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怕我再抢了你老公么?”
“可以赢得怀远,你老公又算什么?”
“不要结婚!我可以给你钱,多少都可以!”
“你要多少我就可以给多少,只要你不和他结婚!”
呵!呵!呵!那刻我曾天真的以为她是为我着想……
呵!呵!呵!那刻我曾幼稚的对她心存感激……
呵!呵!呵!那刻我曾懦弱到只有哭泣……
可,原来只不过是……
“这是我未婚夫林贺俊,你们认识的。”
我不知道那刻心里的感受,我只知道整个人像上被掏空了……
“我最恨有人背叛我!所以,你记住了,千万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随着他将头亲昵的埋在我的颈项厮磨着,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扑鼻而来,可他出口的话却是一字一句冰冷刺骨的……“我最讨厌向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要以为嫁给了我,就拥有了一切!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的!”感受到我猛然的僵硬,他像是得到了肯定般发出一声邪笑,继续残忍的幽幽道:“本来我以为你只是水性杨花,却没想到……呵,接下来的戏似乎要更好看。”
说完霍地从我颈项里撤离,仿佛多一秒都不愿停留……
……
这,
就是我的丈夫?!
……
这,
就是我要陪伴一生的人?!
……
张动着嘴,
……
却发现原来什么都已说不出……
……
想远离他灼热的胸膛,
……
才发现自己连站立的力气都快失去……
……
下意识的仰头,
即便视线模糊了,
我还是望进了他抬起的黑眸中……
曾经总觉得那里镶嵌着两颗最珍贵、最耀眼的黑珍珠……
曾经总以为两颗同命相连的心更容易靠近……
曾经还妄想能给一颗受伤的心提供一个避风港,
曾经……
原来这些都只是我曾经的幻想,原来他需要的根本不是我的肩膀,原来他的心根本再也进不去任何人……
呵!熊楠静啊熊楠静,你到底做了什么?把自己推入这种境地,把救命恩人弄到如斯地步,情何以堪?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现在,我要该怎么办?
熊楠静,不能哭!不能哭!绝对不能哭!这是婚礼,有记者有媒体的,不许哭熊楠静,求你了,不能哭!千万不能哭!大家都在看你,镇定镇定!求求你求求你,挺住!千、万、不、能、哭!
“恭喜你!”一束圣洁的百合带着一个久违的声音,意外的拨动了我本已失去知觉的心弦。
只是
一听声音,我已木若呆鸡……
太多太多的意外,太多太多的巧合,差点就忘记了他的存在,差点就忘却了刚刚蚀骨般的疼痛,而此刻,他却自己出现了……
如果说遗忘是一种药,那么我已经服过。我以为不去想、不去记、不去思念我就能过得很好,我以为我就可以忘记了他,我真的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他,可现在才明白病为什么能复发……
半个月里,太多的突然让我忙碌到连思念的时间都没有,太多的意外让我迷茫到连消化的时间都没有,太大的感恩让我感动到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我以为我忘记了……
看着他的眼只会紧紧追随着她,我会难过的不想呼吸,心如刀割疼痛告诉我原来那并不代表遗忘,并不是不爱……只是被刻意尘封……
“这是?”刚柔并济的言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破诡异的气氛。
如同在溺水中抓住了一根稻草般,我看到了一线生机。满腹的委屈一次性被勾起却又被我活生生咽下……
“汪太太!”看客们一个个的都被无形的气势镇压得不敢再肆意打量,就连看想看戏的气氛也陡然减少一半。
看着她一一回以高雅尊贵的微笑,直直走到我身边,我拼命压下的眼泪再度涌在眼底,差点就要不争气的溢出……
“怎么?都不喊妈了?这算不算是有了老公忘了娘呢?”她嬉笑着,手自然地为我将乱发整理到耳鬓。
只一个细微、平常的动作却勾起我那颗黯然沉沦的心……
恐怕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才有这份心情开我玩笑吧,不管她是无心还是有意,我都好感激好感激她,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我不知道明天的新闻头条会是什么样子。
“妈。”忘记了她言语中的含义,感激使我脱口而出。
这也使得几双眼睛再次被我吸引住,而反应过来的我脸上早已嫣红。眉睫之下的他在听到这个字时表情明显僵硬,虽然不能看清他所有的表情但我却感觉到了他的鄙夷。我想在他心中我大概成了一个为了钱财不顾一切的女人吧。
视线不自主的就跑到了怀远身上,而他……的视线……竟然是……他身旁的她……
不是失落,不是遗憾,更不是悲伤,而是像活生生的肉被撕开般然后一粒一粒的撒上盐的感觉……很痛很痛……
总觉得自己是在幸福的光环中长大的,而这刻才明白原来幸福的光环早已弃我而去了……
“还以为我宝贝媳妇对我宝贝儿子不满意弃婚逃跑了呢?!呵呵,妈在想就算跑也要带着我啊,也不枉我白疼你一场。”那亲切的笑容,那温暖的眼神,那随意却饱含关怀帮我捋发饰的动作统统都让我好感动好感动。我到底拿什么才能报答呢?
