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是在县城里干大酒店干得人心花了。周家发动了一伙人四处找,也没找着她的一点皮毛。
这失恋的滋味儿不好受,周正在家里喝了一顿闷酒,醉醺醺地来到村外的水库边上散心。
水库是在几十年前“农业学大寨”的时候修的,为了赶形势,县里取名叫跃进水库,但现在为了发展旅游业,上面又把它改叫天泽湖了。这是个好玩的地方,四面环山,碧水长流,外地人争相在附近圈地盖养老院、度假村。虽是在深出峡谷中,但因其离县城不是很远,交通也很便利,每天这里少不了一些城里人来“消化食”。
由于心里不素静,周正喝酒喝得两眼通红,象是一对兔子眼。他无心浏览这红楼、绿树、碧水、白云、蓝天,只一个劲地抽烟。琢磨着他的未婚妻小凤咋这么不念旧情,象兔子一样跟人跑了。小凤的爹娘,怕村里人说三道四,嫌丢人,好几天了,还没出过家门。并放出话来,倘若小凤再踏进他这个家门,就砸断她一根腿。
周正浑身无力地躺在道边的草窝里,由一棵大槐树罩着,太阳光晒不着,很舒坦。不一会儿,便迷糊着了。
从前面坝基上走来三个姑娘,大都二十余岁的样子,象是城里人。一个理了个小伙子头,头发短短的穿着牛仔裙,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连衣裙,一个穿着刚没膝的马裤。她们有说有笑地走过来。牛仔裙手指前方,模仿着电视里的腔调,故作惊讶地咋呼道:“哇赛!你们看前面的野鸭子,扎到水里捞鱼吃呢!”她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的水面上,正如她所说,有一群野鸭子在水中嬉戏着找食。
那两个也忙咋呼道:“哇赛,还真是唉――!”
她们一惊一乍的“燕语莺声”惊醒了蜷缩在旁边草丛里的周正。他在睡梦里好像听到小凤在附近说话。他猛地坐起来,四下里瞅了瞅,哪里有小凤的身影?他还是不死心,使劲揉了揉两眼,本来就很红的两眼,经过他这么没轻没重地一顿揉搓更红了,成了血红色。他好象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醒过来,怔怔地瞅着眼前象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三个姑娘,看他的眼神,象是要从这三个姑娘中找出小凤来。
三个姑娘完全置身于这风光秀丽的大soudu.org自然中,全然不知旁边的树阴下正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在盯着她们。她们为了能看清水面上的景致,尽可能地靠向坝基边缘。
连衣裙突然惊异地咋呼道:“哎,二位,你们看那条鱼真大呀!”
牛仔裙也随即吆喝道:“你们看这串青蛙籽,”接着她忘乎所以,以极度夸张的口气咋呼道:“啊――!好象一串串珍珠在水中……”
不待她抒情完,没有在她们三个中找到小凤踪影的周正心焦到了极点,心的话,你们吃饱了撑的,在这里叫唤,可知道我的苦呀!四亲八邻都挖苦我没本事,一个大小伙子连个姑娘的心都笼络不住,还能干啥?既丢人,又把找媳妇的钱搭上了。周正这时是六十头里窝火,他象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猛地从草窝里站起来,怒吼一声:“你们在这里胡咋呼啥?!也不知道烦人是啥!”
三个姑娘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最靠边的连衣裙还差点掉进水里。她们象受惊的兔子,慌里慌张地蹿出去十来步远,这才回头寻找那炸雷声的来源。当她们看到有貌似的一双火眼金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们时,不禁打了个寒战。看着周正那双“带钩子”的眼,紧紧地盯着她们,好象要把她们身上的衣服钩破,要在她们身上看个究竟似的。
姑娘们的心好象被周正盯的生疼,她们看到周正穿的流里流气的样子,竟异口同声地大声喝道:“流氓!”
周正自觉是个本分人,居然有人说他是流氓,他听后不觉一诧,不知自己做错了啥,经姑娘们对他这么一激,他的酒劲下去了不少,脑子里顿时清醒了许多,随即把他的“火眼金睛”从她们身上挪开,继而质问她们:“我在这里睡得好好的,怎么流氓你们了?!说话不要顺口淌,要文明点!”
