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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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原思量许久,决定还是去路口守着,一来那是自己应该做的,二来在那里说不定有什么消息。对于自己该做的事就要尽力去做,对于未知也不要消极等待,这是楚原的处世哲学。

    楚原走到路口那里,发现张豪张烈他们几个小伙伴还在那里玩耍,心里竟是莫名的感到心情轻松。

    几个小孩见到楚原来了,尽皆兴高采烈,跑着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道:“楚哥哥,你没事了,那可太好了,那天你都吐血了,可真是吓坏我们了。”“楚哥哥,你的伤全好了吗?看你笑眯眯的。”“楚哥哥,你教我们风神怒好不好,你耍起来可真厉害!”

    楚原呵呵直笑,待众小孩安静了一点,摆手道:“我自然没事,只不过撞了一下而已,跟你们玩游戏时不小心撞到树没什么差别,不要那么大惊小怪。至于风神怒,你们可以去跟师傅们学啊,我跟他们差远了。对了,关于昨天的事,你们没跟别人说吧?尤其是我娘,千万不能让她知道,知道吗!”

    张烈猛一仰头,锅盖头下的留海顺势甩了起来,很是臭美,答道:“那是当然,我张烈答应过的事是从来不会说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几个小孩也纷纷点头不迭,争着道:“对,这是不能说的秘密,谁说谁是小狗。”

    楚原见大wWw.家年纪小小便如此懂事,心里一阵高兴,尤其是张烈,刚才的那一甩头,太逗了,暂时冲淡了楚原心中窝积的关于大黄的心事。

    偏巧这时张烈又问道:“楚哥哥,这么不见大黄啊,日常它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一点眼力见。

    小孩子有时不知觉的就让人心烦,楚原心想。楚原闻言心里怒而难过,当下强自压抑,徐徐道:“大黄跟我爹去打猎了,明天就会回来。”

    张烈高兴的手舞足蹈,唾沫横飞道:“那我们又能吃兔子肉了,大黄抓兔子可是一绝!”张豪他们轰然响应。

    楚原勉强一笑,眼望前方,不再做声。

    其他小孩一见,明白说错了什么,也不知如何是好,纷纷住嘴。

    楚原收回眼光,对着张豪道:“小豪,我前些天对李总管说起了你,他说这两天就要找你谈谈,对了,他来找过你吗?”

    张豪认真答道:“找过了,他还试了试我的功夫,说我技巧掌握的还不够纯熟,基本功还有些欠缺火候,让我仍然跟着纪师傅修习,等明年春天才能收我进入山庄彭师傅的队伍。”

    楚原不由大喜,道:“不错啊,明年你也不过八岁!嗯,八岁进入彭师傅的队伍,你该是你们这一代年龄最小的了,你要努力啊。我很看好你的哦,别让大家失望,知道吗?”楚原有些自言自语的语调听起来到也格外让人感到亲切。

    张豪重重的点了点头,神色显得很坚毅。

    楚原明白,依张豪的个性,依风神山庄以往的例子来看,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山庄将又会多出一个天才,江湖上将多一个惊采绝艳的人物。于是对张豪点头微笑,道:“嗯,不错。你们几个去玩吧,等以后你进入彭师傅的队伍,跟他们wWw.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很少了。”

    张豪张烈他们闻言,也是一呆,似乎不太明白,旋即欢腾的跑去玩了。

    楚原看着他们的身影,心里既高兴又有点伤感,自己儿时何尝不是如他们这般模样。他双手摩挲着刀鞘,注意力渐渐放在刀上,回忆起与赫飞比试的情景,当时自己的灵魂似乎在欢快的鸣叫吧,那股战斗的快感没想到竟是这般妙不可言。又想起当时用风神怒上撩式的情景,心里不由一动,暗道,风神怒一招三式,竟是可以倒转过来使用的吗?我先用上撩式将其来势架开,穿刺式顺势直取中宫,趁其下挫,使出下劈式一招便能制胜。楚原想到这里,一阵兴奋,当下开始演练,虽然连贯起来还有些生疏,但发觉威力果然不凡,比起平素练功的正常顺序似乎还要大上一些,假以时日,流畅自然之后,想必会更大一些吧。又突然领悟到,莫非风神斩,乃至于其他的基本功法都有这样的特性?欣喜之余,楚原心道:“看来风神功法果然非同小可,秘密不断,惊喜连连,熟悉之极的招式竟然还有这等妙用,我要多用功才行啊。我一定要破解风神功法的所有秘密!”楚原暗自下定决心,就算只学这七门基本功法,拼得一生,也要把它弄通!

