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认为,将棕叶树换作木槿,将樟树换作……
心里的结论还没下定,名啸已十分不耐地往旁搡了她一把,“痴子,这花是你瞧的么?所有这些都是为画儿所生!”
许是听到了声音,东、西两厢的门都同一时间打开了,陆续出来十多口人与名啸打招呼,言词间都很恭敬,看向冷香凝的眼神分明是熟识的,却也没人唤她。谁都知道少爷厌极了这名女子,惹她,就是惹主子。
最后出来的是位三十五岁上、下的少妇人,一手拿着团扇,一手拿着药草,看样子,应该是正在煎药,先和名啸打了招呼,然后看向冷香凝,从上到下,皱眉不语。
她的桃花轻衣浸染了太多血,又被狼爪撕碎了好多块,可以说是衣不遮体,凡是肌肤外露的地方,都红肿着,或血或泥,此种狼狈,别人没将她当怪物看已是仁慈,老妇人看不起她也在情理之中。
“少爷,这女子是小雅吧?怎么这般模样?”老妇人疑虑。
名啸面无表情,甚至没看老妇人一眼:“胡妈,带她换件衣服,省得他到处丢人!”交待完毕,便进了另一厢房。
胡妈将冷香凝拉进屋内,温和地笑:“之前,只要是涉及你的事,少爷都会大发脾气,今朝这般可是头一遭,小雅,小雅!”回头见遍体鳞伤的女子根本没听她说话,只得又多叫了两声,然后一声轻叹,转身进到里间,找出两件粗布衫:“小雅,你的衣服都让少爷生气全烧了,你就先穿我的吧,改明儿我重新做两套出来。
冷香凝摇头,打小,她就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贫穷的时候,她没有鞋,可她宁愿赤脚也不穿别人送的。
“唉……虽然你口不能言,可我知道咱的小雅极爱漂亮,也不能怪你,哪个俊俏的姑娘愿穿不合体的旧布裳?可也不能……让你这样出去啊,要不,你等等,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放下旧衣,胡妈复拿了两段绸布,剪子、针线和抵针出来。
绸布展了开来,是以红为底色的,黑色的叶,黄色的硕大太阳花,冷香凝眼睛发亮,胡妈知她喜欢,一剪子下去,布分成两片,“一片做裳,一片做裙。”
好麻烦,等到裳和裙做好得什么时候了,明天,还是后天?纯手工的话,两天算是极快的了,那这两天她就窝在这里了?不闷死也会闷疯的。
再一思忖,冷香凝心内已有了计较,先撕下寸许宽的布条做裙带,然后将较窄的片布围着腰身转了两圈,以布条绑牢,嘿,时下最流行的包裙!娇臀隐约,腿形微现,美,是穿出来的!
胡妈瞧得瞠目:“小雅啊,真看不出你,省了针线手脚,又快又妙啊!我这就给你配衫。”
凝香凝摆摆手,接过另块的布片,经肩部,过腋下,三缠两绕,已是一袭高贵典雅的交襟装,下摆一长一短,透着可爱、顽皮。
胡妈竖起拇指,笑得合不拢嘴,朝代不同,竟没人知道:不对称也是一种美!
“小雅好漂亮,哥哥,我也可以穿这样的衣服吗?”
绵若无力的赞语,细声细气,正是画儿,身后跟着名啸,依然捧着碗,腾腾冒着热气,弥漫着药香。画儿扶着门框,碎碎地迈进门内,笑得有些讨好:“小雅,哥哥说你身上有伤,喝了这药会好得快,哥哥熬的药浓淡适宜,一点也不苦,我天天当茶常喝的。”说完这些,画儿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她真是虚弱!
名啸轻拍着的她的背:“她爱喝不喝,跟这种不识好歹的人说这么多干什么?浪费画儿力气。”
画儿笑吟吟的伸袖急掩其口,做完这个快速动作,她的脸有敝红的痕迹,微张着樱唇连喘,名啸不敢动,怕她会浪费更多的力。总算恢复了常态,画儿一脸幸福,“哥哥,因为画儿是病人,所以你对画儿天好地好,可是,”她换了种凝重的语气:“小雅现在也是病人,你也该对她好,我们要代幽幽向她道歉。”
冷香凝忽然被这个病恹恹的女孩折服,她身体有病,心里却是健康的,不象某些人。
再说了,她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她确实带伤在身,和名啸有恨,与药却是无仇,何必让无辜的痛折磨自己?就算是为了画儿,她也当喝下这药。
接过药,冷香凝一饮而尽,将空碗翻给画儿看。画儿高度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形同虚脱地靠上名啸的肩。
而名啸,也如释重负地嘘了口气。他的如释重负,应该是为画儿吧?
那她呢,又该为谁而轻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相信:她终有见凤天羽的那天,所以,她要好好的保重自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