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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真的以为,事情过去了就不会在有延伸或者后续。可是一切都是相互关联的,我们都是生活在社会里的人,不可能完全和世界相隔离,即使这是我们所期望的。

    阿隶已经很久没有参加乐队的练习了。偶尔他会在我这里,带着满脸被我打的伤,无奈地笑笑,只是为了不然其他人看见。我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我,可是我依旧没有办法面对。我每日正常作息,而他总是昼伏夜出,我们没有交集,在同一屋檐下,甚至都没有说过话。

    如果P能够一起住进来,我和P说话,阿隶就在旁边,让我安心。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到永远?

    我为自己的想法吃惊,明明知道P和阿隶不会分开,明明知道自己只是想要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自从遇见阿隶之后,突然变得如此害怕孤单。

    我一直逃避着,逃避者去思考未来,逃避着去看清现实,逃避着去寻求安心,逃避着去等待救赎。我的梦最终还是被我自己亲手打破――阿隶的母亲找上门来时,我还是一脸迷惘。

    “你好,白玉。相亲那天我们见过的。”她的表情严肃得不允许任何反驳。

    “你好,伯母。”我显得手足无措,连忙打开防盗锁,推开门,“请进。”我慌忙地从柜子最底层翻出沉睡已久的茶叶,打开包装精致的茶具,满满地沏了一壶茶。

    但愿她不要太挑剔。

    “你这里还蛮干净的嘛。”她环顾四周,轻轻抿了一口水杯,举重若轻地说道。

    “嗯,我每天都有好好打扫。”这只是和阿隶的母亲的第二次见面,我几乎完全不了解这个人,也从未从阿隶的口中听到过关于她的任何情况。我战战兢兢地回答,生怕露出任何破绽。

    “阿隶,最近都住这里吗?”她抬眼盯着我,仿佛要从我的脸上找到说谎的证据。

    “没有,我们只是在恋爱,怎么会住一起呢?这样做,我家里面也一定不会同意的!”我慌张地说。

    “可是阿隶说你们住在一起。”她说话的时候,除了嘴唇,其他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在动,人偶一般。

    “是吗?呃……这个……我是怕被你们知道会怪我们,所以……”我支支唔唔,垂下头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想要找些借口搪塞过去。

    “是还是不是?”她似乎不想听我的支吾,直接问我答案。

    没有退路,我只有硬着头皮承认,“是!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她打断了我的话,她一步步紧逼,莫名的害怕涌上心头,我想要把她驱逐出我的境内,寻求这片天地的宁静,可是她却执意要把我整个掀翻,“那么阿隶身上的伤是哪来的?”

    出乎我的意料,完全出乎意料,本以为她已经知道我与阿隶的协议,却是来这里兴师问罪。

    “我……”我不知道从何回答,总不能说因为我情绪失控吧。

    “他刚开始一直坚持说是不小心摔伤的,可是怎么可能那些伤一直不好,还新伤旧伤不停出现呢!”她的叙述给了我喘了口气的机会,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现在的形势,然而,事情却在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那明显是被打的!我还以为是他那个该死的乐队又和别人打架什么的。想去问问,一去才知道,他们居然在P的酒吧演出!黎隶那个孩子还没有跟P断绝关系!”她好像由于气愤,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直至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出错,只是又白了一眼我,继续说道。

    “不用管什么P的事情,现在讲你!还以为你斯斯文文,又安静又乖巧的样子,难得阿隶喜欢,也就匆匆决定不干涉你们的事情。如果不是上周遇见我的老同学,我说不定一辈子都被你家里面那些没有心肝的人骗还不知道!”她的话渐渐接近了主题,我惶恐的想要知道她口中的骗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我张嘴问,她就已经说出了我要的答案。

    “不知道我老同学是干什么的吧!告诉你,他是精神科医生,就是专治神经病的那种!他姓吕,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她摆出一副被我抓住小尾巴的态度,气势汹汹的盯着我。

    “啊~~~~啊~~~~”我终于被她打得崩溃,我抱着头尖叫起来,想要赶退不断袭来的恶魔。可是她却还是不依不饶。

    “我跟他聊起了家常,当我说到你的时候,他怔了一下,然后向我问你的特征,我就直接给了你的照片给他看。接下来你应该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吧?”她的反问像是一把把尖刀,目的只是一刀刀不停地划开我的伤口。

    我想要逃避,却发现无处可逃,就像许久以前的那个梦魇一样,我拼命的挥动双臂却怎么也打不开眼前的黑暗,我哭泣,我尖叫都没有办法将我解脱。疼痛将我麻痹,血液从我身体里流出――我失去了声音,我陷入了疯狂。

    她还不愿停下来,她还在勾起我的记忆。

    “他当然认识你,你是他的病人嘛!”她尽量使自己用与我不同的歇斯底里的声音说话,“当初见面的时候就隐瞒你是个会拿刀砍人的神经病,现在我儿子被打成这样,你说你的家人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是神经病,我只是疯狂,被噩梦追得疯狂,只是soudu.org精神无法从这种疯狂中解脱,只是……

    连我都觉得自己的辩解是那么软弱无力。

    “知道我为什么只是来这里而没有直接去找你的父母吗?”她根本不想要我给的答案,我却忽然给了她答案。

    “你想我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在这样对阿隶……”我不确定地小声说。

    她显现出难有的惊讶,似乎我的答案出奇的正确,“你为什么不说我要你离开他?”

    “我不想……”那一句好像不是我发出的,我迷惘,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为了掩盖,我接着坚定的说,“你不会!”

    “我不会?我难道会让一个癫子做我们家的媳妇?”她近乎向我吼道。

    “你不会!”我重复道。

    “我……”她的语气骤然软了下来,说,“对!我不会。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不会。”她像是想要寻找新的突破。

    “因为……阿隶……P……”而我的眼神在游离,瞬间被她看穿。

    “你知道黎隶和P的事情了?”只是一点,她就猜到了事情的全部,她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

    “我……没有……P和阿隶……不是……”我想要解释,却一切越来越乱,口齿也不伶俐起来。失语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丝毫不理会我语句不同的解释,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大叫起来,“怪不得阿隶无缘无故突然就喜欢你了!喜欢女人了。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表演吧!表演给我看的!”

    “他跟P一直在一起,对不对!”

    我极力想要隐瞒的东西原来早已经不是秘密,我们只是在圈套中的圈套中生活,一个接一个的相互欺骗。阿隶的母亲看起来快要气炸了,而我却头脑一片空白。

    她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本以为她会离开,给我点时间好好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却径直向我走来。

    “啪”打在我的脸上,耳朵却像隔着什么东西听到的这响声。总之,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

    “既然这样,那你就滚回你的疯子院,一辈子打着镇定剂吧!”她冷冷地朝我说道。

    “不要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我像是从新回复机能的机器,意识到我有可能将失去我的“同类”,我抓住她的手臂,哭诉道。

    “你的身边?他从来都没有属于你的!他始终喜欢P,始终只爱P,他喜欢男人!他是同性恋!”她是否意识到她口中的那个他就是她的儿子呢?这个母亲为什么不能放儿子一个自由呢?还是,他们无论在何时或者何地都没有办法理解,爱可以超越一切呢?

    “这样我们三个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如果阿隶在我身边,我们也许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如同呓语般,拉住她的身体,哀求道,甚至弯下了双腿,恳求她。

    “我们是同类……”我不停地重复阿隶的话,低声重复着,“我不想再孤孤单单了……”

    “神经病!疯子!”她踢开了我,像是见到瘟疫一般,“滚回你该去的地方吧!死疯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