    日子有时过的极快,而有时极慢。忙时觉得过的快,回首发觉很慢;闲时觉得过的很慢,回首发觉很快。楚原觉得还没练习多长时间,风神功法正渐入佳境,似有突破桎梏的迹象时,却已是第二天的晚上。

    这晚的夜色还是很温柔,月色倍添姿色。夏虫鸣叫,是蛐蛐在拉弦子,是小蛇在欢叫,鸣蝉此时倒难得的安静。还有野猫叫晚春!楚原对着远处树上的黑影笑骂道。夏夜的风凉爽,拂在耳畔犹如温柔的手,树叶很是享受的发出迷人呻吟。夏夜真好!

    除了有一场战斗,一个恶贼,绑狗的坏人。楚原心里想起这人就有气,气怒之下,一脚踢飞了脚边的拳头大小的石头,砸在远处的一棵树枝上,上面的野猫骤然受惊,倏地跳向远处,夜色瞬间将其吞没。

    还是那个试业台,此时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凉,淡淡的反射光辉徒增一分诡异的晕采。试业台上站立着一条黑影,约莫六尺身高,形体颇瘦,不见兵器在手。那条身影见有人走来,道:“来者可是楚原兄弟?很守时嘛,不错,不错,省得我等人。”

    楚原细看那人,月光下轮廓有些模糊,但一脸精悍凌然,双目有神,不时精芒暴闪,当是高手,内息也有了一定火候。楚原看毕,当下答道:“不错。莫非你就是那个张强?就是你绑走大黄的?”想起此人绑走大黄,心里不由火起,却是强自压抑。

    那人冷冷道:“不错,我正是张强。你既是楚原,那么便上得台来,如若胜得了我,自然知晓大黄所在,如若战败,那么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楚原闻言大怒,纵身跳上试业台,此时张强的容貌看上去清晰很多,脸上有一道不甚明显的斜长刀痕,徒添一丝厉色,想是比武所致。左褪裤管有异,虽借月光,却仍是看不甚明显。楚原握紧手中的刀,道:“张强,你我平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故掳我大黄?”

    张强笑道:“想领教一下贵山庄的绝技嘛,怕你不应承,也是迫不得已,恕罪则个。不过呢,多说无益,出手吧,你只消胜了我,我自会告知你大黄的所在。”说完,竟自裤管上取下一把两尺多的钢刀,接着又自裤管上取来尺余长杆棒,将刀装在杆棒上是为刀柄,接口处有三个丫儿,将其分别扣牢箍紧,倒也坚固。只不知他平时走路弯膝盖时是如何避免不被刀伤到的,想必走路也不甚方便。只见张强双手握紧长长的刀柄,顺势一摆,犹如将军骑马上阵杀人破敌,竟是气概十足。

    此刀名为朴刀,是大刀的一种,窄长有短把,是一种木柄上安有长而宽的钢刀的兵器。使用时,像使用大刀那样,利用刀刃和刀本身的重量,来劈杀敌人。因需用两手握紧刀柄,故又有“双手带”之称,平素挂在裤管,也称“裤刀”。就其长度而论,不是长兵器,反而属于短兵器一类,但仍比之寻常刀剑为长。朴刀全长约三尺五分,刀刃长度在一尺九分,余下部分钝而无锋。从外形看,和战场上使用的大刀没什么两样,但是和大刀相比,刀刃占的比例更大,携带更为方便,适合步战,可劈、刺、砍,招数繁多。

