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从床后转出。萧浪给苏菀儿带来的是绝望,慕容枫却给她带来了惊喜。
男人与女人最大的不同在于,男人往往不能够接受自己的亲眼所见,而女人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片刻,上官红叶和苏菀儿的心情竟对调过来。他好像吃了一个臭鸡蛋,半天说不出话。英俊的外表已不再英俊,脸上更是阴晴难测,像笼罩着什么。那是一种颜色,一种死灰色。
人只有在被人掴了一巴掌才会面如死灰。慕容枫的出现正像掴了他一巴掌,掴得他怔立在地,形容将死。
上官红叶愕然道:“你不是已经……”
王御风忽地也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拳将床打扁,道:“这床睡起来真不舒服,还是砸了的好。”
公孙胜已似骇呆,不走不动,甚至连表情都已没有。
上官红叶似乎老了很多。他的外貌虽然未便,只是片刻,他的心已老了。
“哀莫大于心死”。当一个人心死的时候他才真正的老了。这种人即使不死,也会迅速老去。与黄土一起,尘封在永久的历史长河之中。他们是历史的过客,也是一幕又一幕的悲剧。
成王败寇。凡此总总,上演了一出又一出。一代江山一代人,历史还要继续,贪婪会随着时间的脚步,主导一代又一代的后人。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上官红叶叹道:“砸了也好。”
王御风笑道:“怎么,你也觉得它不舒服么?”
上官红叶道:“世上简直没有比它更不舒服的床了。”
王御风道:“哦?可是你刚才明明说过它是一张很舒服的床。”
上官红叶道:“刚才是刚才。现在已不同。”
慕容枫道:“有什么不同?”
上官红叶答非所问,道:“刚才的时间不短。”
慕容枫好像并不计较,道:“的确不短。足够改变很多事。”
上官红叶道:“改变的事却已太多。”
王御风砸完了床,拍了拍手,似乎很是满意。道:“依我看并不算多。这张床还是砸了的好。”
上官红叶强挤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他道:“如果一个人不演戏,躺在上面决不会觉得不舒服的。”
王wWw.御风点头道:“要假装不能反抗被人打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上官红叶道:“在这一点上,我很佩服你。”
王御风笑道:“哦?你还有佩服我的时候?”
上官红叶道:“当然有。”
王御风怔住。虽然上官红叶心怀叵测,但王御风对他的计谋、眼光,还有那逼人的骄傲佩服不已。怎么目空一切的上官红叶竟这么佩服自己?王御风想不通。不过他已习惯,上官红叶做的事没有人想的通。
上官红叶道:“我还很佩服你现在还没有给公孙胜两拳。我知道,他不仅箭法好,拳头也是很硬的。”
王御风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伤口,道:“不错,他的拳头是很硬。”
上官红叶道:“那么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王御风走到动弹不得的公孙胜面前,拍了拍他的脸。后者完全没有反映。
王御风转过头道:“因为我不是你。”
上官红叶道:“哦?”
王御风道:“对于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没有下手的必要。”
上官红叶大笑,笑的弯下腰去,笑得流出眼泪。他明明已笑得很难受,却停不下来。
王御风大怒,喝道:“有什么可笑的!”
上官红叶强自控制了一下自己,道:“我、我不笑别的。只笑、笑你等自命清高。”
王御风道:“你说什么!”
上官红叶道:“你们自以为放过公孙胜是大慈大悲,英雄手段。其实是虚伪至极,故作好人。好博得英雄君子的美名。王御风啊王御风,可笑,可笑!”
王御风道:“你胡说八道!”
上官红叶似乎发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仍笑声不止,道:“我胡说八道?你们自命英雄,却做得骗人的把戏!”
萧浪忽然道:“我们演这场戏,是因为不知道你在这里有多少暗道、埋伏。”
苏菀儿怔住。她已无法说话,她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脑袋已不好使。她不住地在心里问道:“萧浪,你,到底是谁?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大喜大悲太快,她已不敢相信一切。
上官红叶道:“现在你们已知道了?”
萧浪道:“知道了。”
慕容枫已在这段时间里把整所寨子调查地清清楚楚。
上官红叶道:“你们现在为什么还不动手?”
萧浪道:“我们正要动手。”
上官红叶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萧浪道:“什么问题?”
上官红叶道:“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不仅是上官红叶,苏菀儿、王御风和慕容枫都想问同一个问题。
“‘萧浪’,你到底是谁?”
