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晓说:“第一,从我毕业回到北滨后,一直和爸爸住在一起,凡是晚上外出,或晚些时间回家,他都会给我说,可昨天晚上没有;第二,爸爸虽然会驾车,但他几乎就不自己驾车,还经常告诫我,驾车要小心;有两次在家,车就停在楼下,他宁愿打的也没自己驾车;第三,他为什么要在深夜独自驾车去郊县?第四,到郊县明明有高等级公路,他为何选择破旧的老路”。
几乎同时,杨天林与王贺荣异口同声道:“有道理”。王贺荣还特地补充说:“尤其是第三、第四点,这就是我最大的疑问所在!”
杨天林眉头一紧说:“既有疑问,我就等你的解析。”
王贺荣没有正面回答杨天林的话,他侧身对傅晓说:“傅晓,我们马上去车祸现场。”
从市公安局开车到车祸现场,仅仅用了四十五分钟。
深秋的阳光虽然携带微微凉意,却是分外明媚;万里晴空没有一丝浮云,那无垠的湛蓝在阳光的勾画下写意着深邃的高远,放眼望去,顿感胸怀也可以远大和宽广!
王贺荣明显感觉到,野外的空气,比浮躁的都市清醒了许多,但他却没有心情来欣赏和领略大自然的馈赠。
做刑警十年来,他总是那么忙碌,从不让自己空闲下来。前五年,他拜当地一位七十多岁的武林前辈为师,只要是闲暇时间,他都要去武林前辈那里练功学习。五年之后,他的软硬功夫、擒拿格斗,堪称一流,一般寻常之人,五、六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也正因此,在办案的过程中,他凭借过硬的功夫化险为夷。多年来,他亲手破获的大案要案,已不知有多少宗。每次soudu.org结案之后,局长都要他好好休息几天,他嘴上答应,可第二天又出现在办公室。功夫练成后,就是没有案子要办的节假日,他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仔细咀嚼国内外的侦探小说或大案要案。
值得一提的是,王贺荣今年三十三岁了,竟然还是光棍一个。
他是刑侦支队长,头顶不少殊荣,爸爸还是南安市政府的代市长(去掉这个“代”字只是时间问题了),身份和条件还有啥说的呢?偏偏,恋爱却是次次失败,并且,全都是女孩子静静地离他而去;大都说他冷漠,不懂生活。
为此,局里的同事们给他取了一个雅号,叫“案痴爱傻”。
来到车祸发生地,傅晓更是触景悲生,她蹲在地上伤心地哭出了声。王贺荣却是不理会哭泣的傅晓,他犀利的目光在道路左侧的山林、路面、山谷间扫来扫去,心头暗想:路面坑坑洼洼、起伏不平,尤其是夜间行驶在这样的道路,大多都会减速行驶;就算车速快,坑洼路面对车胎的阻力也会加大摩擦力,从而使车速有所降低;这路面并不算窄,夜间行车至弯道,只要对面没有灯光照射过来,就说明没有来车,任何司机都不会靠右边弧形沿弯道行驶,他只会沿道路的中间捷角行驶。
想到此,王贺荣躬下身子,在公路转弯处的边沿走来走去。到后来,他干脆蹲下身缓缓挪动着步子,那双眼睛像要穿透地面。
猛然,他发现有两道车轮制动痕迹,延伸到公路转弯处的边沿终止了,于是,赶紧用放大镜再仔细地审视;接着,他又拿出卷尺,测量出右边的一道车轮制动痕迹距公路边沿足有四十公分。
公路右边边沿沿线延伸的,是一层较松软的浮土,用卷尺一量,正好三十公分宽。在车轮制动痕迹终止处的右边边沿,那层浮土明显被重物压砸过,上面有较清晰的车门拉手痕迹,王贺荣用相机对痕迹进行了微距_4460.htm拍摄。显然,傅副书记的红旗轿车是从这里翻滚下去的。
接下来,王贺荣沿着轿车开始翻滚的地方,缓缓地向有些陡峭的斜坡向下爬去。
傅晓有些不明白地问道:“王队,你下去干嘛?”
王贺荣没有回答。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王贺荣又原途爬了上来。在上爬的过程中,王贺荣的脊背有些发凉,严格说,是他心里已经窜起了一股寒意。因为,一个较为清晰的车祸发生场景不断在他眼前闪现……
王贺荣拍拍身上的泥土,指着地面对傅晓说:“傅副书记的车从这里翻滚到谷底,车身共翻滚了九次。”
傅晓不解地问道:“王队,这能说明什么呢?”
王贺荣神情转瞬严肃地说:“目前,我只能这样说,从车轮的制动痕迹看,没有紧急制动的迹象;也就是说,傅副书记的车行驶到此,是很平稳地制动停车,然后,又从这里侧翻。”
傅晓一愣怔,她说:“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是平稳地停下了车,怎么会翻滚到山下去了?”
王贺荣冷冷道:“你反问的太对了!”紧接着,他快速拨通了杨天林的电话:“杨局长,我有三个请求,请你立即指示。一、请法医对傅副书记的遗体进行全面鉴定;二、请立即派痕迹鉴定专家到车祸现场;三、请抽调警力,带两只警犬先去修理厂对事故车辆进行勘察,然后再带来车祸现场;其他具体情况,等我回局里再仔细汇报。”
请示完毕,王贺荣转而对傅晓说:“你开我的车马上回局里,我再安排一个刑警,你们今天必须完成两个任务:一是找交警支队勘察现场的人员,请他们配合传讯报案司机,详细询问他发现车祸的前后情况;二是到移动通信和网通公司,调出傅副书记最近三天的通话记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