三个姑娘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毕竟是在这荒郊野外的和一个貌似流氓的人对峙,她们的劣势是明显的。她们又往后倒退了几步,尽量和周正的距离拉的远一点。她们三个人当中,看来只有牛仔裙的胆子大点,她故作镇静地说:“你怎么耍流氓,你心里清楚!”
周正心里好生纳闷,自己睡得好好的,怎么对她们三个耍流氓了?莫不是自己“梦游”了?细想来也觉得不可能,自己没有梦游的前科,如此以来,他总觉得她们的说法有些好笑,便气冲冲地喝道:“说话要有凭有据,你们说话咋这么难听呢?一口一个流氓,你们倒要说说,我是咋对你们耍流氓的!”
牛仔裙无言以对,被周正问住了,不觉在心里思量道,是呀,人家隔着咱十来米远,又没对咱进行_4460.htm人身攻击,这耍流氓从何而起呢?连衣裙看到牛仔裙哑口无言了,她好象从牛仔裙手里接过接力棒似的,接茬对周正说:“你看俺了,你不怀好意地看我们,就是耍流氓!”
周正听着连衣裙的辩解,不觉好笑,忍俊不禁竟“扑”地一下笑出声来,随即又觉得她们是在强词夺理,无理取闹,便口气生硬地说:“你们还看我了呢!如此说来,你们也是对我耍流氓啊――!”
她们三个不约而同地回道:“我们没看你,你红头赤脸的,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周正不自觉地揩了一下眼角,愠色道:“你们真是笑话!你们口口声声地说,没有看我,那么你们既然没看我,咋知道我看你们呢?!”
三个姑娘一琢磨,也觉着这“流氓”说得有理,说的也是呀,不看人家怎么知道人家看自己呢?刚才她们跟周正的辩论好象接力赛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对周正施以车轮战术,但此时也没有谁发号施令让她们齐步跑,她们却齐刷刷地顺着坝基向南面跑去,象奔马腾飞,也象抱头鼠窜。她们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生怕落在后头让周正逮着了没有好果子吃。
周正看着她们落荒而逃,也无心跟她们恋战,随即又四仰八叉地躺在草丛中,使自己在绿茵茵的草丛上形成个“太”字,且自言自语道:“奶奶的,这是些啥事呀!自个儿睡觉都睡不安生,还惹了一身骚。”他舒坦了一会儿,不觉烟瘾上来了,从草窝里打了个滚儿,从腚蛋上的裤兜里摸出一盒烟,用嘴叼出一支,悠哉悠哉地吸起来。尔后又翻了一下身,又恢复到仰面朝天的样子,且吐起了烟圈,还忙里偷闲地回味着刚才和三个女人的战事,好象放纪录片一样历历在目。在记忆中,欣赏着三个姑娘各有千秋的芳容。虽然她们对他横眉竖眼,但细品之,也不免让他心花怒放、心猿意马。联想到小凤的私奔,使其感慨万千,他象得了精神病似的,顾自大声咋呼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三人行必有我妻――!”只惊得树上的几只麻雀尖叫着飞走了。
周正渲泄完后,又有了些许睡意,扔掉烟屁股,从地上爬起来,顺手解开裤子前襟的扣子,找了个避人的大树后面,便撒起尿来,他想办好这些手续后,大睡特睡一觉。他觉得只有在熟睡中,心里才没有烦的人、烦的事。尿象高压水枪一样冲刷着树干上的蚂蚁们,使它们随着尿流跌落到树根。周正看到自己如此大的威力,甚是得意......
忽然,不远处有人咋呼,“快来救人呀――!有人落水啦――!”
周正听得真切,还没尿完就把那东西摁进裆里,寻声跑去。
不过几分钟的工夫便来到二十来米开外的一个小山头处,在接近水面的地方,竟然是牛仔裙和连衣裙正摇晃着书包和阳伞,声嘶力竭地咋呼着救人。
原来她们三人在和周正交战后,看到周正对她们没有敌意,便来到此处的浅水中抓草虾,正抓得不亦乐乎,马裤脚踩的一块石头“咕噜”一下溜进了水里,她一不留神被诓到水里去了。开始时,牛仔裙抓住了马裤的衣角,可小山坡上没抓没捞的使不上劲,不但没把马裤拉上来,还差点把自己也带到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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