慕容枫等人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想要听清楚结果。
只见萧浪道:“我就是‘我’。”
苏菀儿不懂。这算什么回答?他到底是谁?王御风和她有同样的疑问,在他们看来,萧浪的谜团还没有结果。
有时候没有结果有时候就是有了结果。
有些人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上官红叶和慕容枫显然就是这一类人。不过同一类人之中也会存在不同。
上官红叶和慕容枫,一个有野心,另一个却没有。有野心的人往往疑心病很重,不能相信任何人、任何事。特别是对于失败,他们万万难以接受。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结果。
慕容枫没有进一步确认,上官红叶却问道:“你是萧浪?”
萧浪道:“我是萧浪。”
上官红叶道:“剑门萧浪?”
萧浪道:“剑门萧浪。”
上官红叶叹道:“难怪难怪。”
萧浪问道:“难怪什么?”
上官红叶道:“难怪我查来查去只查到你是关外一个采花大盗。”
“关”就是山海关。是苏菀儿第一次见到萧浪的地方。
苏菀儿的思绪早已随着他们的话飞到了山海关,飞到了无忧无虑的远方。却在听到“采花大盗”的时候红了脸。
她低下头,用眼睛偷偷瞟着萧浪。月光洒在她俏丽的脸上,如仙若幻。那娇羞的姿态竟连远处的王御风和慕容枫都看得痴了。
慕容枫忍不住赞道:“苏姑娘真是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王御风苦笑道:“天下第一美女岂是像我等一样浪得虚名?”
他始终对上官红叶的话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来,自己所坚持的是什么?是英雄的神话,还是,正像上官红叶所说的虚荣?
慕容枫道:“可惜萧浪没有见到她刚刚的姿态。”
王御风大笑道:“他迟早会见到的。”
慕容枫也展颜WWW.soudu.org道:“此事一了,他们必定是神仙眷侣。”随即,他的目光转向萧浪和上官红叶。
只听萧浪对上官红叶道:“你早该想到的。”
上官红叶道:“哦?”
萧浪道:“流云剑只有一柄,萧浪不止一个。但天下间能使用流云剑的萧浪却绝无仅有。”
不知从何时起,江湖中人都知道,萧浪和流云剑总是形影不离的。有萧浪的地方必定有流云剑,有流云剑的,必定是萧浪。能够运用流云剑的萧浪,永远只有一个。
上官红叶脸色惨白,缓缓道:“不错,剑只有一柄,人也只有一个。”
他又道:“剑是你故意让我找到的。”
萧浪并不否认,道:“若非如此,你又怎会得到萧浪的流云剑?”
上官红叶道:“所以萧浪还有流云剑。”
萧浪道:“不错,萧浪必须拥有流云剑。”
上官红叶道:“否则他就不是萧浪了。他可以是王御风,可以是上官红叶,却绝不是萧浪。”
萧浪道:“对极了。”
上官红叶惨然道:“当初你找到我,是我让你假扮萧浪的。”
萧浪道:“是你。”
上官红叶道:“是我把流云剑还给你的。”
萧浪道:“是你。”
上官红叶道:“我为什么这么做?我有病?”
萧浪道:“你没有病。或者说有病的不止你一人。”
上官红叶奇道道:“还有别人病了?”
萧浪答道:“有不少。”
上官红叶问道道:“他们病的厉害?”
萧浪道:“简直是病入膏肓了。”
上官红叶再问道:“他们究竟得了什么病?”
萧浪道:“他们得了道听途说的病。”
上官红叶又问道:“道听途说也是病?”
萧浪道:“不仅是病,还病的很重。”
上官红叶道道:“哦?”
萧浪道:“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上官红叶道:“哪一点?”
萧浪道:“他们都相信一件事。”
上官红叶道:“哪一件?”
萧浪道:“他们都相信萧浪和流云剑总是形影不离的。有萧浪的地方必定有流云剑,有流云剑的,必定是萧浪。”
上官红叶苦笑道:“他们病的确实不轻。”
萧浪道:“正因如此,你才会把流云剑还给我。”
上官红叶道:“你算准了我会上当?”
萧浪道:“否则我又怎会将流云剑交给你?”
上官红叶叹道:“不错,萧浪的流云剑是谁也夺不走的。”
慕容枫上前一步,道:“人往往很难想到自己最大的敌人就在身边,而且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上官红叶又对萧浪道:“你很聪明。”
萧浪笑道:“很多人这么说。”
上官红叶道:“你知道的东西很多。”
萧浪道:“不多,但也不少。”
上官红叶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萧浪看了看王御风,道:“我还知道一柄刀。”
上官红叶疑惑道:“刀?什么刀?”
萧浪道:“死人背上的刀。”
上官红叶道:“你知道盛天霸他们背上刀的来历?”
