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很久没有再见过这么灿烂的阳光，可能因为整夜整夜的度过，眼睛看到了阳光会有些疼。小雅坐在身边一直保持着腼腆的笑容。
一飞问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比如我哪一年从警校毕业啊，都参加什么重大的战斗啦，这让我忽然有种很强的错觉，我化身为大侠，左手剑，右手扇，飞来飞去。
小雅提醒我们开饭的时候，我才忘呼所以，原来我早已得了严重的狂想症。
一个寂寞的人，有狂想症_4460.htm，其实也说的过去。
可是，可是……我总是杀手。
小雅在我眼中越来越美丽，总有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东西吸引着我，或者因为很久之前她的泪，我想我真的对眼泪不能免疫吧。
我也总爱拿小雅和诗诗做些比较，其实我也明白，这样真的是很无聊，两种截然不同的女人，没有可比性，再说，我一点也不了解女人。
在我眼中，女人的世界只有3个人。诗诗，小雅，还有已亡的母亲。
我不想提起我的母亲，我愧疚，一辈子也不够。
不禁觉得眼睛很疼，我知道我想多了，而这时候小雅向我碗里夹菜，我笑着，居然发现自己也能这么腼腆。
“姐，怎么这么偏心了？还没嫁呢。”小飞的忽然一语，令小雅不知所措，害羞的向弟弟撒娇。
“小飞？警察也会打人，你信不？”我笑着迎合。
小飞，这多么的像我们从前，我和平生的时候，总是做着一些错的事情，可是总是无所顾及，最重要的是，开心。
开心，什么是开心，当我回答不了幸福是什么的时候，开心这个词语也早就死掉了。
“零？你有心事吗？”小雅露出好奇并且关注的眼神看着我说。
“没，没有。我说，吞吞吐吐“我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哦。”小雅应了一声，就不在言语，低着头似乎也在想一些事情。
这个世界，总是你觉得自己有故事，自己的故事令人菲仪，可是别人也总是像比你有更多故事的摸样。
各自揣坏着一颗伤心。
餐桌上，气氛断断续续，小飞说着说着，就不在言语了，看着他的姐姐，露出关切的眼神，说：“姐，别想了，都过去了。”
小雅爱恋的看着小飞，点点头：“恩。”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们的吗？”
“谢谢零哥，不用，你也帮不了。”小飞说，眼神忽然充满了悲伤。
“你们可以告诉我。”我坚定的说。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现在杀一个人，十年也找不出凶手，爸爸，爸爸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是被凶杀，你们这些警察只知道吃软饭，你们做了什么？你有本事还我爸爸啊！”
我被小飞忽然变化的语气震撼了，原来看似平静的两姐第，竟然背负着如此难以接受的事实。
小雅忽然就失声哭了，眼泪又一次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可以具体告诉我一些，我可以帮你们。”我说，心里却乱极了。
“两年前，我和姐姐还是一个富人家的孩子，可是爸爸因为生意场上而得罪了一些人，就在姐姐18岁生日的那一天，家里接到电话，说让我们去认尸。你不曾想象，亲眼看着最亲爱的爸爸死不瞑目是什么滋味，你不曾…..”小飞的眼泪爬满了秀气的脸庞，他擦了擦眼泪，难以压抑心里的不平，正欲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小雅忽然大叫，别说了，我求求你，小飞，被说了，别……
发现不对的时候，小雅已经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小飞一把抱起姐姐爬起来就跑。我紧紧的跟在身后，突如其来的事实，让我的心不停的翻转。
到了医院，确定小雅没事后，小飞跟着我走了出来。
“小飞，你姐姐是不是有病？”
“是，姐姐一直很坚强，一直很坚强。”小飞的眼泪和语气让我觉得事情的严重性。
“小飞，告诉我，然后我才知道怎么办。”
“我希望你能让姐姐快乐，其实姐姐一直很喜欢你，可是因为她有绝症，所以一直没说出来。”
“绝症？怎么样的绝症？能不能治？”我仿佛被击昏了脑袋，天地都在旋转。
小飞转过身去，看着窗外，很久很久。
“姐姐说，她一辈子的心愿只是希望我过的好，可是我也在上个月才知道，她有脑部恶性肿瘤，而且，而且…..已经晚期。我..我今天又这么刺激她。我真他吗的该死啊！该死啊！”
“能治吗？能吗？”我的语气越来越轻，轻到连自己都听不见声音。
“不能，只能不停的手术来延续生命。”
我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医院，我没再去看小雅一眼，我无发相信就在我确定爱上了她的时候，也深知她很快就要离开我，离开这个世界。
我开始想起上次杀的那个女人的话，这个世界多么的不公平。
老天，你看着，你看着。我会杀了你！杀了……
天鹅的电话不知道是什么接到的，没有对我说什么交易，只是很不合适宜的想找我聊聊。
天鹅，脑癌能治吗？
什么？
天鹅，脑癌能治吗？
你要救人？
能治吗？
不能，如果晚期的话。
再见。就在挂电话的瞬间，天鹅说，杀手救人，你疯了。
生命，从母亲烧死的那刻起，记忆虽然残缺不全，但真正的让我觉得那只是一种负担，一种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承受永生内疚的负担。
如果，一个人需要你承担这种责任，死去，是应该的。
生命，我从来把别人的生命看的那么轻。
生命，我从来是一个害怕死去的杀手，我深知我无法面对九泉之下的母亲。
生命，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请用一个怕死的杀手的命来替代她吧。
天在笑，我在笑，我在哭，我不哭不笑，任凭时间的摆布。
不哭，不笑，泪流在心底。
B.
