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记得以前的点滴,但是这样每天跟他一起弹琴喝茶,练剑赏花,也是不错的日子,至少比以往争吵的时候惬意得多。
他不笑还好,那轻柔悦耳的笑声穿进沈初辰耳中,让他既羞又恼,想发火,但是又无从发起,努力装出来的若无其事也一片一片粉碎,让他暴露出原本的窘迫与慌张。
“这么可爱的辰儿,师叔可是好多年没见过了,以后要时刻这么可爱才好。”
“可爱个头呀!我好歹也是个男人,竟然说我可爱,有没有搞错?!”沈初辰羞恼的轻吼,眼神不悦的瞪着洛清秋,恼怒之色溢于言表。
“哎呀,辰儿生气了,辰儿不愧是师叔最喜欢的人,连生气都这么可爱。”洛清秋不知死活的继续戏弄他,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沈初辰想发飙,但是偏偏洛清秋说了最喜欢他的话,就像反射条件般,他的注意力一下子便集中到了这句话上,仔细的分析这句话中的成份。
最喜欢的人,这五个字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怎么也放不下。
想当作没听见,不行。
想当他是开玩笑,不行。
洛清秋的话虽然似真似假,但是这句话应该假不了,抚月门中谁都知道,不问世事,深居简出的小师叔,只有遇到他的事才会离开秋水居。还有这闲人免进的秋水居,大门只为他一人而开。
这种种现象,在在表明了他在洛清秋心中的份量,说他是开玩笑,根本说不通。但是,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喜欢,还是包含了别样的情愫?
“辰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洛清秋跨步上前,抬起他的手腕,细心的为他把脉。
抬眸看着认真为自己把脉的洛清秋,沈初辰心中的烦乱思绪一下子空了,只剩下一句:“身在研究医理的门派就是好呀,有个小病小灾的随时都有人给看,不怕哪天突然病死了没人管。”
“你愣了半天就想到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把完脉,见他一切正常,洛清秋松了一口气,但听到沈初辰没头没脑的话,他也不免诧异。
“嗯?”沈初辰不解的眨眨眼,回想了一下刚才,道:“这句话只是突然想到的,跟刚才愣着没关系。”
“那你在想什么?”洛清秋好奇的地滚着他。
沈初辰摸摸鼻子,一脸为难,“这个……秘密,不能说。”
洛清秋有些失落,又有些哀怨的看着他,语气委屈的问:“连我都不能说?”
“就是因为是小师叔所以才不能说。”开玩笑,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为了他随口的一句话烦恼成这样,那他还怎么面对他呀?
“散完步也该回屋了,我们走吧!”
结束一个话题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话题,逃避练剑的最好办法就是趁小师叔还在想事情的时候,正大光明的在他眼前离开。他现在这一招就是一石二鸟的好招数,虽然是误打误撞遇上的,但是不管过程怎么样,只要结局是他想要的就好。
“辰儿,你别想溜走,练剑。”虽然洛清秋此刻满心失落,但是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决定,既然决定要教辰儿“行云剑法”,那就一定要做到,就算心情欠佳又怎样,很多事实是早该接受的,只是自己一直无法放下罢了。
两年前那个可爱乖巧的辰儿已经不在了,现在的辰儿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他毫无保留。他已经长大了,会有自己的秘密,以及……喜欢的人。
越想,心就越紧揪,闷闷的,隐隐作痛。
软剑扬起,演练着剑招,还是那么美丽的身姿,可是他身上却散发着挥也挥不去的浓浓忧伤,就连全然不懂剑法的沈初辰,也明显的感觉到了现在的他与刚才不一样。
演练了一招,洛清秋将软剑交给沈初辰。
沈初辰抬眸看着他,他的唇边依旧带着笑,可是那笑容很浅,没有一丝温度,而眼神中更是全然没有笑意,剩下的只有深深的忧伤。现在的他跟昨夜很像,但是昨夜的他是全然没有笑意的。他为何忧伤,为何明明如此忧伤却还要带着微笑,像昨夜那样将忧伤表现出来不是更好?
沈初辰轻蹙了蹙眉,甚至有股冲动想伸手触摸他绝美的脸,想挥去他眼里数不尽的忧伤。但是他终究没有那么做,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迟迟没有接过软剑。
“辰儿!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我演练?”洛清秋蹙眉,语气微恼。
又在他演练剑法的时候发呆,刚才他说是剑法好看看入迷,现在又是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可一点都不想是入迷时的表情。虽然在夜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是入迷还是想别的事,他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这么不专心,这样无视他的人,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我……”沈初辰想说认真看了,可是却没有说出来。
回过神来的他,被自己突然又莫名其妙的冲动想法给吓到了。对一个男人,他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这真是莫名其妙,又诡异非常。
洛清秋轻轻闭了闭眼,将剑交到他手上,“已经让你看了两遍了,不过是一招而已,你应该是能学会了,自己练习,没有练会不许睡觉,明日我再检查。”
他毅然转身,疾步离开,可是却无法阻止忧伤与怒气蔓延。
他已经极力压抑怒气了,但是怒气与忧伤,两个负面情绪相互冲撞融合的结果,便是再也笑不起来,即使只是没有温度的弧度也无法继续维持,更无法面对不明所以的沈初辰。
辰儿没有错,错的不过是他自己,如果没有那件事,辰儿便不会改变,不会失忆,永远是那个可爱乖巧的辰儿。都是他自己毁掉了一切,怨不得任何人,要怪只能怪自己。
此刻,他讨厌自己,讨厌以前的一切,以前的点点滴滴,包括与辰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都讨厌得要死。甚至希望,自己从来不曾离开过抚月门,不曾遇见辰儿,更不曾带他回来。如果是这样,那一切的错误便不会发生,一切的伤害便可以避免。
走到今天,到底该怨谁?是怨自己的错,还是怨上天不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