“妈,我……”声音已经哽咽,该怎么做?
“相信我!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牵着我的手她说得云淡风轻却镇定了我一颗焦躁不安的心。
……
“可能会有委屈,但是我坚信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真的会有柳暗花明的时候吗?
……
“因为……他也是个需要怀抱的孩子……”
他要的只是一个怀抱,
可,
不是季晴雨的也没有关系吗?
……
“好了,这几位除了晴雨以外我似乎还不曾见过呢,难道你们不准备让我这老太婆知道?”
经她这么一提醒所有人仿佛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般,被撑大的眼睛、张大的嘴巴都逐一回笼过来。
我这才顿悟,原来她是故意的。她这么做不仅是为了安抚我,也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我在这里的分量。她小小的一个举动恐怕明天的报纸内容都会改写了吧?!
还处于怔鄂状态的季晴雨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猛地清醒过来,乖巧亲切道:“伯母。”
她看向季晴雨,如长辈见晚辈般优雅却带着距离地握住季晴雨的手,颔首道:“嗯。晴雨啊以后有空常来坐坐,现在连儿子也有人陪了,剩下我一个老太婆,难免寂寞。”
季晴雨红晕的脸陡然降了血色,却硬是挤出笑容说:“伯母哪里的话,因为电台太忙无法抽身。”说着眼睛竟不自觉的瞥向我身旁的他,“以后晴雨有时间一定过来看您。”
我忍不住想,难道她对他还有期待?或者说她希望破镜重圆?那贺俊哥呢?算什么?
心好痛,好乱,不期然的捕捉到他慌忙别开的视线……
消化了太多的意外,被抽离的力气逐一回到体内。我微微使劲想拉开两人过于亲密的姿势,可他的胳膊如同一把铁钳般紧紧环住我的腰,我的挣扎就如同蝼蚁偷生。刚想开口就见他眉头一皱,手箍得更紧了。
“嗯,你有这份心伯母就很高兴了,这位是?”看着贺俊哥继续道。
才转眸就对上贺俊哥担忧的眼,而我们的相视只一秒,便转了方向,
“我是……”他住口转头看向我。
“他是……”我顿住,他是因我而来还是因季晴雨呢?
他讶异于我的开口,而我却是不知道是否轮到自己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应该就是凤凰卫视林总裁的公子、目前凤凰卫视总经理林贺俊先生了?!幸会!”
什、什么?凤、凤凰卫视?总经理?
我病了吗?还是在做梦?怎么回事?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切都不对?怎么……
只见贺俊哥已伸出手握上她的:“幸会!”
我不知道我该有什么样的反应,该做什么样的举动,我只知道我需要时间,需要精力,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我要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那个疼我对我说要把我当妹妹爱的贺俊哥,那个昨晚还出现在我面前的贺俊哥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别人的未婚夫?那个为了我进了公司,和我一起工作了几年的的贺俊哥怎么就成了凤凰卫视的总经理?
还有,我要想想,
怀远,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多好多……
乱了,太乱了……
捋不清了,快捋不清了,我要怎么办?
安杰呢?
我被突然想到的人惊住,迅速扫视四周,却已不见了那高瘦修长的身影……
“这位呢?”妈又看向怀远,继续道:“似乎是曾经在龙泽集团担任分部总经理的谢怀远先生?!幸会!”
“哦?这位小姐是?”
“妈!”腰间的钳制猛地松开,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前我软趴下去的身体再次被勾起,箍住。
如做了一个三世之旅,我骤然清醒,站在我身旁的主角从母亲出现后他就一直没开金口,局外人般冷眼看着。而刚刚……他开口了……为了虹……
……
她已占据了她的位置?
……
占据了他的心?
……
我是不是错了?
……
“是你的朋友?”不理会明翰,妈直接把目光投向我。
朋友?还是吗?还是朋友吗?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我到底从哪开始错的?
从接到她的电话开始么?从答应妈开始吗?从找怀远的那晚?还是……从认识贺俊哥的那天开始就错了……
酸涩涌上心口……
顺着妈调转的目光,我的视线也落在她白皙优美的颈项……
心,钝痛!
对不起,妈!
“这是我从婆婆的手中接下的,我希望它的下一任主人会是你……”
“这条项链他会在婚礼当天亲手为你戴上的!但你要明白,戴上了就是一辈子……”
可如今那条镶嵌着泰米尔红宝石的项链的主人却不是我……
妈,对不起!对不起!
