?
在自己的老公面前和其他的男人眉目传情,她倒是没有一点点的自觉性嘛!尹丝蔷的变化让端木槿生着闷气。
“洵怎么没有带女伴儿来吗?怎么只有一个人?前几天不是听说伯母有安排你去相亲吗?”端木槿故意的说着,眼睛看着尹丝蔷脸上的变化。
果然,听到这些,尹丝蔷的脸再一次白的了起来,闪过一丝不该有的难过,然后咬着唇低下头迅速的掩饰着。
“还好。”司徒洵淡淡的回答。送于这样的事情,他并不想在尹丝蔷的面前多提。
“那就好,我还要去那边打招呼,先走了。”
于是便位着尹丝蔷离开。尹丝蔷被他扯着双手,却不断的回头张望,想要再看一眼她的洵哥哥,想要将那张忧郁的俊脸记在心里。可是似乎时间太短暂了,如何看都是看不够的。
她不想跟他走,好想去她洵哥哥的身边,在他的身边她可以感觉到属于人性的温暖的气息。
她还有好多的话要说,说她好想他,好爱他,好想和他在一起。
只是端木槿不会给她任何的机会,刚刚的见面不过是一种示威的方式,宣告他的所有权。
尽管她应该生气,却还是乖乖的跟去了,只因为对方是司徒洵。不是别人,是她的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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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之时,不巧他们却再一次与司徒洵同桌,他坐在她的对面,抬眼便可看到这张美丽的脸庞。
手腕受伤,所以没有办法太过用力,坐在身边的端木槿便成了她最好的‘仆人’,人前,他体贴入微,带着迷人的微笑为她服务,他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只是尽管这样,她仍旧觉得恶心,她不停的喝水,想要压下胃里反上来的呕吐感。
“怎么?哪里不舒服吗?”他贴近她的耳边轻声的问,姿势极为暧昧,引来同桌人的偷笑与轻呼。
“没事,我很好。”尹丝蔷强挂上一抹微笑,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她不好,一点都不好。昨晚受了风,着了凉,原以为休息便会没事,没想到现在的头还是晕晕的,身体也开始热了起来。只是在这样的场合,她必须强装坚强。
“还需要什么吗?我来帮你。”
“不用。”
请不要再装温柔了,她真的好恶心。她好想大喊出声,想要告诉所有人她有多痛苦,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坏,可是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原来自己居然是这般的懦弱与胆小。
她不怕死,却怕他伤害她在意的人。不要小看端木槿的实力,端木财阀在商界的地位是勿庸置疑的。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她之所以会嫁他,便是最好的证明。
“端木夫人的手腕好像受伤了是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同桌的一位夫人说道。她也许不是故意的吧?只是女人都喜欢八卦的,可以原谅。
“哦,是不小心烫伤的。”端木槿回答。
不料,在这个时候,尹丝蔷却语出惊人的说出了事实。
“是割腕自杀。”她冷漠的回答,目光放在了司徒洵的身上。
她原本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不幸福,可是没有办法,在他的面前她没有办法去掩饰什么。她好想告诉他,她过得很痛苦,她需要他在身边。
同桌的人听到后都倒吸了一口,看着端木槿一张泛绿的脸,都吓得禁了声。
此时的气氛如此的诡异,没有人说话,甚至每个人都忘掉了呼吸。
“对不起,失陪了。”
端木槿拉起尹丝蔷便出了宴会厅,伴着众人惊讶的目光消失在夜色之中。
只有一个人的眼神是那样的平静,只是那平静的背后却是巨大的心痛。他知道她自杀的事情,也曾想要去医院看她,可终是没有去。
她已是槿的妻子,就算她曾是他的的蔷儿,毕竟那也是从前的事了,从今以后,他与她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所以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祝福与忘记。
只是这样的忘记却是带着心痛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这样的心痛。
夜色掩住了一切,像是有一团雾照着每个人,看不清彼此,却可以用心感受到对方的思念与心痛。
端木槿亲自开着车离开了会场,尹丝蔷被他粗鲁的塞进了副驾驶的座位。一脸的木然。
她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在众人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来,让他脸上无光,让端木家没了颜面。
这便是她要的效果,把她逼成了这个样子,却还要在外面赚尽风光吗?他是在做梦,她现在似乎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尊严,脸面,通通抛出去,那些只是一个人生存的附属品而已,没有了爱情,没有了快乐,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她自杀了,敢做就敢承认,那些人用有色的眼光看着端木槿的时候,心底流过一丝丝快感,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风吹过头顶,丝丝凉凉的,将那些烦绪吹得精光。不经易的瞟到端木槿的侧脸,用力的咬住牙关,知道他在忍着心底的怒气,也知道自己马上要迎来的是什么。
回到了那座城堡,不知道下次再出去会是什么时候。
她以为他会大声的质问,她甚至以为他会动手打她。因为他看起来是那样的生气,眼神中带着杀人一般的血光。可是她所想到的情节通通没有发生,只是将她拉进了二楼的主房,那个她一直认为肮脏无比的房间,然后锁上房门便抬步离开。
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质问或警告的眼神都没有给她,就这样离开了,只留得满室的空寂与她心底悄悄滑过的失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