萧浪道:“虽不确定,却也有七分把握。”
上官红叶道:“七分把握已足够。”
萧浪道:“唐青云十年前去过一次铸剑山庄。”
上官红叶犹如不知,淡淡道:“好像是。”
萧浪道:“世人只道他没带走什么,其实他带走了一批刀。”
上官红叶脸色阴沉,等他说下去。
萧浪接道:“有人成功潜入铸剑山庄。王老庄主当然不会把如此丢脸的事说出来。况且被盗的本是要丢弃的疵品。”
上官红叶冷冷道:“这些都说的通。那么唐青云是谁杀的呢?”
萧浪道淡淡道:“唐青云本就不是他杀,而是自杀!”
上官红叶道:“哦?”
萧浪想起了那扇漆黑冰冷的铁门,解释道:“唐家牢门何其坚固。别人根本无法进入。”
上官红叶笑道:“能困住你萧浪的地方,应该不易侵入。”
萧浪道:“人进不去,别的东西却可以进去。”
上官红叶问道:“什么东西?”
萧浪道:“刀!你让人将刀送入牢房,叫唐青云自杀!”
上官红叶道:“那么他是怎恶魔自杀的呢?”
萧浪道:“我原本还想不通。但当我看到他的牢房后,一切都明白了。”
上官红叶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萧浪道:“精铁原本就不好契合。每块铁砖之间都有一点空隙。这个空隙恰巧可以固定那把刀。唐青云只需将刀固定之后,自己背对着它往后走两步就行了。这就是为什么其他人背上的血迹都是一圈,而唐青云却流了一身。”
上官红叶道:“就算你说的都对。但他为什么要听我的?”
萧浪道:“因为他是个孝子。孝子不会忍心看着自己全家被人杀死。你用唐府所有人的性命威胁他,他不得不做。”
上官红叶嗤道:“四川唐门,江湖之中能出其右者寥寥数派,他会怕我?他能够相信唐门会在一夜之中被人灭门?”
萧浪冷冷道:“唐门现在已经被灭门。”
唐门被灭,所有人都不相信它会消失的时候,它被灭了门。
上官红叶道:“看来我低估了唐青云,也低估了你。”
萧浪淡淡道:“你低估了所有人。你的眼中根本只有自己。”当你看不起一个人的时候,绝不会在意他干了什么。
萧浪又道:“所以唐青云才会用自己的死,用背上的鲜血告诉了我答案。”
上官红叶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萧浪道:“你问。”
上官红叶道:“唐青云背上的刀,是谁送去的?”
这不仅是他的问题,在场的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是谁如此狠心,莫非他们之中早已存在奸细?心念及此,众人无不大骇。
萧浪淡淡道:“是唐芸。”
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真正的叛徒是唐芸,是她导致了唐家的惨剧?
上官红叶笑道:“哦!”
萧浪道:“就在醉月楼我碰到她的那晚。”
上官红叶道:“哦!
萧浪道:“当日,‘追风箭’原本是与唐见仁相见的暗号。唐芸却将破空之声当成唐家秘密集合的暗号。误打误撞见到你们正在密谋。于是你们就威胁她,让她将刀带给唐青云。”
上官红叶道:“唐芸难道会如此听话?”
萧浪道:“唐家的人当然不会听话。谁知我看到了那支箭,还多管闲事追了出去。”
上官红叶道:“哦!”
萧浪道:“于是你们就用我的命来要挟她。”
上官红叶笑道:“流云剑的命岂是容易对付的?再加上一个唐芸,有生命之危的恐怕是我们吧?”
萧浪道:“唐芸关心则乱。外加她知道我表面上看起来没事,其实早已中了酥筋粉。她不敢打这个赌。”
上官红叶道:“所以她就同意了?”
萧浪肯定道:“不错。”
上官红叶又道:“我们不怕她反悔?”
萧浪神色坚定,道:“四川唐门说一不二,岂会食言!而且她虽然知道你们不怀好意,却猜不透刀中的奥秘。”
上官红叶挺了挺胸,道,“现在你们可以动手了。”
没有人动手。上官红叶的样子也不像个失败者。他像个胜利者。
上官红叶冷笑道:“怎么不动手?是不是怕我挟持苏姑娘?你们放心,我上官红叶也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更何况是她这样的美人。”
苏菀儿是天下第一美,她已美的不可方物。
三人还是没有动手。
上官红叶忽然狂笑道:“你们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自己功力在逐渐丧失?”
王御风惊道:“‘天香化功散’!是什么时候……?”
上官红叶笑声未绝,道:“你们离开茶馆的时候就已经中毒。”
在茶馆他们只喝了一杯茶。茶是苏菀儿亲手沏的。难道是她?