……
可能我很早就开始错了……
……
“是吗?”温和语气中透着威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凉爽的天气骤然变得干燥起来。
似乎只要我说不是,虹就再不会出现……
他,带虹入场的罪魁祸首似乎并不打算开口,而她,亦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镇定的静静地盯着我……
……
“伴娘……我的伴娘。”
……
说出的全是苦涩,却也欣慰。我们的约定终于兑现了,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结果我的婚礼还是没有少她……
……
他有一丝诧异,她没有半点意外,而我只剩苦涩……
似乎刚刚的紧张一扫而空。
她勾起嘴角,笑道:“很高兴认识汪太太。时辰差不多了,伴娘该做的只有一件事了。”说着她从颈项上取下项链,走到我们面前。“汪先生,我们练习的似乎差不多了,给新娘带上应该不会紧张了。”
呃?
她?
他……
她,频频递去……
他,迟迟未动……
“咳咳咳……咳咳”
“妈,你怎么了?生病了?”没明白过来的我已不自觉跑向她身边。
“呵呵,没事!只是感冒而已,不必大惊小怪的。你爹地也快到了,明翰,快帮静把项链带上。”
……
链子在颈项,戒指在指尖,
一切的一切回想起来只有他冰冷的指尖和淡淡的古龙香水味……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怎么跟着他进这栋房子的,只看见他换了鞋子,进入厨房倒了杯水,然后上楼……
没有多看一眼……
丢下的,
只一句话:“卧室在二楼左侧!”
和站在门口错愕的我……
……
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
……
冷了心,寒了夜……
……
吸吸鼻子,没什么大不了!
……
弯下身子,胡乱选择中一双拖鞋,鞋还没拿上手,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
深呼吸,没什么大不了!
手背飞快的抹去挡住视线的不明物……
脱到累赘的皮鞋,伸手将拖鞋套上,不想恼人的皮鞋偏偏在这时候跟我作对,硬是勾住婚纱的下摆任我怎么使劲都不肯离去……
欺负我,是吗?
连你也欺负我是吗?
想看我哭对不对?
我哭了,现在就哭了,怎么了?不许吗?有规定不许流泪吗?没有是吧?所以你这个破鞋子!明天一定将你扔进臭水沟!
一定会!
为什么连你也欺负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
贺俊哥……为什么连你也要欺骗我……为什么……
……
也许是泪流尽了,也许是蹲得累了,也或许是精神快崩溃了……
然后我放弃了,
站起身眼前一片漆黑,腿酸麻的像上有千万条虫在钻咬般,我本能的伸手搭上柜子。待一切不适应过去,我穿着拖鞋,拖着异长的裙摆走向楼梯……
缠绕在裙摆尾部不肯离去的皮鞋与光鉴照人的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嘶叫声,让我感觉异常烦躁,异常悲伤,很累、很委屈、想哭、想叫……但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洗澡,洗去这一身疲惫,一身伤……
可,
就连这个小小的愿望也只能等我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卧室才能实现……
一步、两步、三步……
脚越踩越模糊,越踩越飘忽……
手背蹭掉眼中的雾气,熊楠静,要坚强!不许哭!不能委屈,没有委屈,早知道的不是吗?早有准备的不是吗?熊楠静,要坚强!相信自己OK?对,相信自己!
从不觉得上楼梯是件累人的事,从不觉得旋转式的楼梯很难看,从来就觉得婚纱很漂亮,从来就觉得新娘很幸福,可如今才发觉,原来爬楼梯太累,旋转楼梯太没情调,婚纱太繁琐,新娘……很累、很苦……
强撑着意识拖着疲惫的身躯,拎起繁琐厚重的裙摆,在快爬上休息平台,不想踩到一处裙摆脚下一滑,我整个人向下跌去,慌乱中我胡乱的抓住一根栏杆才幸免于难……
熊楠静,看来今天是你的倒霉日,记住,以后这天少出门!
说着揉揉撞上栏杆麻木的背,刚站起身右脚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让我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浑身一阵发冷。
我就说嘛,今天是倒霉日,熊楠静看来你最后一个愿望也泡汤了……
鼻子突然发酸,刚刚被抹去的雾气不争气的又罩了一层。
爹地,我好想你,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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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休息平台,面朝着偌大的客厅,手按摩着受伤的脚裸,将剩余的力量都托付给栏杆,靠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我跟着钟摆一下一下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一到六十,每重复一次就会幸福一点,因为很快就要天明的……
天明了一切是否就过去了?我期待。
也只有这样才能有事可做,只要有事做才能打发寂寞、才能不委屈,只要不委屈我就不会难过,只要不难过我就不会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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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从后勾起,因为太过突然,脚不由自主的用力了疼得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了。
“啊!”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已被人横空抱起。
灼热的胸膛,有力的臂膀,似乎给了我哭泣的力量,唇咬破了,撑痛眼睛,终于逼回了眼泪,却意外的流下了一滴,滴入他灼热的胸膛,心房的上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