    当年张强一怒之下,离开行意门,丢了形意刀,因家境困苦,遂改用常见的朴刀。

    朴刀用途广泛,招式灵活,大家习得。又动作紧凑,姿势舒展,动速静定,节奏鲜明,劲力顺达,劈、跺、扫、砌、绞等招式威力颇大,是闯荡江湖的人惯用的兵器。武术谚语道:“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大刀看定手。”演练朴刀时刀如猛虎,刀背、刀刃分明,使用任何招数,都要把定双手。真假强人,浪迹江湖的游民、浪荡侠,居民自卫家什,腰间所佩无不是朴刀。

    楚原见张强摆出大刀,虽有所料到,仍是不由大吃一惊,沉声道:“试业台上不准用真刀比试!”

    张强不屑道:“什么这不准那不准的,你和赫飞比试的时候不是用的真刀吗?那时用得,现在用不得吗?笑话,我张强闯荡江湖多年,从来没听说那里比试用假刀假枪的,这成什么样子!没有血腥,还是江湖吗!”

    楚原冷冷道:“看来阁下是专门来找茬的了?”

    张强大笑,道:“现在才看出来啊,拔出你的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竟然可以硬抗赫飞蜕变后的虎魄战雄刀!”

    楚原渐怒,道:“你莫逼我!”

    张强更是大笑不止,道:“我逼你这么样了,我就是要逼你!看你能怎么样!”

    楚原却是渐渐冷静下来,愈是生气,他反而愈容易冷静,道:“既然你执意相逼,看来已然违背了试业台比试的规矩。那么,眼下已经不再是比试,而是我要让你交出大黄而进行的战斗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当下拔出手中刀,收心湖的招式自然而然施展开来,刹那间整个人变作一团湖水,逐渐延伸,竟然无比宽广,渐渐与整个黑暗融为一体,黑浪起伏,蔚为浩渺。

    张强却是大吃一惊,暗道,这小子果然非同小可,这架势一拉,我根本不是对手!他既能硬抗赫飞的虎魄战雄刀,功力该是浑厚非常,素闻风神山庄的武功奇妙无比,今天莫不是来错了?略一沉思,道:“且慢!”

    楚原冷道:“何事?”

    张强笑道:“我与人比试有个习惯,就是闭上眼睛狠斗,直到一方投降方才罢休。我比试之时自会闭紧双目,只是不知你能否做到?”

    楚原一皱眉,心道,只是哪门子习惯,从没听说过,当下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张强一喜,暗道上钩了,待会看老子怎么玩死你。当下答道:“你我二人用布蒙上双眼,这样便公正了。”

    楚原思考了一会儿,道:“依你。”说完撕下一条衣角,蒙在双眼上。

    张强大喜,心道,老子专门练过耳功,连蚊子的飞行方位都十拿九稳,你小子这下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了。当下也撕下一条衣角,蒙在眼上。

    二人手持各自的刀,月光之下,试业台上,缓缓相互走近,战斗一触即发。

    张强知道楚原不会主动进攻的,风神山庄子弟自视甚高,闷骚的紧。张强竖起双耳,知道楚原离自己的距离已近,马上就要进入自己的进攻范围,不禁更是握紧手中朴刀,小心翼翼的缓步上前。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长兵刃的进攻区域大,因此主动性便提高不少,而短兵刃进攻手段灵活,因此更为凶险。为了取得主动,张强决定先发制人,攻其不备,不能给敌手留有余地。一旦敌手贴近身边,自己的朴刀攻击便会受限,无法完全施展,只能被动挨打,那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楚原却在这时停了下来。再上前一步,便进入张强的攻击范围,而自己的刀却是攻击不到,那正是张强期待的,然而楚原停了下来。楚原此时占的位置颇为奇妙,犹如悬崖勒马,险而不危。张强想要攻击,奈何长刀范围有所不及,强行进攻便会留有破绽;如若裹足不前,却是打乱自己的步骤,气息便有阻滞,更兼敌手姿势已成,却无破绽,自己无论停在那里,却都是处于下风了。楚原这一停,着实高明,多年的修习全在这一停上展现无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