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去年重阳节时,晚报上大篇幅都是有关节日活动的一些报道,其中还特别报道了某企业老总在环城南路市敬老院的助老慰问活动。
“你说的是新址,我们今天去的,算分院吧。”经贺初一介绍我才知道,那个新建成的敬老院其实是个形象工程,凡有慰问活动都在那里进行,因为那儿环境优美,设施配备条件也好,更能体现社会福利事业的成就。
西郊的敬老院属旧址,当初就是因为入院的老人增多而地方不够,才选址新建的,可等新的敬老院建好后,又有新的人员不断加入,这样地方就又不够了。
后来人一商量,就决定让一些人再搬回老院去,结果原敬老院最早入住的一批人,就被动员回西郊的老院里去了,理由是反正他们也在那里住习惯了。就这样,西效敬老院,就变成了分院。
后来成为分院的西郊敬老院,慢慢成了被人们遗忘的角落,敬老院本来经费就紧张,领导就更不愿意往分院投资了。搬回西郊的十一位老人想要改善条件,就只好指望徐院长四下寻求资助了。
那个徐院长是贺初一的远房亲戚,他在一些奉母亲之命来看望她时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从那时起,他就成了慷慨资助的爱心人士。
只是贺初一从来没让新闻媒体知晓这件事,他是以服务于敬老院的志愿者身份,经常到这里来的。
告诉我这些事的时候,贺初一说,“我没必要让别人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要知道,我做的事不让自己讨厌就行了。”
“你讨厌过自己吗?”我问这个不雇用司机,无论多忙碌都是自己开车往来的男人。
他开着车直视前方,“……讨厌过。而且很讨厌。就是关于你……”。
贺初一没有说完。我也没有替他说。再说下去,将又是一个不愉快的结尾。
敬老院到了。我帮贺初一拿东西下去,那些老人们慢慢聚拢过来。贺初一亲切地和他们打着招呼,他们对他的亲昵和依赖,让我有些迷惘。
一个豁了门牙的阿姨,头发全白了,稀疏地盘在脑后,她蹒跚着走近了问我们,“初一,这是你媳妇吧?” 脸上的老年斑笑成了花。
这样突兀的问题我想都没想过,在我愣神的当口,贺初一拉过我的手,笑眯眯地问,“是啊汪姨,看看我媳妇,和我有夫妻相吧?”
谁是你媳妇啊?我瞪着贺初一刚想开口,他暗中拉了我一下,示意我别说。
那个汪姨就嘿嘿地笑了,“有,有。”
“这下好了。以前你总为我们操心,以后就有人操心你了。”敬老院的徐院长笑着,递了张条子给贺初一,“这是给你的收据。你再不图名,我们也得给你做个统计不是。”
贺初一打着哈哈,“听到了吗?大伙儿托你照顾我呢以后,你的责任可是很重大哦。”他看着我,意味://www./cs/8494.htmlhuan/5_4460.htm深长。
在那些老人们面前,我和他配合得很好。
后来和大家告别,贺初一帮我拉开车门,“坐前面来。”
“不了,我还是愿意坐后面。”
听到我的话,贺初一突然回头,向站在门里的老人们挥手致意,并大声朗soudu.org诵起来,“不要走在我身前,我不愿跟随;不要走在我身后,我不愿领导;请在我身边,成为永远的朋友。与我并肩吧,虽然有距离,虽然不亲密,可是穿过风与空气,我们可以彼此传递信息。”
老人们为他鼓起掌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