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白发公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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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家小子,速度倒是挺快呵!”仇大山眼神中露出恐慌之色,脸上却勉强挤出一个笑意。

    “哥哥!”萧逍却高兴的嚷了起来。

    看来,是他们的仇家追来了……雨青脚下莫名顿了顿,却在看见痕四继续慢慢往前走去时,雨青只能也装做视而不见的继续往前挪动脚步。

    “我已经故意追得极慢了。”季如秋浅浅的笑着,“仇大山,这种被人追踪的滋味如何?若你喜欢,我可以让游戏继续下去。”被人追杀的恐惧,他要让仇大山尝过一遍后,终身不忘!他季如秋报仇,从来不曾想给对方一个痛快,尤其是这个仇大山,他更有想法,要好好的折磨一番他。

    “玩游戏吗?好啊!”萧逍大声笑道,看起来只差没有高兴的跳脚,“哥哥,我也要玩!”

    真是天真得让人同情。雨青暗忖,和痕四一前一后,与仇大山和萧逍擦身而过。见死不救,这是他们的一贯作风,在江湖,他们从来不是正派人氏,即使离开了疯人堡。

    “这个游戏中,自然不能少了你。”季如秋浅笑道,对上萧逍明亮的眼眸。萧逍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很快却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与她错身而过的雨青与痕四身上。

    “漂亮大哥,再见!”萧逍热情的对着他们的侧影招了招手,然痕四却看也未看她一眼,直接走过去,只有雨青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满含同情。

    “漂亮的冰块哥哥,再见!”萧逍的思维能力显然是完全的没有自知之明,痕四的冷漠,她毫不在意,似乎反而因此,对痕四投入了更多的兴趣,虽然被仇大山拽紧,萧逍还是努力的半转过身,对着痕四的背影拼命的摆手。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傻子也能犯花痴。”季如秋的目光定在萧逍的后脑勺上,脸上虽然带着一分浅笑,眼睛深处却只有如冰的冷酷,想到上次在山上茅草屋中,他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这痴丫头手中,为此,他在他的人生里,第一次领悟了惭愧两个字的意思。

    仇大山拽着萧逍往后退出一步,他老了,心中非常清楚自己的武功与轻功都不会是季如秋的对手,而唯一的徒弟萧逍未成器,且智商还停留在幼年时期,如今再被季如秋找到,只怕好运已经是彻底到了尽头,他倒无所谓,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了这么个宝贝徒弟。

    “冤有头债有主,一人做事一人当,”仇大山道,“季家小子,你想为洪齐林报仇雪恨,有本事就将我生擒住,你想对我如何千刀万剐、生吞活剥都行,只是这个丫头……”

    “这个丫头,我要定了。”季如秋却笑着打断仇大山,满意的看到仇大山听到自己的话后,一张老脸变成灰白,又见萧逍终于回头看向自己,他浅浅的轻笑一声,语气温吞至极,“仇大山,相信我:就算你会断手断脚,丢鼻子掉耳朵,你那双老眼昏花的双眼,我也会想尽办法给你好好保留着,因为……我要让你的有生之年,亲眼看着你最关心的人,为你承担你作过的孽。”他的声音温和柔软,不紧不慢,却让仇大山听得浑身冒出冷汗。

    仇大山又气又急,他愤怒却无奈的瞪着季如秋,冷声道:“那日后,谁为你承担你作过的孽?”

    “你的后人,似乎只有这丫头了,而这丫头,你以为她到了我的手中,我还会让她有机会延续属于她的生命吗?”季如秋笑道,“我作的孽,怕是没人来讨这笔债务了。”

    可惜了这个少年,空有一张天真无邪的娃娃脸。正下山的雨青暗忖,他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却已经看不到山顶上站立的那三人。

    “臭小子,你报仇就报仇!何必牵涉无辜的弱小!”明知季如秋是在刺激他,但仇大山还是忍不住上当,大声怒叱道。

    半山腰,痕四蓦然一怔,缓缓前行的身姿僵在当地,片刻后,他回过身,若有所思的看向山顶,开口问雨青:“臭小子?很熟悉的三个字,雨青觉得呢?”

    雨青吃了一惊,赶紧道:“以前练功不努力时,师傅总是这样骂我和你,你听了,自然会觉得很熟悉。”这数十年来,臭小子,小小,邪风岛,上官邪风,这些字在痕四面前,从来是他们的禁忌,可江湖这么大,人这么多,真是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哦……”痕四微微点头,僵住的身姿柔软下来,他转回身,继续往山下走去,两条腿明明很长,迈出步子的弧度却不大,速度慢得仿佛一只蜗牛,痕四双手背负在后,却是很自在的神情。

    雨青两步并成三步追了过去,与他并肩往山下走,这时候的雨青倒是迫切的希望已经下山,免得山顶的人又吼出几句臭小子,惹到痕四淡漠得几乎已经没有痕迹的记忆。

    季如秋微微一笑,抬头看了一眼苍白的天空,片刻后又看向仇大山,温和的笑道:“当年季家二十六条生命,难道不无辜么?这个世界,无辜又如何,弱小又如何?谁抵得过弱肉强食的命运?”

    “季家二十六条人命,与我们可有关系?”仇大山道,“季家小子,你不觉得你太牵强了么?”

    “没关系吗?”季如秋凝视着仇大山,很平静,也很冷淡,仿佛此时正说着的事情,与他自己无关一般,“若不是当年你斩断我师傅右臂,那群强人闯入季家宅院后,以我师傅的能力,若是两臂健全,岂会保不住季家?”顿了一下,又道,“所以,你比那群强盗,更可恨。”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季如秋,只怕是因为在幼年时家中遇到重大变故,所以性格随之变得扭曲,不是常人能够理解。仇大山只觉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但为了萧逍,他还是想尽力化解季如秋心中的戾气,于是摇头道:“若我当初没有斩断洪齐林的右臂,他只怕未必会甘心在季家做一介默默无名的管帐先生吧?季家若没有他,季如秋又谈什么留下命来报仇雪恨……”

    “你只管狡辩。”季如秋再次打断他,“总之师傅的断臂之仇,等同于家破之恨,仇大山,你欠下季家的、欠下我师傅的,我要你慢慢的、一点一滴的偿还!”他脸上的笑意忽然加深,温和与柔软褪去,多了一丝阴沉。

    无论对他说什么,只怕都注定是对牛弹琴!仇大山冷哼一声,心中即畏惧又愤怒,还有后悔:“早知道这样,昨夜在山上时,就该借你的宝剑,一剑砍下你的脑袋!”他不该存有妇人之仁……

    “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季如秋微微一笑,道,“后悔,又有何用?”用字落音,他蓦然凌空一跃,眨眼间,如道闪电般劈到了仇大山与萧逍跟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