日子一天一天，继续过去。我也没忘记一天一天的从桥的这边走向那边，中间逗留，或者回首张望。虽然我没有在刻下她的名字，孟婆也没有在提起她，可是我知道，这个名字其实早已在心中，一千年，一千多年，甚至继续一千年，一千多年的铭记。
鬼魂渡桥，张望着我这个奇怪的鬼卒的时候，我总会在他们眼神中寻找着什么，寻找什么，我不知道，、但不会是在找她，我不会再那么愚昧，不会在那么自欺欺人。
但，影子。影子。似乎每一个人走过的鬼魂都有她的影子。
枉死城，左门，因。右门，果。禁闭的门口，因果。我看着空荡荡的望乡台，转眼间就会觉得她依然还在，走近些，她，确实不在。确实不在……
慢慢，慢慢我学会了后悔，后悔就在她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去看她最后一眼，为什么那么懦弱的躲在很远处，为什么不能对她说一句，请你记得我，而是任凭自己的眼泪一直不停的划落。后悔在她离开的时候，去抱一抱她，虽然我明知鬼魂没有所谓的实体。
孟婆总是对我说，她说，你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呢，你的记忆为什么那么坚硬。
为什么你不去试图着真正的做第三个无常。
无常？婆？无常又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事事不能循规蹈矩，事事变化百态。
婆叹了口气，摆摆手说：“你真的不曾后悔吗？”
后悔！我真后悔，真后悔没能再见她最后一次。
孟婆说，我给你唱首歌。
她开始唱了，悠远漫长的声音飘满了整个冥界万里。
“黑暗的时候/是谁偷走了我的影子/只因为千年前那次错误的轮回/黑暗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的影子/说着说着这是梦逝的因果/佛说/你无须挣脱/千年徘徊的影/佛说/又是玉楼花似雪/……”
很久，很久……
我终于见到了地藏佛，他就说传说冥界创世神，冥界最高的神，高，因为遥不可及。可是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我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悲愤，我居然对佛大骂出口。
你是佛，佛！你若千年之前给她一次轮回，我又如何悲绝到今日，你是佛，佛！既然你给了轮回之说，却又用他折磨人，你是佛，你是什么佛！
说完之后，我等待着地藏佛最严厉的惩罚，所谓的永生为尘的惩罚。
而令我想不到的是，佛居然对我笑了，那种慈善而又威严的笑，他笑了很久，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久久的看着我。
“苦海之说，你知多少？”
“不知。”
“回头是岸，又怎么说？”
“还不知。”
“什么是缘？”
我被问的一肚子的苦水，难道冥界终究只会拿出各种各样谜一样的问题。
“什么是情？”
我彻底的沉默了，在这个微笑但又最权威的佛面前，沉默了。
可是佛却没能给我解答，仍是笑着问：“你有什么心愿？”
我终于克制不这自己了，在佛面前放声哭泣了。佛，求求你，求你。求你给我一次轮回，给我一段和她的尘缘，我愿意用我千年的道行，甚至是永生为尘的惩罚来交替。
佛居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问：“你怎知道永生为尘的说发，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我知，我知道。可是佛，我不后悔。
佛终于还是笑了。永生为尘，是假说，佛不会如此。我答应你。但切记一句话。
谢谢佛，谢谢佛。
佛走了。留下一句话
万事随缘，莫执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