三人的目光箭一般射向苏菀儿,后者却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
慕容枫喘息着道:“天香化功散?据说中此毒者十步之内便会毒发。毒发后会功力尽失。饶是绝世神功也会变成常人。”
上官红叶道:“事实这天下第一奇毒并是不真的在十步就毒发。十步只是骗人的幌子。”
萧浪强稳住失重的身形,道:“不错。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它的毒性了。”
上官红叶道:“药王府不仅使毒的功夫独步武林,除了你萧浪,骗人的手段也是高明的很呢!”
萧浪失声道:“药王府?”
上官红叶道:“不错。”
萧浪苦笑道:“我却没有想到药王府的人竟不姓王。”
上官红叶假意奇道:“他为什么要姓王?”
萧浪看了一眼苏菀儿,心中也不知是什么味道。他道:“他自然可以不姓王,但也可以姓王,自然也可以姓苏。”
王御风恶狠狠地瞪着苏菀儿,半天说不出话来。慕容枫只是不住地摇头叹气。
上官红叶道:“是姓苏。”
慕容枫道:“怪不得后面既没有暗道也没有伏兵。原来你早已把王牌派了进来。”
上官红叶笑道:“这一点,我正要像萧浪学习。”
萧浪道:“没想到你们才是一伙儿的。”也不知他是对上官红叶说,还是对苏菀儿?
上官红叶道:“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
萧浪道:“怪不得那日在醉月楼你不见了,原来你是去通风报信。”他是在对苏菀儿说。
苏菀儿抬起头看着萧浪。莲步轻挪,如云般飘了过去。走到萧浪身边,忽然转过身对上官红叶嫣然一笑,道:“还有一点你也不知道。”
上官红叶心里打了个咯噔。有点尴尬,问道:“哪一点?”
苏菀儿温情地看着萧浪。她温柔的目光在上官红叶看来却似魔鬼的狞笑。
只见苏菀儿杏口微张,缓缓道:“我确实是他的未婚妻。”
“他”就是萧浪,独一无二的萧浪。
上官红叶脸色惨白,讷讷道:“原来你们才是一伙儿的。”
萧浪、慕容枫或是王御风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切变化的太快,以超出了人类所能反映的速度。
苏菀儿看着萧浪甜甜一笑,道:“我们本来就是一伙儿的。”
上官红叶面色比月光还白。过了很久,他才叹了口气,道:“现在你们可以动手了。”
……
世人只知江南好,但是江南到底有多好?很少有人说的清。就好像十七岁少女的心,总是叫人猜不透,摸不清。
世上若是有一种东西能够让英雄退隐,剑客归踪。那就是少女的柔情。
萧浪为了苏菀儿留在了江南。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归宿,因为他是剑客,剑客是不该有幸福的。他从不轻易让幸福溜走,对这难得的现在,他握得更紧。
偌大的庄院中,高额的阁楼里。萧浪靠着栏杆,懒洋洋眯着眼。苏菀儿就在他旁边,一双玉手温柔地削着苹果。
萧浪忽然问苏菀儿道:“盛天霸是你杀的?”
苏菀儿双手未停,点点头。
萧浪又道:“赛一彭和冯一刀也是你杀的?”
苏菀儿停下来,一双明眸流露出无限温柔,看着他道:“他们不该杀?”
萧浪没有睁开眼,淡淡道:“盛天霸为害边关多年。即使你不杀他,别人也会取他的命。但是,”他叹了口气道,“有一个人你该留他一命。”
苏菀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但……”
萧浪打断了她的话,他道:“为了一个萧浪错杀一个好人,我于心何忍!”
苏菀儿明眸流转,看着他眨了眨眼,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真的是萧浪么?”
萧浪笑了。他笑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叫女子无法自矜。
苏菀儿倒在他的怀中,细语道:“不论你是谁都没有关系。”
萧浪道:“你不相信我就是萧浪?”
苏菀儿有些幽怨道:“我本不该怀疑你。但是……”她犹豫道,“但是你没有回过剑门。”
认识萧浪的只有他的亲人。能够证明他就是“萧浪”的,只有剑门中人。
萧浪道:“即使不相信我,你总应该相信流云剑,独一无二的流云剑。想要知道答案,跟着流云剑走绝不会错的。”
苏菀儿有些事还是不懂,问道:“既然你是萧浪,又为什么要说自己是那样又丑怪的丑八怪呢?”
萧浪笑道:“你呢?明知道我是丑八怪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一抹云霞染红了苏菀儿晶莹的面颊。她低头也笑了。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是不愿生命被简简单单写下章节。正是有了一颗叛逆的心,天下间才会有那么多传奇的故事。58xs8.com